“来不及了?什么意思,莫非这周围有什么东西?”
张行峰心中一紧,缩了缩脖子,向四周不断的扫视。
他不过是个十余岁的少年,就算修为不弱,面对眼前这种诡异的景象也会产生害怕的念头。
“不,没有什么东西出现。”
江立看着前方,缓缓地说道。
这一次他没有传音,而是正常的说话,突然响起的声音把另外两人吓了一跳。
“二位少侠,这里……好像起雾了。”
粟重在后面有些纳闷的说道。
“果然有古怪。”
江立背起手,站在那里似乎在自言自语:
“这种天气,可不是起雾的天气啊。”
“江立,咱们这是在夜探别人的宅院,不是强行硬闯,你能不能别用那么大的声音说话?”
张行峰抱怨道。
他只觉得身上有些发冷,脖子后面也有点。
仿佛就像是有什么人,或是什么东西在他的身后,冲着他吹冷气一般。
但是不知道多少次扭过头去看,却是什么也没有发现。
“放心吧,这段府里面……没有人。”
江立看着远处,那逐渐被大雾遮住了的宅院说道。
没有人?
什么意思。
张行峰呆住了。
粟重也呆住了。
“你说,这段府之中的人都已经离开了?”
张行峰忍不住问道。
他还是不敢像江立那样大声说话,依旧是传音说的。
“离开?”
江立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他们恐怕永远都离不开了……除了一个人之外。”
张行峰吞了一口口水,问道:
“谁?”
“段辉。”
江立的目光突然转到了天上。
原本在他们进入段宅之前,月亮还高高的悬在天空之上,即使是目力很差的平常人,也可以看清楚夜路,随意的行走。
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月亮消失了,现在大雾又起,即使是有着能够夜视的修为,距离一丈开外,几乎已经是伸手不见五指。
“段辉,这不是段家的家主吗。”张行峰对漳州城内的名人还是比较熟悉的。
“你是说,段家的家主自己一个人留在这个宅子里,其它人都……都……”
他刚想说“其它人都离开了”,但是想想江立刚才说的话,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我原本以为他们都死了。”
江立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
然后,他突然从什么地方拽了一下,抽出了一柄长剑!
“现在看来,他们死是死了,但是却不完全是死人。”
刚说到这里,张行峰二人就听到了一个人的脚步声。
这个脚步声很慢,很沉重。
就像是一个人走得很累了,却依旧强行迈开步子一样,一步,一步的慢慢拖着走路。
“我们要不要躲起来?”
张行峰平时算是艺高人胆大,但是这个时候首先想到的,居然是找地方藏起来。
“躲什么。”
江立笑道:
“我倒是可以躲,但是你们两个不行。”
他看着前方大雾弥漫的地方,慢慢的说道:
“因为不管你们躲在哪里,它们都能找到你们!”
他这句话说的有些阴森,张行峰和粟重都不禁打了个冷战。
“啪嗒。”
一只腿缓缓的从雾中走了出来。
张行峰正在想着江立的话,看到突然出现的这只人腿头皮一阵发麻,倒退了两步,往身上摸了摸,却发现自己没有带武器。
“这位少侠,我这里有两柄短刀,你可以先用一把。”
粟重掏出了一把不到二尺的鲨鱼皮鞘小刀,递给了张行峰。
“多谢。”
张行峰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不过还是松了一口气,接过刀后也没细看,紧紧的握在手里。
他多少懂得一些夜行的常识,因为兵刃在夜晚会反射月光和灯光,所以除非在上面涂了不反光的色料,否则还是刀不出鞘的好,免得被敌人察觉。
“咔,咔……”
一阵令人听了毛骨悚然的声音响起。
一个人影渐渐的从雾里显露出来,看到了那人的身形,三人最初都松了一口气。
只见那人头戴方巾,身穿一袭青色下人袍,面目虽然在黑暗中有些模糊不清,但一眼看上去,还算是一个蛮正常的打更人。
但是,随即三人就发现了有些不对:
这人的腿看上去有些不太灵便,乍一看似乎是个瘸子,但是走了两步后,张行峰看的真切,差点吐出来:
一根白森森的骨头从他的小腿处穿出,显然是已经断的不能再断;但这人却像是毫无觉察的继续向前走,每一次都可以听到断骨处的摩擦声,这就是刚才那个令人听了毛骨悚然的声音的来源。
然后,这人手里虽然拿着一盏灯笼,但是,里面却没有光亮!
而且灯笼早已经破烂不堪,像是在泥里打过滚一般,又脏又旧,这样也能照明?
“咝……”
来人似乎发觉前面有人,停下了脚步,从喉咙里发出一股像是破笛子吹气的声音,嘶嘶的像是在喘息,脸慢慢转向了三人所站的地方。
看到了来人的脸,张行峰和粟重吓得倒退了数步:
只见这人的两个眼眶中空荡荡的,只有两个黑漆漆的深洞,里面的眼球不知道哪里去了!
“这,这,这是……僵尸?”
张行峰显然是第一次见到这种骇人的景象,口吃的憋出了几个字。
“如果是僵尸,还好。”
江立其实心里也有些松了口气。
阴魂这类虚无缥缈的鬼物和僵尸比起来,他宁愿碰到后者。
虽然他有法目,但是现在应该是因为修为限制,鬼物并不能看的很清楚,这样就会很被动;而僵尸,虽然也是骇人之物,却好对付的多了。
“这还好?”
张行峰都快疯了:
“江立,我们还不赶紧出去,这段府说不定已经成了一处阴宅!咱们只是普通武者,怎么能和这种东西斗?僵尸这东西浑身都是尸毒,据说还会喷死煞之气,常人沾上一点就会大病一场,可能还会一命呜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