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有这样的事?两个相邻的村庄,却有着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传说?并且,还是相互矛盾、相互冲突的两个故事?”谭重既然不能分解心中的困惑,便想着了解一下来龙去脉,这也许就是他走到今天这一步的真正原因。
“不错,完全不一样的传说!”华翔沉思着道。
“传说也就罢了,若是将传说当作了存在,那就容易走火入魔了!不知你以为如何?”谭重道。
“我们对于传说的真实性没有必要较真,毕竟是传说吗,何况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传说,我想你应该还不知道,对吗?”华翔笑道。
谭重就有些面面的,轻声道:“不错,正要向你请教呢!”
华翔笑了笑,意味深长地道:“关于升仙台与神来峰的传说,等有闲暇时我会讲给你听,不忙于这一时。我只是想先问你一句,对这些超自然之事,你到底持怎么样的态度?或者说,你是不是彻底的唯物论者?”
“我当然是彻底的唯物论者!”谭重干脆地答道。
“那就是说,对于这些神与仙的传说、还有超出我们所认知的世界的事情,你是完全否定的了?”华翔道。
“这却不一样!我虽然属于唯物论者,但却不等于我否定某些传说或者难以解释的现象。比如说,在一百多年前,千里眼和顺风耳还是神话传说,现在却已是稀松平常了,区别只在于对传递的介质描述不一样罢了。”谭重道。
“呵,见解很高明啊!”华翔很是兴奋地道。“就凭描述不一样这个思想,就比那些对所有特异现象全面否定的人强多了!说起来,我们现在的人类,对世界的认知局限性很大,其主要原因还是在于观念的束缚,缺乏创新思维,不能够创造性地去看待世界、认识世界,也就不能够超越自身去融入到这个世界里,真正地发现世界的本源。”
“世界的本源?”谭重皱着眉重复道。
“不错!当年,老子在《道德经》中说: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下母,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常清静经》又道: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吾不知其名,强名曰道。那么,这个道究竟是什么呢?”华翔望着远方的天空道。
谭重对于《道德经》能够熟练背诵,绝非一知半解,但听华翔这么一问,却也感觉到,一句话两句话还真是难以说明白。
华翔见谭重沉默不语,就继续道:“在几乎同时代的西方,我佛释迦牟尼累年苦修,殚精竭虑,却始终不能彻悟,最后于菩提树下静坐七个日夜,是否苦思冥想不得而知,但当他再次抬起头来时,突然看到了远方天空中不停闪烁的星斗,豁然开朗道:原来如此!那么,他究竟是顿悟到了什么,还是醒来后看到了什么?原来如此,太玄妙了!这几乎与老子所阐述的‘道’如出一辙!”
“那,你是如何认为得呢?”谭重逐渐被吸引住了。
华翔瞥了一眼谭重,看到他的态度趋于认真,玩笑的成分渐少,就又将目光看向那隆冬季节仍然被绿树掩映住的神来村,慢慢道:
“在我们所看到的世界之外,的确存在另一个世界,一个与地球或者说是与地球上的生命有着莫大关系的世界!而这个世界便是老子所说的‘有物混成,先天地生’的那个‘物’,也是释迦牟尼在灵台空名时突然看到并与之交流过的那颗明亮的‘星’。以我现在所能够理解的程度,那应该是超越了星系概念的一种存在,应该是人类另一种方式的转换,是道中的九重天,是佛说的须弥山。”
谭重听华翔越说越玄,眉头悄悄地皱了一下,没想到却逃不过华翔的眼睛或者说是感觉更确切!
“听说在前些时间,你到梓园去过?”华翔问道。
“是呀。是不是絮玉告诉你的?”谭重笑了笑道。
“不是。絮玉这丫头最是不耐这些神道的事,所以在平日里与我交流甚少。虽说也曾和我谈起过你,倒没说梓园的事。”华翔道。
谭重忽然就有些心虚,不自觉的脸就红了,加上大冬天在这小土山上站了半天,身子本就该凉透了,这一紧张,看上去倒像是被冻得打哆嗦一般。
“怎么了?冷得受不了了?那我们就回去吧。这山顶上风虽不大,却非常催人,再待下去身子该凉透了!”华翔道。
“嗯,还好。那咱们边走边聊吧。”谭重道。他明明知道絮玉是不会将那天晚上的事告诉她父亲的,但就是忍不住心慌。
“好。也该回去吃饭了,这都过了十二点了。”华翔看了下表道。
“你说不是絮玉告诉你的,总不会是何正弘吧?”谭重忍不住问。
华翔就笑了,并且很爽朗地笑了起来。
“这有什么好笑的?”谭重有些迷惑不解。
“你也不用胡乱猜疑!你可知沈家与我们华府有什么渊源吗?”华翔仍然保持着笑容,伸手拍了下谭重的肩膀,示意他转身向回走,却不等谭重回话,继续道:
“沈家当家主人沈万闯出身于神来村,我们华府在仙台村,虽说同处岭上镇,相距也不过两个小山头,并且还有一条山间小道相同,可说是邻村,但自古恩怨纠葛,代代不休,不知累积了多少是非!而在文化大革命时期,沈万闯更是带人硬行抄我的家,抢走的许多东西到现在也不归还!而且,把个好好的升仙台给毁得面目全非!”
“这样说,那时他是借题发挥了?”谭重分析道。
“自然是有意为之!”华翔肯定地道。“应该说他也不是一般人,在改革开放初期,早早吃透了政策,借着当时手中的权力,以极低的价格承包了神来村村西的山岭,搞矿石开采等业务,挖出了第一桶金。近几年更是神奇起来,搞起玉石来了!”
“你也是那时候出道的吧?”谭重就笑着问道。
“差不多吧。虽说我们几乎同时看清了政策导向,动手还是我早了些,也因此又让他给我施了次绊子!”华翔道。
“一山尚不容二虎,何况这么近的两个小村庄!”谭重打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