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压下所有悲伤与痛楚,她艰难地扬起一丝淡笑,哀求似地喃道“邪,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
听了她的话,冥夜邪的身子明显一怔,随后又,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喃道“你是不是闷了?要不我今天去趟集市,买些小玩意儿回来,给你解解闷?”
所有的情绪,因为冥夜邪委婉拒绝,而在瞬间暴发出来,卿绝依站起身,发疯似的吼道“不是不是不是,我不是闷了。邪,算我求你了好吗?带我离开这里,离开这里吧。”
被她激动的情绪所震,冥夜邪微微愣了愣神,随后又赶紧跳下床榻,一把搂住了狂躁中她。
由于情绪过激,卿绝依拼命地拒绝着冥夜邪拥抱。只见她在他身上胡乱得抓扯着,撕咬着,捶打着。而她的暴行,也在冥夜邪的脸上,身上,留下了无数条伤痕,有些是被指甲抓得,有些是被牙齿咬得,可最为骇然的是,他那俊逸的面庞上,显现出来的巴掌印,不仅红肿了半边脸,更甚至溢出了血。
终于,在一翻发泄后,卿绝依的情绪得到了缓解,依偎在他怀里,她大口得喘息着。
没有半句怨言,没有只字责怪,冥夜邪只是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背,温柔地安抚着怀里的女人。
在他的安抚下,卿绝依的情绪渐渐平复,抬起头,看着满脸伤痕的他,卿绝依是既心疼,又内疚。
抚上他俊容上的五指印,她双眸犯着泪水,满脸愧疚地喃道“邪,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太想离开了,我……”
不等她说完,冥夜邪便捂住了她的唇,扬着淡淡的笑,他摸了摸她的头,喃道“没事,一点小伤而已,过几天就会好的。”
“邪,你会带我离开,对吗?”紧紧攥住他胸前的衣衫,她不安地寻问着。
“恩,当然啦,你是我的妻子,我不带你走,还能带谁走啊?”虽然不知她为何会如此反常,可眼见她对自己表现出的爱与依赖,冥夜邪喜在脸上,甜进心里。
“那好,我们现在就走,现在就走。”听见他的肯定后,卿绝依的脸也扬起了笑容,挣脱出他的怀抱,她焦急地收拾起行礼。
可就在她以为,自己没有失去他之际,身后却传来了冥夜邪,犹豫地声音“依儿,能不能再等几日?”
包裹顺着无力的手臂,滑下,她脸上的那抹笑容也因此而凝结,一双哀怨的美眸,缓缓转向男人,她发疯似的大笑起来。
家没了,家具没了,现在她连心爱的人也弄丢了。没了,没了,她真的什么都有没了。可既然命运已经注定让她卿绝依孤苦一身,又何必让她去浅尝幸福的滋味,让她感受到爱人的温暖,要她这样陷入渴求而又得不到的痛苦之中?
看着她一会哭,一会笑,一会吵,一会闹的情绪,冥夜邪是一头的雾水。上前抓住她颤动得双肩,他的眼神中,满是担忧。
“依儿,依儿,别笑了别笑了,看着我,看着我啊。”摇晃着她无力的双肩,冥夜邪大声的呼唤着她,希望自己的声音,能够换回她的神智。
听见了他的声音后,卿绝依缓缓垂下眼眸,惨淡一笑。抬起双手,她冷冷地挥下肩上的手臂。
“依儿,你怎么了?”被她突如其来的陌生所吓,冥夜邪蹙着眉,怔怔地望着那张冷漠的脸。
“我没事,只不过做了场梦罢了。”扬起一抹自嘲的笑,卿绝依转过身,预要离开。
仿佛是感觉到女子的决然,冥夜邪恐慌的从身后搂住了她。面对着卿绝依的异常,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助与不安。
骄躁的情绪,使他一时间,失了方寸,不知自己该如何是好,只能用尽全身的力气,紧紧将她搂在怀里,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感觉到她的存在,感觉到她的心仍在跳动,她的身还未凉透。
“依儿,你到底是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好吗?”将她转向自己,冥夜邪波动着蓝眸,怔怔地盯着她,希望能在她的脸上,找出点端倪。
只可惜,只要是面对着卿绝依,冥夜邪就总是显得很无力,纵有一身的高强的武功,一颗精明的头脑,也帮不到他丝毫。
对于卿绝依来说,即使冥夜邪不再爱她了,即使她将被抛弃了,可她的心,仍旧是深爱着他的。所以,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眼见着冥夜邪不安,而无动于忠的。
低下头,她整理好自己情绪,再次扬起头时,她已换上了一副平静的面容,收起眼底的悲伤,她淡淡地望着他,喃道“我没事,只不过一时有些感伤,过会就好”
“我不信,你到底是怎么了?”卿绝依的说词显然不能让冥夜邪心安,双手紧紧扣住她的腰,他就好似个大孩子般,倔强得要她说出个理由。
“我没有骗你,或许真如你所说的,我是在这里闷坏了,你还是去买些小玩意儿回来吧,怎么说也能打发打发时间嘛”强行挤出一抹笑,卿绝依安慰着不安的冥夜邪,也同时为自己的离去,找到了机会。
“真的?”邪眸扫视着她凄美的面庞,冥夜邪的神情中,还有一丝不信任。
“恩,是真的,你今天能帮我去买吗?”不敢直视他那蓝色的魅眸,卿绝依不动声色地瞥过头,避开了他的眼神。
“恩,当然可以,只要你不离开我,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拥紧她瘦弱的身子,用下鄂抵着她的头,冥夜邪闭着眼,感觉着这一刻,与她一起的幸福感。
听了他的话,卿绝依的双眸,微微波动,流下一滴未被查觉的泪。她不明白冥夜邪这一刻的挽留与不舍,代表了什么,他明明就不爱她了,又为何要说这样一翻话?又或者是说,在他的心里,还是有她的位置,只不过心已分给了喜儿一半。
可即使是他的心里,还有她的位置,她也不能接受与别人分享一个他。爱是自私的,现在想想,当初的她,做为舞姬的她,能做到与众女人分享一个他,恐怕是因为,那时的她,根本就没真正爱过吧。
送走了冥夜邪,卿绝依失魂落魄地走回屋里,将他的衣物,折叠整齐后,她将脸贴了上去,嗅着他熟悉的味道,她哭了。
剪下一束银色的发丝,包裹在他的衣衫下,放在了床踏上。草草收拾了些衣物后,她打开了屋门,回头望了望这间与他最后相聚的小屋,她柔柔一笑,随后便转身消失在风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