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北齐怎么了?”一眼冰冷的扫视,赫连墨邪直视着萧月,声音说不出的萧杀。
哼,他们只要敢来,他就敢杀,定让他们来多少,就留下多少!
“啊,哦,那消息来报,新月的军帐里出现了一批奇怪的人,好似是他们请的帮手,不知道要做些什么!”迅速的敛下心神,萧月见赫连墨邪似是一点也不避讳那奇怪的女子,当下也没做隐瞒的出声。
这事还是不要多问的好,他可没几条命给他玩,上次因为那事已经被墨丢到炼狱里去好好的炼了一把,到现在他还犹自感觉到那全身在隐隐作痛呢。
随后跟进的南宫羽没有见着女子的容颜,虽是惊讶赫连墨邪的大帐里什么时候竟来了个女子,而且还是坐在了洁癖极其严重的他的软榻上,却也是聪明的没有多说,多问!
于现在而言,适当的缄默是必要的!
“不要乱跑!”冷然的丢下一句交代,赫连墨邪率先走出了大帐,萧月与南宫羽一脸莫名的对视了一眼,也紧跟着出去。
只留下女子满眼的莫名之色,清冷中,犹带着丝丝蚀骨的冷意!
北风呼啸,滴水成冰,刺骨的寒风吹的人脸颊发疼,稀稀落落的雪花飘飘洒洒,留下一地的洁白!
一条落寞而孤单的身影,静静的立在雪中,想是时间过久,那满头的墨发早已布满了冰霜,那一身的玄色锦缎华袍,甚至于脖领处那一圈毛绒绒的黑色狐裘,均落满了一层晶莹的雪白!
但见他一手轻执玉箫背在身后,一手置于胸前,大手似在轻轻的摩挲着什么,完美的下巴轻抬,翘首着望向远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公子,雪越下越大了,您再这样下去,身子会受不住的?”略带心疼的声音,一袭黑色劲装的男子,手执一把雨伞,迅速的遮在了男子的头顶上。
他实在看不下去了,公子自从知道那个消息后便是大病了一场,好不容易有了点起色,却是一直这样的折磨着自己,每天都会出来朝那个方向望去,这么远,就是有千里眼也看不到啊。
再说,人死都死了,做什么这样不爱惜自己,都不知道他们看着他这样,心里有多疼!
“咳咳,咳咳,魅,那件事还要多久才能好!”阵阵的咳嗽声,好似连肺都要被咳了出来,声音略带沙哑而显得吃力,想来是太久没有发音说过话的原因。却是低沉中带着丝丝蛊惑,说不出的诱人好听。
“快了吧,属下也不是很清楚,这些事是魑在负责的,公子,属下扶您进屋吧!”眼神左右摇摆,魅低着头,不敢看向无痕,好似做了什么亏心事。
却又实在忍不住的走上前一步,希望能劝得动公子,公子怎么能这样的折磨自己呢,那事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为什么要把错揽在自己的身上!
没有人回答,四周,霎时又静溢了下来,只听见呼呼的北风声,那修长而挺拔的身姿动也不动,好似又把自己与四周隔绝了开来,又开始陷入了自己的,世界!
“汐儿,是无痕不好,若是无痕当时没有离去,是不是,你就不会受伤了,是不是,你就不会不见了,怎么办呢,无痕想去找你,可是那人说,妹妹快要出来了,无痕走不开啊,走不开……”胸前的玉手慢慢摊开,上面,赫然躺着一只色泽古朴,带着樱花式样的乳白色玉钗,淡雅而精致。
渐渐的,无痕眉眼变得温柔开来,汐儿,很快,无痕便会去寻你……
今年的冬天好似特别的冷,雪也特别的大,像是祭奠着什么,像人的心,一如那干枯的枝桠上,凝结成的冰尖,刺得人生疼!
一只被冻得发红的小手,不断的在雪地上来来回回做着什么,神态极为的认真,那小心翼翼,甚至可以说是倍加呵护的专注模样,让人看了不禁心生好奇,这雪地里,究竟有着什么,竟值得这个小丫头,在这样的大雪天气,不躲在屋里取暖,反而赤手在雪地里刨着!
但见她,突然露出一抹愉悦而甜美的微笑,手下的动作越发的小心谨慎起来了,慢慢的,竟是从她的手下,露出了一株,洁白如莲,花朵开的极为灿烂炫目的芍药,那翠油油的绿叶上还装点着几许晶莹的雪花,让人看了不禁惊叹出声,好似芍药就应该开在这样的季节,才能绽放出,它那诱人而绝美的身姿!
最让人称奇的是,随着小丫头的动作,渐渐的,越来越多开的极其旺盛与美艳的花朵儿,出现在了人的视野里,有牡丹,玫瑰,海棠、玉兰、木笔、紫荆、连翘、金钟、丁香、紫藤等等,该出现的,不该出现的,统统都在这个季节里争奇斗艳,让人忍不住的讶异起来,这究竟是些什么变异的品种,如此不畏严寒,生命力如此之顽强,更有那伴随着雪花飘落的迎春樱花,纯白中带着淡淡的粉色,飘飘洒洒,飘渺得出尘!
看着自己手下的劳动成果,小丫头笑得更甜了,这里,百花争放,桃花纷飞,樱花雨落,俨然,就是一个世外桃源啊,真美,一股骄傲的自豪感,由眉心间迸发!
可不知为何,笑着笑着,小丫头的眼角便慢慢的流出了晶莹的泪花,一朵,两朵,渐渐的汇流成河,不过瞬息之间,便凝结成了冰点,消失在了雪地了!
“汐儿,快,来爷爷这,看爷爷今天给你带了什么好吃的来啊,唉,你这傻丫头,怎么老是不听劝呢,怎么又跑到雪地里去玩了,爷爷说了多少次了,下雪天就在屋里的暖炉旁待着,这要冻坏了小手怎么办,你不心疼,爷爷可心疼了!”却是在这时,一个沧桑中,却带着浓浓关爱与浅浅责备的心疼声音,敲在了这一片冬的静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