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我们都天真的以为既定的现状是永远不会被打破的,每天开开心心地生活,偶尔和周围的人拌个嘴,调侃和玩笑也是每天必做的事情。可当我们渐渐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把每一件琐事视为自己生命中的一部分时,生活却又突然和我们开起了恼人的玩笑,它总是喜欢有事没事地打乱一下我们现有的安逸,似乎看着我们失了方寸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
我一直觉得莫言卿的离开,便是生活跟我开的一个玩笑,可惜我并不喜欢这个玩笑。离别这个词对于我来说,讳莫如深。经历过太多的离别,有准备的、无准备的,如今的我再也不想再没来由地承受离别之苦了。
一切都是因为习惯吧?因为习惯了身边有这么一群人,所以当得知他们突然离开时,心会这么难受,感觉缺了一块。西羽、莫言卿…
“笙儿,在想什么呢?”峰弹了一下我的额头,打断了我的发呆。
我忙收回飘散的思绪,将涣散的视线集中到他的脸上。“哦,没什么,嘿嘿,今天阳光太好了,不由自主地就开始神游天外了呢!”我摇了摇头说。暗自懊恼,和峰独处的机会本来就少,还不好好珍惜,居然还走神!
“莫言卿回来过没啊?”峰突然问。
“啊?哦,没有。”没想到他会问起莫言卿,我有一点小意外,毕竟他们俩并不是很熟识的,“都半个多月了,一直没再见过他。”
“哦…”峰一脸的欲言又止。
“怎么了?你是不是有话要说啊?”我问。
“恩…莫言卿的走,你是不是很不开心啊?”他想了想,然后试探地问。
我愣了愣,然后淡笑了一下,说:“有一点吧,毕竟都相处这么久了,不可能一点都不在乎的,更何况他居然还是不告而别。”说得如此轻描淡写,那些失落和难过,不知为何,突然不想向峰诉说。
相较之上次峰的突然离开所带给我的痛苦和难过,这次莫言卿的离开,却又多了一种莫名的情绪,我不懂这是为什么,只是觉得心里莫名地空荡荡的,就好像缺失了什么一样。唉,没办法,也许真的是太重感情了吧,才会这样的。算了,不想再想这些了,莫言卿已经离开了,已经半个多月了,班导也已经在班会上说了,他不会再回来了。
“恩,笙儿,不要难过了。”峰轻轻揽过我的肩,让我的头靠在他坚实宽大的肩膀上,安慰着我。他的下颚轻抵着我的额头,我听到了他怜惜的叹息声。
“恩,峰,我好害怕离别,不喜欢离别。”我闭上眼睛,掩去眼中的悲伤,呢喃道。
“笙儿,不要怕,我不会离开你的,永远不会。”他抱着我的双臂又紧了紧,把我牢牢地圈在他的怀里。“笙儿,留下来好不好?留下来,让我永远陪着你,好不好?还只有几个月了,你不要回去好不好?”他突然说。
“峰,我…”我多想答应他,留在这里,不再回到七夕月渡。多想一辈子躲在这个温暖的拥抱里,不用担心任何事情,不再需要承担任何责任。多想永远就做他的安苡笙,陪着他过完这一生,一起看花开花落,潮涨潮退。可是我能吗?纵使再害怕离别,我真的能摆脱月神的预言吗?心在这一刻动摇,经历了西羽的不辞而别,星曜的十年历练和莫言卿的突然离开,我真的不想再承受更多了,也许我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坚强,也许我比谁都要软弱,或者说懦弱,遇到问题就想着要逃避。这样的我,真的适合当七夕月渡的下一任治理者吗?呼吸因为内心的思想挣扎而变得有些微急促。
“好了,笙儿,不要再想这件事了,既然无法做出决定,那就不要再想了,我不会逼你做选择的,如若非得离开,我会尊重你的选择的。”峰似是看出了我的纠结,轻拍着我的背说。
“恩,谢谢你,峰。”我感激地抬起头,看向他深邃的眼眸,“你的建议,我会再考虑的,不过,可能行不通。”我满怀歉疚地说。
“没事,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会尊重你的决定的。当初我们不是已经说好了吗,就算只有一年,我们也要开开心心地走过这一年,就算一年后真的分开了,也要给彼此留下更多珍贵的回忆,不是吗?”峰看着我,眼中充满着认真和爱怜,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光芒。
“恩,我知道了。”他的话给了我更多的信心,我扯动嘴角,给了他一个安心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