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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革命时代:新国崛起(1)

忽视过去的人,在未来的行程里将只是一个缺乏思想准备的匆匆过客。

拉什莫尔山国家纪念碑、自由女神像、费城自由钟、林肯纪念堂、华盛顿纪念碑,如果把美国历史比做一个人纠结的爱情成长故事,那么这些定情信物表达的则是每个年龄段发生的那些浪漫邂逅。

任何一个民族的进步都是以一定的牺牲为代价来换取的。可以说,美利坚民族的形成其实是英国一手促成的。

13个英属北美殖民地虽然因为利益时而发生争吵,甚至大动干戈,但是,多个族裔、多种文化在广阔的北美大陆共处和混合,逐渐形成了一个独特的民族大融合。他们说英语,遵守英国的风俗,建立议会制度和陪审团,他们的书籍、建筑、图画、文学是英国式的,他们接受3000英里大洋外大英帝国的管理。虽然许多人一辈子也没见过一个来自英国的皇家官员,虽然大多数人从来没有踏上过英伦三岛,虽然实际上来自英国的直接管理力量非常微弱,但他们的确从属于英国。

战争改变了这一切。

英国和法国从来就不懂睦邻友好为何物,大打出手更是家常便饭,现在争夺世界霸权又愈演愈烈,谦让已经成为传说,全力以赴才是现实。昏天黑地打了7年之后,英国成为最大利益的获得者。估计也让战争打得麻木了,英国把巨额军费一股脑转嫁给了殖民地。英国首相兼财政大臣乔冶·格伦维尔说:“从殖民地取得某些收入是必要而又正当的。”他的提议在英国议会获得通过。

英国先后通过颁布《印花税条例》和《唐森德税法》,让殖民地的人民承担战争的后果。不管从感情还是能力上,殖民地人民都无法接受。两人打架,不找打输的垫付医疗费,凭什么让路人当冤大头?殖民地与大英帝国之间的裂痕于此逐渐显现。

一场军事战争的结束,往往意味着政治斗争进入白热化。初步分配完利益后,英国人开始心安理得地享受胜利的果实。不过战争的滋润丝毫没有让英国人忘记自己奴隶主的高贵身份,所以普天同庆之类的概念在他们脑海中纯属子虚乌有。

七年战争之后,趾高气扬的英国人骑在北美殖民地人民身上作威作福,越发地不可一世。但是有一个棘手的问题摆在他们面前,那就是逆来顺受、忍气吞声的态度对富有反抗精神的殖民地人民来说同样陌生。英国人巧立名目设下的各种苛捐杂税,更像是个笑话而不是义务。本想在自家后花园予取予求变成了英国人一相情愿的抢劫,这让骄傲的英国绅士们一度感到迷惑不解。波士顿倾茶事件发生后,这种困惑转瞬即逝,愤怒随之而来,认为受到赤裸裸挑衅的英国人决定动用武力镇压。在英国人看来,用一支战功卓著的正规军队教训几只后花园里捣乱的田鼠,简直是用大炮打蚊子。结果不言而喻,蚊子在响彻云霄的炮声中安之若素,而整个后花园却骚动起来。

自尊心受伤的脆弱,往往披着怒火的外衣来进行掩盖。英国人对北美大陆的指手画脚,倾泻的怒火终惹得民怨沸腾。重压之下,殖民地联合在了一起,为了抵抗英国的殖民统治,召开了第一届大陆会议。不过会议对现状没有起到任何改善作用,反倒让怒不可遏的英王青筋暴起,最后也让众所期待的和平烟消云散。摩擦的火花点燃了流血冲突,莱克星顿一声枪响,自由来到了北美大陆,也标志着暗潮涌动即将由腥风血雨替代。随后,革命的狂潮席卷了北美殖民地,第二届大陆会议顺势举行,会议起草了著名的《独立宣言》,反英斗争就此风起云涌。

一场战役的胜负,往往改变不了战争的结局。因为不管战场上如何风云变幻,制约战争胜败的因素大多都在战场以外。比如漫长的独立战争,恐怕英国人无法想象节节败退的殖民地最终会迫使自己承认其独立。萨拉托加大捷还可以自我安慰成是乡巴佬的侥幸,法国的参战却使得英国人措手不及,最终凭借约克敦之战,美国诞生了。

滥觞

要有独立才有完整的民主。

——托马斯·潘恩《常识》

可以这样理解,七年战争改变了埃比尼泽·麦金托什——一个波士顿鞋匠——一生的命运,在这位看似普通的小人物身上实际上演绎的却是美利坚人民民族意识的急剧提高。英国政府颁布了《印花税法》,想把七年英法战争的庞大费用转嫁到殖民地人民头上,而埃比尼泽·麦金托什的回答是,率领一群人将波士顿富商安德鲁·奥利弗的住宅洗劫一空。

