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流云喝着咖啡,听着巴赫,满脑子想的都是杨尚东。
是不是因为他要结婚了,有些意外,才会不自觉地想起他?
还是因为他在蒙巴萨救了自己,所以自己特别想知道他情况?
接杨尚东回府的车子,在黑夜里驰骋。
半路上,一直沉默的杨尚东忽然说:“司机,在前面转弯。”
车子停在流云家门前,杨尚东盯着她住的屋子,屋子里尚有亮光,看来她是平安回来了。
又低头看了看表上的时间:这个人总是不知昼夜,作息乱来一通。
司机见杨尚东沉郁的脸有些异样,小心翼翼地说:“二少爷,夫人还在家里等着您呢……”
杨尚东深深地望了亮着的屋子,吩咐道:“这就回去。”
他收起那若有若无的笑意,一声不吭。
到了杨家,杨母一直没睡,在客厅里等着儿子回来。
杨尚东走进去,她站起来:“尚东。”
母子拥抱。
“妈。”
虽然流云的事是杨母一手策划,但是她到底担心儿子安危,此刻杨尚东就站在她面前,一颗心才放下来:“回来就好。”
“让您担心了。”
“为人父母一辈子都为子女的事操心。”
杨尚东看了看大钟上的时间:“妈,你一宿没睡?”
杨母忽然心生感喟:“嗯,我想等着你回来。”
“我没事。”
“我这就去睡一会。”杨母微笑道:“你也睡一会儿,早上十点会有人来给你试礼服。”
杨尚东一愣,随即道:“噢。”
杨母先回房了。
杨尚东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有些倦怠,用手按着人中位置,想清醒一些。
杨母从角落里暗暗觑了他一眼,默默走开。
人总是会因为一些缘故做一些无可奈何的事。
大家都不好过。
杨尚东稍微睡了一会,起来就试礼服,杨母睡得不多,精神却不错:“你沈伯伯说晚上一起吃个饭,你看行吗?”
“好,没问题。”
“中午待会沈虞会过来。”
“沈虞?”
杨母笑了:“就是你沈伯伯家的女儿啊。”
杨尚东这才明白过来,沈虞就是沈家的小姐。
他像个木头人一样,轻轻点了点头。
“尚东,你对我做事方式不满可以,但是不要在沈虞面前露出什么破绽才好。”杨母道:“事先说好的,我给你十亿,你跟沈虞结婚,这就好比交易,双方应该遵守约定。”
“妈,我没有说不跟沈虞结婚。”
“可是你的态度告诉我你不愿意。”
“结婚的事不能跟借钱同言而语。”
“可那不是小数目,是十亿。”
杨尚东不想争下去:“我不会表露不满,你总满意了吧。”
杨母气极了:“都是那个苏流云害的,如果没有他,你也不会丢下自己的公司不管去什么外交部,连家产都不顾了。”
“妈,你说我可以,但是不要说流云。这些事都是我自己的,与她无关。”
“难道到现在你还放不下她吗?”
杨尚东一下子缄默。
杨母失望透顶,转身走了。
中午时分,沈虞来到杨家。
她穿着裸色的长裙,头发披下来,谈吐有礼,深得杨母喜欢。
杨尚东也是极其客气地与她寒暄。
沈虞几次朝他看了看,见他没什么表情,有些失望。
这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豪门小姐,可是杨尚东不喜欢。
他喜欢流云。
“尚东?尚东?”杨母连喊了他几声:“沈虞在叫你呢,怎么不应?”
杨尚东忙恢复过来,看着沈虞:“啊?”
杨母说:“我说,你开车和她去趟超市,买点沈虞爱吃的回来。”
杨尚东:“妈,家里不都有吗?”
杨母一个眼神,他立刻噤声。
拿过车钥匙,站起来:“沈虞,我们一起出去吧。”
沈虞站起来,颔了颔首:“其实真不用这么麻烦。”
杨尚东说:“我夜里才回来,一直没时间好好陪你,多一点时间在一起比较好。”
杨母听到这话,很是欣慰,点了点头:“嗯。”
沈虞抬头看了看杨尚东,脸红了。
保时捷缓缓驶出杨家老宅。
沈虞不经意地问:“尚东,你真是一个孝顺的孩子,愿意陪着伯母一起住。”
“只是最近在家里住。”
“是吗?”
杨尚东目盯前方:“你想吃什么?”
“随便。”
“目前可没有随便的东西。”杨尚东开玩笑说:“你要大方说出来,人总有需求的。”
喜欢他的态度,令沈虞欣然接受:“想吃一家烤禽店的烤鸭。”
“我知道在哪里。”
杨尚东报出了地址,沈虞拍手称快。
那家烤禽店离流云住的地方很近,杨尚东和她住一起的时候,常买一只回来当夜宵。
流云那时胃口不好,他就吃打扮只。
她笑称他是猪。
他说她是饿死的骆驼。
被她笑骂着赶出屋子。
“小心前面有红灯。”
杨尚东一个急刹车。
沈虞身子往前倾,杨尚东一把扶住她:“小心!”
沈虞有些愕然,忙说:“没事。”
杨尚东也随即松开了手。
他把保时捷停好,走下车去买拷烤禽。
看着他的身影,沈虞嘴角浮现出微微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