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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草原夜宴

时间一天天的过着,胤禟处理了那具尸体后也再没有了后续,不过无忧明显的感觉到整个围场加强了戒备。自从接了康熙关于草原夜宴的旨意后,无忧简直愁掉了一把头发。去找胤禟商议,胤禟把她带到了所有兄弟面前,毕竟他随扈的次数也是有限的,所谓人多力量大。

因此无忧从各位阿哥那里得到了不少有用的消息。蒙古人的歌舞确实厉害,他们是天生的歌唱家舞蹈家和演员,他们热情奔放,表演极富感染力,虽然很多时候并不是很明白他们要表达的是什么,可是一点也不影响欣赏。蒙古土谢图汗部有位非常厉害的郡主,名叫乌日娜,是土谢图汗的女儿,能歌善舞,上次木兰秋闱的时候,这位格格简直就是所向无敌。

最后各位皇阿哥一致表明,这歌舞什么的自己也是不擅长,不如去问福晋们吧。不过所有的阿哥都强调了最关键的一点,这位郡主对九阿哥可谓是一见钟情二见倾心。并齐声道:“无忧啊,你若是不能赢了乌日娜,就等着九弟(九哥)娶侧福晋吧。”

胤禟简直想一拳一个把自己这群兄弟直接揍扁。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无忧到是没所谓的笑笑,历史上阿九并没有侧福晋,可以想见,自己是赢了这场比试的。

按着阿哥们的指引,无忧又拜见了本次随驾的皇子福晋们。三福晋也是姓董鄂的,五福晋是自己人,瑶光更不用说了。不过几位福晋也都是说乌日娜确实是厉害,至于提供一些意见建议的,那是没有。

无忧无法,听这些人的还不如自己一个人想呢。总结了一下之前阿哥福晋们的话。歌舞要让多数人都能够理解,要富于感染力,虽说音乐是没有国界的,不过自己要是把三百年后的街舞搬上来,所有的人都会认为自己是神经病。

无忧翻阅了一下空间中关于中国古代舞蹈的一些典籍,其实中国古代舞蹈真的很丰富,只是让那些蒙古人欣赏汉家的歌舞,怕是有难度。什么样的歌舞可以让汉人,满人,蒙古人都欣赏,都认可呢?

无忧边在草原上边遛弯边思考者这个问题。“格格还在为夜宴的事情苦恼吗?”一个温润如玉的声音打断了无忧的思考,无忧转身,见是熟人且周围没人,便不客气的道:“舜安颜,难道你有什么好主意?”舜安颜摇头道:“没有,乌日娜确实厉害,至今为止无人能及。不过,无忧,你的歌声也是极富感染力的。还记得那天凉亭处你唱的曲子么?你的歌声能唱道人的心里。”

无忧耸耸肩,随口问道:“舜安颜,你说有没有什么是汉人,满人,蒙古人,都喜欢的?”舜安颜道:“自然是有的。”无忧挑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舜安颜道:“比如金银珠宝,一部分美食。”无忧听了不禁泄气。舜安颜笑道:“还有他们。”说着顺手一指。无忧朝舜安颜手指的方向望过去,那是一队喇嘛,他们正朝着康熙的御帐而去。

藏传佛教这个时候的势力不小,属于佛教可是又与中原佛教有区别。不过对于佛学的景仰,确实是汉人和满人,以及蒙古人的共性。无忧灵光一闪,顿时有了主意。朝舜安颜笑道:“舜安颜,我真该好好谢谢你。不过现在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改天请你吃好吃的。”舜安颜不可置否的笑笑。

无忧直接找到了梁九功,递给了他一个清单,是自己所需要的物品。梁九功看后则立即去准备了。时间不多了,无忧加紧时间开始训练舞伶,乐师以及制作表演用的服饰。不过无忧练习用的帐篷,除了相关演职人员外,是不准任何人进入的,这也是得了康熙的旨意的。所以一群阿哥福晋们虽然好奇但也是无法。

到了草原夜宴这一天,无忧终于见到了这位传说中的乌日娜郡主。她是个典型的蒙古格格,一身火红的蒙古袍,远远看着到是有几分瑶光的味道。无忧把自己的想法说给了瑶光听,瑶光只不屑的“哼”了一声。

乌日娜长得也很美,不过是草原儿女那种大气磅礴英姿焕发的美,这种美,在一些满族贵女的身上也见得到,所以那些皇阿哥也不觉得稀罕了吧。包括老康,现在不是也偏宠着汉妃么?