1775年4月18日,当一束绚烂的礼炮划破莱克星顿漆黑的夜空时,一场史无前例的大革命终于迎来了他美丽的新娘子——美利坚合众国。犹如英雄救美般那么富有传奇色彩,独立战争中这位帅哥用了8年的时光便把美人的心牢牢地握在了手中,而在大洋彼岸的英国小伙现在纵然有100个不情愿,也真的只能望洋兴叹了。

那么,这对百年相好的夫妻在恋爱的前前后后又经历了哪些坎坷的命运呢?美利坚民族是哪里人士?反印花税是如何一步一步走向波士顿倾茶事件?《常识》在美国独立战争处于徘徊时期究竟是如何帮助“大陆会议”在真正意义上作出了独立的决定的?

一切热恋当中你所不知道的故事,本章都会为你揭开其神秘的面纱。

1.萌 芽

“传说业已写就,着色的影响亦已产生,沉默中的密码未曾现形,五十五人铁笔直书,麦洛克先生无法伤害。这是个谜语。”

……

“等等……传说和密码……这里有玄机!一幅地图……包含了传说和密码的地图!是幅地图,一幅不可见的地图!所以……”

“地图就在那儿,你说的‘五十五人铁笔直书’!”

“等一下,铁笔……铁不是用来修饰那笔和墨的!”

“而是用来修饰写下的东西的!它是……结实的!坚硬的!决议性的!没错,是决议性的!”

“麦洛克先生无法伤害。”

“蒂姆西·麦洛克是大陆会议的书记员!”

“只负责抄写,不真正写作!为了保证他无法伤害这幅地图!这地图被放在了他抄写的一份决议的背面,一份有五十五人在上面签名的决议书!这就是《独立宣言》!”

相信看过《国家宝藏》这部大片的人,对电影当中这段经典的对白并不陌生。“圣殿骑士的国家宝藏”最后是在“三一教堂”的地底下找到的,而这一切都源于《独立宣言》背后亚铁墨水下隐藏的奥顿多夫密码。事实上,《独立宣言》的背后确实印有一句话:“Original Declaration of Independence dated 4th July 1776.”(1776年7月4日签署的《独立宣言》原文)——这,就是真正的国家宝藏!

清晨,薄雾袭来,威廉斯堡镇上悠扬的洪钟声涤荡着昨晚沉睡的酣梦。早上8点,游人们穿好了衣服,陆陆续续地走下了木楼。没有立即去用早膳,他们三五成群地来到了“自由树”下。

“我们的同胞已经来到了战场上,我们为何还悠闲地站在这里?我不知道其他人会选择什么道路,但是对我来说,‘不自由,毋宁死!’”迎着初升的太阳,帕特里克·亨利的声音仿佛穿越了时空。轮回三世,这一刻的虚拟现场,依旧还是如火如荼。

作为美国民主、自由、平等的朝奉圣地,威廉斯堡一直都是人们茶余饭后争相讨论的热点,其实,在北美独立战争时期,不单单是在弗吉尼亚州,马萨诸塞州、南卡罗来纳州也都享有自己高度自治的管理权。那时,如果闲暇的你有时间可以坐上马车到处逛逛的话,你会发现在你所到的每一处都会有一座与英总督府相像的威严建筑物。问问当地人那是什么,他们会骄傲地告诉你,那是殖民议会所在地,一座可以从真正意义上关乎他们手中每一杯啤酒价格的民主机构。“很难想象300年前我们的祖先竟是如此伟大与民主。”一位走进了殖民地议会机构的游客在看完选举法章程后,这样激动地感慨道。

白色的风帆,碧海、蓝天,这里是美国东海岸城市波士顿。港湾的一角,渔人们赤裸着膀子修补着刚刚出海归来的捕鱼船,不远处,一群来自美国海军陆战队的士官们正观摩着一艘仿古的货船。

“嘿,杰克,听说你的祖父参加过‘波士顿倾茶事件’,这是真的吗?”

“皮特,你说得很对。那是我们家族的骄傲!我的祖父加入了‘自由之子’,那是一个很伟大的组织,你知道的。他们干了那事!”两位刚刚服役的海军陆战队员兴奋地交谈着。

1773年12月16日,历史上,这一天注定要被全美人民所记住。那一日,由塞缪尔·亚当斯领导的60名“自由之子”成员化装成印第安人潜入英国东印度公司商船,他们把船上价值约1.5万英镑的342箱茶叶全部倒入大海!于是,在没过多久以后,当英国国王乔治被人从睡梦中叫醒,知道这件事情的他立马就要求国会通过了《强制法令》(美洲殖民者称之为“不可容忍法令”)来狠吐胸中的恶气。在这部法律中,英国殖民政府关闭了波士顿港口,接管了马萨诸塞州政府,并且通过了《驻营法》,允许英军在殖民地驻扎。他们扬言要通过这一系列高压政策来让北美殖民地人民知道什么叫做“吃不了兜着走”!

