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这华丽的大屋中算来也被关了六七日了,这两天一直有丫鬟婆子的跑进跑出的,又是量身材,又是做喜服的,好不忙活。
其实,我的心中是焦急万分,思忖着司徒延安怎么还不来救自己,都过去这么多天了。按理说老狐狸肯定将我们大婚的请帖送到了他手中,他应该开始行动了,怎么到现在还没动静呢?
明天就是大婚之期,准确的说是还有五六个时辰,难道死太监不要自己了?烦躁的心都开始不自信的胡思乱想了。幸亏这老狐狸对自己没什么兴趣,自从那天来过后,就没再看见人影,本来我还想他要是只老色狼,那我可就惨了。
我不停的在屋内来回走动,烛台上的红烛也跟着凑热闹,婷婷摇曳着曼妙的身姿,映的地上的阴影也随之舞动。
忽然屋外传来一声闷响,仿佛什么东西倒在了地上。我警惕的来到门边,微开了个门缝向外看,两名黑衣人放到了门前的几名侍卫,我的心头涌现一丝喜悦和希望,肯定是他。
司徒延安其实这两日制定好逃跑路线后,便混进这府邸中,打探出苏小小所被关的地方,料想明天曲江廷登基,还要和苏小小大婚,今夜肯定很忙,便趁夜和南剑来就苏小小。
他们刚刚将所有的侍卫给放倒了,只见门被推开,迎面一张笑靥如花般的俏脸,喜盈盈的注视这自己,司徒延安霎时也是喜上眉梢,看来这个女人没事,本来悬着的一颗心才终于落入胸膛。
正在这时,小院门口进来一名小丫鬟,手中的托盘内还放着一件火红的衣服,她见倒在地上的几名侍卫,只吓得慌忙将手中的托盘给扔了,双腿瘫软的跪坐在地上,双手高举着惊声尖叫起来。刹那间,这个府邸便开始变得嘈杂,守卫们拿着的火把不断靠近这个小院。
“快走,”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司徒延安赶忙拉起我的手臂跃上墙头,朝着提前规划好的路线跑去,可这平时守卫不多的府邸,忽的冒出了许多士兵,他们蜂拥着围堵了我们逃窜的方向。
士兵们倏的闪开了一条道路,中间走来了身穿盔甲的曲江廷,他脸上带着阴笑,洪亮的嗓音震喝住了院内的喧闹,立刻整个府邸一片安静,“司徒延安,我早料到你会来救她,给你的请帖不过是一个幌子,其实我的真正目的是把你给引过来,要知道没有了你,岷山国就是我囊中之物了。”
这只老狐狸原来这么狡猾,看着四周拿着弓箭将我们三人紧紧围在中间的士兵,我不由的开始担忧我们的处境。
“是吗,要想取朕的命,那可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啦!”司徒延安冷冷的注视着曲江廷,握着利剑的大掌用了用力,当初这个老匹夫瞒着自己弑杀其他皇子之时,他就觉得这个老家伙心术不正。
曲江廷将身体向后退了几步,朝着身后的士兵挥了挥手,厉声的说道:“除了女人,杀无赦——”
士兵们向浪潮般扑来,司徒延安和南剑将我护在中间,他们拼命的厮杀,然而四周的士兵好像多到无穷尽,一拨倒下一拨又起,形势看起来对我们很不利。
正在战事紧张时,墙上跳下两个白色人影,他们就是云尚飞和郝多钱。他们也是想今晚来救苏小小的,只不过比司徒延安晚了半步,见到他们有点寡不敌众,遂也跳下来加入了战斗,四个人将我护在中心,霎时我们的形势有所好转。
然而,曲江廷的手下兵将终究在数量上远远的大过我们,眼看着我们的情势越来越危急,院落的东北方向的墙上响起一阵箫声,哀怨而悠长,让人不禁为之动容。
一直悠闲观战的曲江廷突然双手捂着肚子滚到在地,而厮杀着的士兵见他痛苦万分的样子,也是一时惊呆了,停下了手中动作,整个院子突然又安静了下来。
我抬头一望,只见一白衣女子轻抚长箫,矗立在院墙之上,一身白衣随风舞起,掩映在柔顺的垂柳之间,头顶的上玄月满撒着皎洁的银辉,简直就是一幅优美的写意画,真是曼妙纱衣动,微微柳枝摇,玄月洒清辉,窈窕覆长箫!
白衣女子倏然停止了箫声,轻轻一跃,便来到了司徒延安的身边,拉起他柔和的问了一声:“那老匹夫没把你怎么样吧!”
我呆愣愣的注视着面前的白衣女子,本来还有点醋意,以为她会是司徒延安的相好,没想到的是她居然是那皇宫中雍容华贵的太后。
司徒延安朝着太后轻轻的摇了摇头,浓眉敛了敛,沉声问道:“母后,你怎么来了?”
“我听到这老匹夫造反的消息,怕你上了他的当,就赶来绵翠镇,王统领说你来救这个女人,所以我就来这里了。”太后温婉柔和的回道,眼光却冷冷的瞥了身旁的云尚飞一眼,云尚飞似乎有些心虚,赶忙躲开了。
“曲江廷他怎么回事?”司徒延安忽然想起刚刚太后一吹箫,他便应声而倒,直到现在他还痛苦的在地上呻/吟。
太后向前走了两步,来到曲江廷的身旁,冷笑了两声,“幸亏哀家早有防范,要不然我母子非被你这逆臣给算计了不可。”
“你给我吃了什么?”曲江廷因痛苦而狰狞的脸上爆出了条条青筋,狠厉的朝着太后大叫。
“还记得上次你女儿偷我毒药的事吗?是她提醒我得防着你们父女,所以我将泡过蛊虫的白毫银针赐给了曲韵萱,没想到她听话的真将白毫银针送给了你,说起来我还要感谢她呢!”太后俯身凑到曲江廷的身边,用手中的箫杵在曲江廷的脸颊上,草草的看了两眼,“这次的毒和上次一样,也是哀家新研制的,同样没有解药,你就等死吧,不过这毒药比上次的还要让人痛苦。”
曲江廷一把推开杵在脸上的长箫,痛苦的从地上爬了起来,魁伟的身躯有些摇晃,仿若疯了一般仰天长笑,那诡异的笑声让人觉得有些凄厉,不像笑声更像哀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