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垂着头,不敢迎视他的炽热双眸,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
“傻丫头,原来你这么笨,”郝多钱微颤的声音让我的心尖一紧,我终究还是伤害了他。
蓦然他将我抱在了怀里,刹那间,他炙热的鼻息有些不规律,紧贴着他侧脸的脸颊微微有点湿润,我已分不清这是谁的心酸泪。
“对呀,我很笨的,所以你应该找个比我聪明百倍的女子,要不然你的家当会被我给败光的。”我眸中噙着盈盈的热泪,坚强的压抑着不让它们滑落,我辜负了他的深情,所以比任何人都想要他得到幸福。
郝多钱仿佛破涕而笑,他松开手臂,双手放在我的肩膀上,俯瞰着早已泪流满面、痛哭心伤的我,抬手轻轻的拭去我眼角的泪痕,嘴角牵扯出一个好看的笑容,可脸上的勉强让人看了更加心痛,“如果他以后欺负你,记得来找我,我会帮你报仇的。”
“朕的女人朕当然会好好的待她,她的事用不着你操心。”司徒延安一把将我从郝多钱的身边拉了过来,远看着郝多钱将自己的女人抱在怀中,他早已按捺不住跑过来。走到近处听到郝多钱的这句话,心中很是不满,搞得他简直就是坏人,肯定会对苏小小不好一样,遂司徒延安才反驳了两句。
本来放在肩膀上的手停顿在了半空中,微凉的春风吹过,郝多钱身上宽大的灰布衣衫随风摆起,清瘦的他显得有些淡薄。
想起我们最初相见时,他是多么的精明睿智,意气风发,然而,自从遇到了我,便是他倒霉日子的开始。
为了我,他和云裳公主可以决裂幼时的情谊;为了我,他会放下手中的事,不停疯狂的找寻;为了我,他会以身试险,潜伏在岷山国的皇宫;为了我,他会奋不顾身,哪怕自己身受重伤······
曾经,不善说情话的他还曾对我说过,为了我,他甚至可以放弃原则,只要我高兴,他可以拼了命的赚钱。
过往的一幕一幕清晰的浮现眼前,我压抑眼中的泪水再也止不住,如果当初自己不是那么自私,没有给他任何希望,那么他今天就不会有这么伤心的一刻。
“郝大哥,对不起——”我抽泣着想要走到郝多钱的身边,安慰落寞失神的他,可紧紧钳制着我肩膀的大掌一刻也不放松,我只能待在原地,望着他伤心。
郝多钱将手慢慢的垂在身体的两侧,轮廓分明的脸庞被金黄色的光线斜照着,蕴着一层金色的光辉,尤显得伤怀落寞,孤单的身形在地上笼出了一大片的阴影,他的一腔深情从此无寄托。
郝多钱悲凉的越过我,径直的停在司徒延安的身旁,空洞迷离的双眸凝望着远处,微微低垂下头,似是平息心中的情绪,淡淡的声音挟带着丝丝的哀伤,“好好的守护着她,别再让她伤心。”
说完,郝多钱便纵身朝着大道上跃去,不一会儿,他的灰色身影便渐渐缩小成一个灰点,一点点的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我悲伤的斜靠在司徒延安的胸膛上,心痛的凝望着郝多钱消失的方向,眼中若若似水般氤氲着,良久都没有说话。
“走吧,我们回去吧!”司徒延安拉起我的手臂,向着大营的方向走去。
“不要,我要在这再待会,”我别扭的回转了身体,继续望着远方,心中怨恨着他刚才的插言,如果他不在旁边,也许郝多钱现在还没走,我还可以好好的劝慰他。
“他已经走了,还看什么”司徒延安似乎很不满意眼前女人的态度,可鉴于她现在低落的情绪,他对她的拒绝还是忍让了,遂嘟囔着说着促狭的话。
“我又没让你陪,你可以走,”本来就气息不顺,他再稍一点火,我更是气了,生硬的回答,冷冷的语气,释放着心中的难过。
他狠狠的甩开了我的手,凛冽的双眸燃着点点火星,司徒延安就不明白了,这个女人明明拒绝了郝多钱,还有什么好伤心的。
那个男人早就走的无影无踪了,他走的方向有这么好缅怀的,就没见过她为自己这么难过的哭过,心中不免醋意大发,愤然的朝着营门的方向大步的走去。
我负气的瞟了一眼司徒延安高大颀长的背影,心中涌现了一股委屈,这个男人真是小心眼,就这么一两句话便生气的把自己丢在小河边,不够体贴,不够温柔,不够善解人意,总之我后悔了,早知道选择郝多钱。
河边本来渐渐平息的抽泣声,突地又大了起来,我蹲在地上,将头埋在膝盖中,既难过伤害了郝多钱,又伤心司徒延安的甩袖而去。
忽然,有人用手指戳了我的头一下,抬起泪眼婆娑的双眸,我定睛一看,那个小心眼的司徒延安又回来了,紧绷着面孔,拿着条手帕摆在我的眼前。
“你怎么又回来了,”我抽噎着问他,双眼因哭泣有些浮肿,红红的有些痛。
他见我也不接过手帕,便伸手将我从地上拉起,拿起手中的帕子轻轻的擦拭我脸上的泪痕,他的动作很细心,柔柔的仿佛害怕弄疼我一般,“我怕你跑了去追他,倒时候我就后悔莫及了。”
我被他的话弄的扑哧一笑,抬起粉拳捶了司徒延安一下,“我不是那么善变的女人,既然做了决定,我就不会轻易改变。”
说完,我抢过他手中的手帕,自己胡乱的擦起来,照他那种擦法,晚上我们也回不了大营。
“我才不信呢,刚才我走的时候,你肯定后悔过选择了我,你自己说是不是?”他熠熠生辉的眸子蕴满了精芒,看的人不由的心虚。
“没有,”我强硬的回了一句,扭过身体,不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