“英国人来了,英国人来了!”奔驰的骏马上,爱国间谍、银匠保罗·里维尔大喊着,他在向乡村里的所有人发出警告。跨越激流的简陋小屋旁,高耸的稻草堆后,只要是在莱克星顿这座村庄里每一处可以用来做掩体的后方,都伸出了黑洞洞的枪杆。严阵以待,农夫们各个都绷紧了神经。

“砰!”莱克星顿的枪声犹如诗人拉尔夫·沃尔多·爱默生所描写的那样:“发出的声音震惊寰宇。”——美国独立战争正式打响了!

现在这些在我们看来,好像一切早已命中注定,其实不然。人之所以区别于动物,是因为他有他自己的思想。美国这位处于青春叛逆期的女孩,在独立战争时期,她显然是变得更加老辣了,纵然是有先前和英国小伙的媒妁之言在先,但她还是会义无反顾地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把初恋交给更主动、更了解自己的美国大兵,并且沿着这一条路直走到底。有时候不得不承认,革命就像是这样的一场婚姻,嫁对嫁错决定着未来的幸福。很幸运,历史在后来证明,美利坚民族选对了新郎官。

“谁让英国政府婆婆那么抠门,自己打了7年的战争,还要用印花税在我这未来的儿媳妇身上压榨!我若再不作出任何表示,叫我将来如何在这家中立足。”这是过后北美殖民地对这场反抗给出的最合理解释。要知道,这其实已经不是他们第一次在这个问题上闹矛盾了,早在1765年举行的“反印花税大会”上,殖民地的成员就曾吐露过这样的心声:我们拒绝任何形式的强制收税!在那次大会上,殖民地组织通过了《权利与不平等宣言》,要求英王及其议会废除印花税条例,宣称只有殖民地自己选出的议会才有资格对他们征税,“无代表即不纳税”,“没有代表的征税是专横!”而历史往往就是如此惊人的巧合,也正是在那次大会上,一位叫克里斯托弗·加兹顿的代表第一次提出了“Americans”(美利坚人)的概念,他在自己的演说中讲道:“在这个大陆上,不应当有人称为新英格兰人、纽约人等,我们所有的人都是美利坚人。”

这也就是史上美利坚民族的由来。

2.望穿秋水

随着历史车轮的缓缓前进,莱克星顿的枪声传至波士顿的攻坚战场。号角声里,战马嘶鸣;画卷中,烽火连三月,一幅记载了这段历史的油画中,“开国之父”华盛顿将军披坚执锐,决战沙场,在他的眼里,我们望不断的尽是对这场战争的果敢与坚毅,誓与英国决裂!

无论如何,军事上的抉择逃不出早已决胜于千日之前的思想统一。而这一切都源于一份3个月内就发行了12万册、总销售量达到50万册的重要历史文献——《常识》。

潘恩的这份小册子是专门写给那些除了《圣经》外几乎什么都没读过的普通人看的,因此,它不像一般的律师或教士写的书那样,让人感到苦涩乏味。他借助“圣经故事”里的比喻,采用平实的语言,并诉诸加尔文教传统和对千年王国的向往:“我们完全可以依靠自己的力量重新生活。”他写道:“君主制是一种糟糕的政体,最好不要采用;大不列颠正在用赋税和贸易限制、损害美洲的经济;让一个远在三千英里之外的小岛统治整个大陆,这是愚蠢之举……”

如此通俗易懂的叙述方式,任何一个人,无论是在田间劳作的农夫,还是打铁处的铁匠,或者是酒店里的伙计,甚至是菜市场的小贩,大概都能看懂。既然这些没有受过高等教育的平民都能看懂,就更别说坐在第二届大陆会议厅里那些争吵的人了。

“你说什么?迪金森?你要给英王写请愿书?你要我们和乔治三世恢复旧有的和睦关系?噢,上帝!多么可怕的事!”杰斐逊看着趴在桌子上的保守派代表约翰·迪金森青筋暴突地说道。他的样子简直像是一头怪兽,恨不得立马咬碎迪金森的喉咙。

“看看这本小册子吧!否则,你会后悔的!”“啪”的一声,杰斐逊生气地把书丢在了桌子上。转身,他缓缓走向了站在门口的约翰·亚当斯。

“先生,你决定了吗?”杰斐逊耐心地询问道。

“是的,由你起草《独立宣言》。我们一致认为这些联合殖民地是自由和独立的国家,而且按照法律理应是自由和独立的国家。将这两个国家永远分离是上天的旨意。”

1776年7月4日,《独立宣言》正式出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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