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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中东“疯狗”卡扎菲(1)

自1977年卡扎菲用《人民权力宣言》取代1969年临时宪法以来,这个北非国家靠着他的“第三世界”理论已过了近四十年。为了制服卡扎菲,美国使用了空中轰炸、经济制裁和外交孤立等种种手段,甚至动用了联合国安理会等国际机构的制裁,但卡扎菲仍然动作不断。不但美国总统里根送了他“疯狗”的绰号,阿拉伯盟友——埃及总统萨达特也称他为“利比亚的疯子”。

§§§第一节 支持恐怖主义?

曾经有一段时间,几乎所有把独立和解放作为纲领的组织都能得到利比亚的援助,包括让英国和美国恨之入骨的爱尔兰共和军和巴勒斯坦解放组织。

这让卡扎菲在西方国家眼里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叛逆。1972年的幕尼黑奥运会血案、1986年的柏林Discotheque爆炸案,卡扎菲都被指责是幕后推手。

不过让利比亚和西方世界彻底决裂的最后一根稻草,还是1988年的洛克比空难。这一年12月,一架从伦敦飞往纽约的班机起飞半个小时后,在苏格兰的小镇洛克比上空爆炸。遇难的270人中,一半以上是美国人。

1.卡扎菲的外交分裂症

卡扎菲的外交政策中有一种精神分裂症的征兆。

作为外交家的卡扎菲实行的是富有活力的并往往能成功地先发制人的策略,在处理诸如贸易和石油这类问题上是很奏效的。而且有时可以说是干得很漂亮。

但还有另一个向恐怖主义者和革命者提供资金的卡扎菲。

在卡扎菲本人看来,这是并不矛盾的。虽然他常常对西方各国政府批评他的政策、将他作为精神错乱的疯子来谴责,但又仍然准备和他做生意感到困惑不解。

他认为常规的外交和革命的政治学是达到同一目的的手段,是可以互为补充而不互相矛盾的。这些目的是:阿拉伯统一、建立巴勒斯坦国、推翻帝国主义者或君主们的政府。他认为如果其他统治者不走革命的道路就应该推翻他。他毫不怀疑地认为美国对古巴的卡斯特罗政权和尼加拉瓜的桑地诺政权进行颠覆活动所采取的也正是同样的方法。

在他反复熟读的纳赛尔的小册子《革命哲学》里,有一段话既令他着迷又使他感到不解:历史篇章中充满着英雄人物,他们在关键时刻为自己创造了扮演光荣战士角色的时势。同时历史篇章也充满了英勇和光荣的角色而从来没有找到英雄人物来扮演他们。基于某种理由,在我看来,阿拉伯世界里有一个角色正在无目的地四处找寻一位英雄。

卡扎菲将纳赛尔的比喻颠倒过来。他就是这个英雄,正在不顾一切代价在寻找一个角色,并且他不是在世界政治的传统舞台上去寻找它,而是在国际革命和恐怖活动的阴暗的角斗场上去寻找它。

2.寻找恐怖角色

1972年6月,在将美国从惠勒斯空军基地赶跑的两周年纪念大会上,他公开表示愿意向任何反西方的革命者提供援助,包括爱尔兰共和军和美国的“黑人权力运动”。还愿意向任何愿参加抵抗运动的阿拉伯人提供设备。24小时后,有500多个巴勒斯坦人和其他的阿拉伯人与开罗的利比亚使馆联系要求报名应征。

虽然在1970至1973年间发生了一系列劫持和暗杀的流血事件,但不能将这些事件统统归罪于卡扎菲。不过,他确实向许多巴勒斯坦组织,包括哈巴什和哈达德领导的“黑九月”提供经费(有一段时间他曾停止给这个组织经费,因为他不赞成哈巴什的马克思主义哲学)。

然而,在向巴勒斯坦抵抗运动提供经费支持方面,他只是在继续实施他所推翻的利比亚王朝的政策。伊德里斯国王和所有其他阿拉伯国家一起向阿拉法特的法塔赫组织提供经费,而且是主要的提供者之一。仅在1966年对阿拉法特作一次拜访时,伊德里斯就交给他10万美元。在1969年3月间卡扎菲的政变曾经推迟,就是因为利比亚得要人们出席正为法塔赫筹募资金而举行的音乐会。如果卡扎菲对巴勒斯坦人的一切恐怖行为应负部分责任的话,那么整个阿拉伯世界的领导人、包括给钱比其他的人更多的亲西方的科威特和沙特阿拉伯都应负有同样责任。不过,他们对巴勒斯坦人的资助公开说得较少,而且他们对那些用他们的石油金钱才有可能胡作非为的恐怖行动总是进行谴责而不是表示支持。