乌日娜见到无忧后,爽朗的笑道:“你就是今晚要和我比试的无忧格格么?九爷的未婚妻?你长得可真娇弱,你这样的身子能够为九爷生出优秀的子嗣么?”无忧简直要尼加拉瓜瀑布汗了,有人一见面就这样说话的么?旁边的康熙还有蒙古王爷以及诸位皇子阿哥的也都忍不住发笑。

无忧微微笑了一下,淡淡的道:“我就是董鄂氏无忧,也是九爷的未婚妻。至于你所说的子嗣的问题,那也是我和九爷之间的事情,并不需要外人来操心。”乌日娜不以为意的笑道:“今晚比试后,我会求皇上赐婚的哦。”无忧道:“那也要你能够赢得了我才行。”乌日娜挑眉,这女人确实长了一张国色天香的脸,不过自己这草原上的夜莺难道还会输给她?张狂的笑了笑。不再理会无忧了。

康熙到是对无忧这不卑不亢的态度颇为赞赏,夜宴开始之前,康熙语重心长的道:“无忧啊,你努力吧。只要你能够赢得了乌日娜,朕日后便不再为胤禟指福晋了。”无忧挑眉,晕倒,难道历史上的九爷没有侧福晋庶福晋的,也是康熙首肯了的么?

草原夜宴开始了,康熙首先说了一段开场白,接着就开始和蒙古王爷们推杯换盏了。同时乌日娜的表演也开始了,她的歌声和舞姿确实是非常有表现力和感染力,跟在她身后为她伴舞的蒙古女人都是舞姿不俗的。无忧敢说,若论真本事,她连乌日娜身后的这些蒙古舞娘都比不过。看着她们的舞蹈,无忧仿佛看到了万马奔腾的景象一般。整个夜宴的气氛简直是直接被乌日娜带到了最**。表演完毕,乌日娜挑衅的看着无忧。

无忧转向康熙道:“皇上,无忧下去准备了,可好?”康熙笑着准了,不过无忧还是捕捉到了康熙眼中的一丝抑郁。

乌日娜带来的澎湃气氛还在持续着。蓦地一阵古老的钟声仿佛从天边传来了一般,直直的敲进了每个人的心里。下面被挡住的看台,幕帘也缓缓的往两边拉了起来。整个舞台便出现在众人眼前。所有的人都不禁眼前一亮。

舞台上一个女子仿佛敦煌飞天般的立在了舞台上,金黄色的舞衣,高高的金冠,使她整个人看起来宛若佛祖坐前的观音一般。在晕黄色的烛火下,闪着金光。修长细白的手指上套着长长的金色指套,也同样闪烁着金色的光芒。随着那如同来自亘古洪荒般的古老钟声逐渐加快,那女子突然伸出了左手,不过却是好多条手背,这不正是人们常在寺庙里面看到的千手观音么?

下面许多人都忍不住喊出了“千手观音”。也是这时,康熙,皇子阿哥福晋们,还有那些蒙古王爷小王爷的才发现,舞台上站着的可不是一个舞伶,居然是一列的舞伶。没错,无忧就是把三百年后震惊全球的《千手观音》搬到了这大清木兰围场的舞台上了。

那天看到舜安颜所指的喇嘛后,无忧便想到汉人,满人和蒙古人这个时候确实是有一样相同的,那就是宗教信仰,多数信的都是佛教。《千手观音》这个舞蹈在三百年后娱乐爆炸的时代都轰炸了全球,别说在这个娱乐极为匮乏的年代,不相信这些老古董不中招。不过无忧并没有亲自下场去表演,她只是通过这个舞蹈,要把在场的所有人带到心灵的制高点去。乌日娜不是让大家享受了视觉大餐么。那么她就来一场心灵上的饕餮盛宴好了。

伴随着《千手观音》的结束,果真居然有许多虔诚的教徒已经趴跪在了地上祷告着。这时无忧站到了千手观音队伍的最后,待到千手观音的舞者们退下舞台后,大家便看到了无忧。今日的无忧并没有刻意的装扮,而是如同在江南一般,只穿着了银白色的纱衣襦裙绸裤,依然是宽宽的腰带,简洁的绦子。头上一枚玉簪,腰间一枚玉佩,一头乌黑的长发自然的垂到了腰间,本来脚上她是不打算穿鞋的,可是想到这个年代对于女人脚的变态要求,还是穿了一双木屐,一双天足宛如踩到了松糕鞋上一般。除非特别大的动作,否则是看不到被长长的襦裙盖住的玉足的。