1971年7月和1972年8月,卡扎菲的阿拉伯兄弟、摩洛哥的世袭统治者哈桑国王两次遭人暗杀,卡扎菲对此非常高兴。两次他都给从事暗杀活动的人喝彩并号召推翻哈桑国王。关于他应对此负责或至少帮助了这两次暗杀阴谋的传说越来越多。但是拉巴特的高级保安官员却对此持否定态度。说伊斯兰的宗教热忱和对国王财富的轻蔑心理才是暗杀者的动机。

在1972年慕尼黑奥运会上绑架和杀害以色列运动员的事件中,卡扎菲起了关键作用。利比亚接纳了在这次行动中死去的恐怖分子的尸体并且为他们举行了葬礼。

1973年,日本“赤军”分子和巴勒斯坦恐怖分子在巴黎到东京途中劫持了一架波音747客机,卡扎菲曾许可这架客机在利比亚着陆。这架载有145名乘客和机组人员的飞机被劫持到手之前,因手榴弹爆炸炸死了一个参加劫机的妇女,伤了几个乘客。这些劫机者将他们自己称为“被占领地区之子”,并要求释放日本恐怖分子冈本(后来他在80年代一次巴勒斯坦组织成员和他们的支持者同入侵黎巴嫩时被俘的以色列士兵集体交换时才被以色列释放)。但这次劫机失败了。他们飞往班加西并在那儿炸毁了这架飞机。在这种情况下卡扎菲不再表示欢迎了。他曾允许他们着陆,但这时却谴责他们的行为,并说这些劫机者将会受到穆斯林法律的审判。

在70年代初期利比亚资助世界各革命团体的全部金额无从知道,并且不能确切估计,因为卡扎菲和他资助的团体或者拒绝透露,或者说谎。在的黎波里的一个巴勒斯坦极端派的成员对利比亚提供资助的金额说出了两个数字。有一天他说:“根本没有。”第二天他又说:几十亿。”他的信口开河的说法反映了卡扎菲在1973年对巴勒斯坦事业越来越感到幻灭;这个利比亚的领袖觉得就反对以色列的军事行动来说,他并没有因付出金钱而得到应有的报酬。他也不赞同巴勒斯坦极端分子的马克思主义倾向。如果不是发生了利比亚阿拉伯航空公司的LN114号客机事件,他的兴趣可能又会转到常规战争和外交方面来。

3.客机遇袭,仇恨升级

1973年2月21日上午10点30分,一架利比亚阿拉伯航空公司的波音727客机从的黎波里机场起飞。它先飞到班加西,然后飞往开罗,起飞1个小时零44分钟后,驾驶员发现他偏离了航向。他距离航空交通管理信号标志约有10英里。在平常条件下,这并不是什么严重问题。但在中东地区的那种湍流天气下,这种错误可能是致命的。这架波音飞机无法再转向飞往开罗机场,而是飞过了以色列占领下的西奈半岛。这一航程只有几分钟时间,但它深入到西奈中央的比尔·加费加法机场。这是以色列一个极机密的军事设施。尽管有令人无法看清的沙暴,以色列人还是命令标有犹太教六角星芒标志的鬼怪式战斗机升空。这些战斗机不时飞到离那架波音客机仅5码远的地方,并命令它马上降落。一系列骇人的错误发生在稍后的几分钟里。

从他们的无线电通话中,很明显利比亚飞机的驾驶员认为这些以色列飞机是友好的埃及米格战斗机。以色列飞机的驾驶员说他们怀疑这架利比亚飞机将对军事设施进行攻击,虽然他们一定也明白这是一架喷气式客机。在最后的几分钟波音飞机的驾驶员决定飞往开罗机场,而好战的以色列战斗机驾驶员却向它开了3炮。这架客机在离埃及边境一分钟飞行时间的地方坠毁。所有乘客和机组人员全部遇难。

以色列的这一行动遭到普遍谴责,卡扎菲发誓要复仇。他对埃及没有采取行动也感到伤心。利比亚人认为埃及战斗机本来是能够去援救这架利比亚客机的。埃及的空军告诉卡扎菲说,他们因沙暴而无法紧急起飞。对于这种说法,卡扎菲很快就反驳说,以色列人就能设法使他们的飞机紧急起飞了。利比亚人不信埃及的说法,在的黎波里,群众袭击了包括大使馆在内的埃及人的住处。

此后,卡扎菲曾谋划了一次恐怖行动。如果这次行动成功的话,几乎可以肯定将引起一次中东大战。

一批富有的美国犹太人租用“伊丽莎白女王二世”客轮从英国的南安普敦出发到以色列的阿什杜德去庆祝以色列国成立25周年。卡扎菲打算炸掉这艘轮船。

1973年4月17日,他召见一艘驻的黎波里的埃及潜艇指挥员,据海卡尔后来说,当时卡扎菲站在那儿,一张地中海地图摊开在他面前。

卡扎菲对这个指挥员说:“我以一个阿拉伯民族主义者和利比亚军队总司令的名义和你讲话。你现在正在这里和我们一道工作,你能够辨认出地中海中‘伊丽莎白女王二世’客轮吗?”这个指挥员说他能办到。卡扎菲又问:“既然这样,你能发射两发鱼雷将它击沉吗?”