这时所有的音乐声都停了下来,而是传来了阵阵吟诵经文的声音,仔细一听,还是用的梵文。诵经的声音越来越大,音乐也陡然响了起来,无忧缓缓的一步步的朝前慢慢的走着,边走边唱道:“从前冬天冷呀夏天雨呀水呀。秋天远处传来你声音暖呀暖呀。你说那时屋后面有白茫茫茫雪呀。山谷里有金黄旗子在大风里飘呀。我看见山鹰在寂寞两条鱼上飞,两条鱼儿穿过海一样咸的河水。一片河水落下来遇见人们破碎,人们在行走身上落满山鹰的灰。”

歌曲唱罢,无忧已经来到了康熙面前,音乐却没有停下来。无忧这一路走来,伴随着她的歌声,空中到处飘荡着花瓣,那些花瓣落到了地上,无忧踩过后,真的如步步生莲一般。康熙也是第一次看这样的舞蹈,第一次见到这样表现佛教感染力的方式,第一次听到这种原生态的佛教歌曲,不禁也入了迷。

无忧停下后,空灵的笑了一下,随后随着音乐的节奏舞动了几个印度舞的动作。这印度舞因着本是在寺庙里跳给佛祖看的,所以天生充满了神秘。跳过后,无忧背过身去,沿着刚才下来的路径又缓缓的走向舞台。同时又用梵文唱了一遍《万物生》,这个年代不像三百年后,听得懂梵文的人还是很多的,尤其这些满蒙贵族和藏族喇嘛。

这些信徒一直非常虔诚的趴伏在地上看着这场佛祖恩赐的盛宴。直到无忧歌曲唱罢,人也回到了舞台上,幕帘再次拉了起来,音乐停止后。这些虔诚的佛教徒依然在高声叫着佛号跪拜着。康熙也忍不住动容。他身边的小十六道:“皇阿玛,我有点明白了,为什么无忧说,心有多大,世界就有多大。”康熙诧异的看了小十六一眼,这孩子自从跟了无忧后还真的是人小鬼大。

一直盯着无忧的胤禟,所有的想法都都是,自己要把这个女人藏起来,藏到谁也找不到的地方。悠儿就像一个发光体,让人想忽略都难。今晚过后,无忧的名字必将传遍草原和喇嘛教能够传到的地方。悠儿……

无忧从舞台上下来后便直接来到了康熙面前。那乌日娜看了今日这般场景,也是心服口服的。直接同康熙承认这场比试是自己输了。康熙面子上虽然还是赞扬了乌日娜的舞姿,不过无忧从他微微翘起的嘴角,可以感受到康熙十分好的心情。

可是很快的,无忧就领教了乌日娜越挫越勇的精神。乌日娜向康熙道:“皇上,今日难得见到无忧格格这般的女儿家,乌日娜还想要和她比比。”土谢图汗在一边道:“乌日娜,好啦。”又向康熙道:“乌日娜都是被微臣给宠坏了。还请皇上不要降罪于她。”康熙笑道:“无妨,乌日娜啊,你还想要比什么?”乌日娜道:“比武功。听说前阵子围场行猎的时候,无忧格格三箭齐发射中了天空翱翔的大雕。想来身手不差。乌日娜想比比看。”

小十六是深知无忧功力的,忍不住坏笑道:“皇阿玛就让她们比比看吧,小十六也好想看比武啊。”无忧心里直道,小十六这小鬼头,不知道又安什么心思了。康熙对于无忧的功夫不是十分了解,可是也知道夜煊的徒弟,武功不会弱了的。便也放心的道:“那你们就比试下好了,不过刀剑无眼,你们两个都要注意安全。胤祺,两位格格的安全就交给你了,胤祥胤祯,你们两个协助你们五哥。”

虽然胤祥觉得康熙这吩咐有点多此一举,不过还是乖乖照做了。乌日娜从随从那里抽出来一把蒙古弯刀,看向无忧道:“无忧格格,用什么兵器呢?”无忧一时也想不到用什么兵器,因为她一直是御前伺候的,根本不可能携带兵器。她平常使用的链子也不过是缠人的时候比较多,真的比试武功是不可能用那样的链子的。

这时胤祥道:“无忧,给你。”说着便丢过来一把刀。无忧拿起来一看正是自己之前送给十三的那把倭刀。这个也好,便直接抽出了刀,握在了手里,淡淡的朝乌日娜道:“开始吧。”

两个人各自拿着自己的兵器站在一边,互相对望着。一阵晚风吹来,让人忍不住眯了眼,再睁开眼时,那两个女人的刀已经碰到了一起,几招下来。无忧便了解了乌日娜武功的路数。她与自己一样没有什么内力,全凭招式和力量,不过这女人的力量当真大的很,她的刀法也是大开大合的,纯粹蒙古人的打法。

无忧本想着剑走轻灵的,四两拨千斤的干掉乌日娜好了。奈何胤祥丢给自己的是刀,最后还是选择了双手握刀,采用了日本武士刀的战法。单纯拼力量无忧并不是乌日娜的对手。不过若是比灵巧,一千个乌日娜也不如无忧,所以这一战,结果可想而知。

乌日娜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个虽然长得绝色倾城,但是实在是弱不禁风的女人,怎么就这般的强悍呢?看着眼前这个站在夜风中,衣袂飘飘,双手握刀的女子,再看看自己那把被打飞掉的弯刀。乌日娜直起身,行了个蒙古礼节道:“无忧格格,你很厉害,乌日娜服气了,祝福你和九阿哥百年好合。”无忧见乌日娜这样说,便放下了倭刀,递还给了十三阿哥后,对乌日娜道:“无忧多谢郡主手下留情。郡主舞姿倾城,武功卓越,是草原上不可多得的英雄女儿。”乌日娜听无忧这样说也开心的笑了。

康熙哈哈大笑道:“好好好,无忧和乌日娜都是好样的,来人,赐酒。”无忧谢过康熙赏赐后,陪在康熙身边看着下面的歌舞升平,渐渐觉得腻烦起来,便向康熙请假道:“皇上,无忧有些不胜酒力,是否可以先下去歇息一会?”康熙看无忧脸色的确不太好,便道:“这些天你也辛苦了,还有刚才那些舞伶,梁九功已经去赏赐过了。你不用担心,回去好好休息下吧。”

无忧走出夜宴场所后,深呼吸了一口气。只听后面有人笑道:“真的这么累啊?”无忧转身道:“卓寅,莫应,岳钟琪?你们三个跑到哪里去了?来到草原后就没见你们。”卓寅笑道:“我们也是不得已,谁让我们是出色的商人呢。皇上让我们把生意做到漠南漠北去,最好也能做到漠西。”无忧听了不禁皱眉,蒙古各部并不安分,康熙这是想让端木集团的势力渗透到蒙古呀。

莫应道:“刚才看到了你全场表演,无忧,你真是太出色了。”明明知道她即将要成为那位九爷的福晋,自己也告诉自己要把她忘掉,以后就好好的经营她的事业就是了,可是看到这般华彩的她,自己真是放不下啊。愁人!

岳钟琪是最为率性直接的一个人,拉着无忧的手开心的道:“好姐姐,做烧肉给我吃吧,这些天跟着卓寅和莫应两位大哥几乎踏遍了漠南蒙古,累死我啦。”听了岳钟琪的话,无忧不由得看向卓寅和莫应。他们两个具是点头。

卓寅道:“后天我们又要继续出发了,去漠北。对了无忧,我们一路上看到不少十分彪悍的蒙古人,听他们的口音,看他们的习性,都不像善类。你在这里也要小心。”无忧听了卓寅的话,直接想起来那具尸体。这和谐的木兰围场,私底下看来是有不少不和谐的事情呀。无忧也道:“你们也要多加小心,不管什么时候,都记得,钱能解决的问题不要小气了,打不过的时候记得逃跑。只要人能回来,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共同面对就是了。”卓寅,莫应和岳钟琪都点头答应了。

无忧拉着岳钟琪的手道:“岳钟琪,你的父亲还没有要你回四川去么?”岳钟琪道:“有啊,不过我告诉了他在京城里的状况,他便要我好好和卓寅,莫应两位大哥学习啦。”无忧摸了摸岳钟琪的头道:“你长高了不少,而且更像一个男子汉了。”岳钟琪听了无忧的话,立刻露出了八颗牙,道:“那咱们吃东西去吧。”

无忧笑笑的带着岳钟琪走到了前面,卓寅和莫应对看了一眼也跟了上来。来到了无忧自己的帐篷,几个人都坐了下来。无忧便开始整理一些肉骨头菌菇的,打算就在帐篷里烧个肉汤,又遣星儿和月儿去拿了一些烤肉来,另外又抽空从空间拿出了一些果子。四个人便边吃边聊天起来。

一锅子的汤喝的差不多了,几个人又啃起了水果。这时星儿拿着一束柳条绑好的白色牡丹花和一封信笺走了进来,道:“格格,这是在帐子外面看到的,想是有人送给格格的,奴婢就直接拿了进来。”岳钟琪道:“什么玩意啊,直接丢出去就好了。”卓寅和莫应也表示赞同。

不过无忧对于这种三百年后的祝福方式到是非常乐于接受的,拿过了那束白色的牡丹花放到一旁,直接拆开了那信笺,信笺上传来淡淡的牡丹花香,上面的字迹可谓是龙飞凤舞,锋芒毕露。写着诗经上最著名的那首《关雎》,称呼是“吾爱”,没有落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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