这个指挥员回答他能办到,但是他希望得到直接的命令。卡扎菲说:“好,我向你下达这个命令。”

但这个消息很快传到了埃及总统萨达特耳朵里,但萨达特并不怎么关心卡扎菲的复仇计划,他更为关注的是自己在1973年向以色列发动进攻的计划。事实上,埃及和利比亚的关系已经恶化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在当年10月,当萨达特在沙特和叙利亚的支持下,命令军队跨过苏伊士运河攻打以色列时,曾经最激烈地主张和以色列作战的那个阿拉伯领导人卡扎菲却站在局外旁观。

然而,这次策划恐怖主义活动的失利,并没有让卡扎菲就此住手,此后,卡扎菲与西方的仇恨逐渐加码,火药味也愈演愈烈了。他不仅公开支持恐怖主义行动,而且还与美军直接交火。为此,卡扎菲招致美国政府的暗杀,并因此失去了一个年幼的女儿。但卡扎菲也立即还以颜色,于是便有了1988年导致270人死亡的洛克比空难。

§§§第二节 洛克比空难 卡扎菲亏大了

1.洛克比空难始末

1969年,阿拉伯世界爆发的两场革命造就了萨达姆和卡扎菲。不过,萨达姆在伊拉克革命之初仅是二号人物,直到1979年他才得以集党政军大权于一身。而27岁的卡扎菲从革命之始,就主导着利比亚的命运。

萨达姆比卡扎菲年长5岁,但就反美的“光荣”历史而言,萨达姆也只能屈居卡扎菲之后。卡扎菲上台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关闭美国在利比亚的军事基地以及把美国的石油公司国有化。

上世纪80年代,当萨达姆因两伊战争还在跟美国眉来眼去的时候,卡扎菲与里根已是兵戈相向——他不仅公开支持恐怖主义行动,而且还与美军直接交火。为此,卡扎菲招致美国政府的暗杀,并因此失去了一个年幼的女儿。但卡扎菲也立即还以颜色,于是便有了1988年导致270人死亡的洛克比空难。

洛克比空难发生于1988年12月21日,一架美国泛美航空公司的103航班波音747客机从德国法兰克福起飞经伦敦飞往纽约途中,在苏格兰的洛克比镇上空爆炸坠毁,机上259人全部催难,飞机爆炸的碎片还造成地面11人死亡。

这次炸弹袭击被视为一次对美国象征的袭击,是9·11袭击事件发生前最严重的恐怖活动。此次事件亦重挫泛美航空的营运,该公司在空难发生的三年之后宣告破产。

为查清这桩空难,美英组成联合调查组,进行了为期1059天的周密调查。调查人员行程320万公里,从50个国家约2万人中取证1800个,拍摄照片3500张,花费约3500万美元。调查人员在乘客的遗物中发现了印有“MEBO”(瑞士梅斯特与鲍利尔公司)字样的碎片和一个笔记本的几张残页,以及一架“东芝牌”收音机褐色的机壳碎片。美英情报机构起初怀疑炸毁飞机的行动可能是叙利亚、伊朗或解放巴勒斯坦人民阵线(总部)策划的。

1989年底,一位苏格兰调查人员在一袋烧焦的衣服堆中发现了一块指甲大小的绿色塑料碎片。经查证,它是梅斯特与鲍利尔公司制造的MST-13型炸弹定时器的碎片,该公司共生产了20枚这种定时器,于1985年出售给利比亚。

调查人员经反复调查后得出结论,有人将仅重10至14盎司的微型塑料炸弹塞入东芝牌收音机内,用衣服包起来放进一只褐色“萨索尼”牌旅行袋后,被人带进机场,托运转入103航班客机行李舱。

调查人员以衬衫碎片为线索追踪到马耳他。那里的“玛丽”服装店雇员说,一位名叫穆罕默德·迈杰拉海的利比亚人买过这样的衬衫。后来,调查人员又发现,那个记事本与利比亚航空公司驻马耳他的代表哈利法。费希迈有关。费希迈利用工作之便,将一张马耳他航空公司的行李标签贴在藏有3枚塑料定时炸弹的“萨索尼”旅行袋上,作为托运行李上了飞往法兰克福的马耳他航空公司KM-190航班飞机,然后转运到泛美103航班飞机上,制造了这起飞机爆炸事件。1991年11月14日,美英公布的调查报告称,这是利比亚两名高级情报人员为报复美国1986年两次轰炸利比亚所为。

另一起空难事件发生于1989年9月19日。法国联合航空公司DC-10客机从刚果布拉柴维尔飞往巴黎,在乍得首都恩贾梅内机场加油后,在尼日尔上空爆炸。机上171人全部丧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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