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当——,一阵清脆悦耳的铃声响彻司徒延安的耳际,他倏地侧过头,将目光投射在不远处的两名士兵的身上,他们正在交谈着什么,手上拿的东西还晃动了两下。
司徒延安连忙奔了过去,一把拽住士兵手中拿着的链子,瞧了瞧被士兵给扔在地上的靴子,黑沉的双眸中泛出了肃杀之气,阴谲的嗓音吓得人胆战心惊,“这东西你是从哪里来的?”
两名士兵吓得赶忙跪倒,身体不由的开始颤抖,其中一名士兵怯懦的回道:“启禀皇上,这是我在白天抓壮丁之时从一个死人身上捡的。”
他当然不敢说自己当时不是在抓壮丁,而是在到处捡宝,要不然非给杀头不可。
司徒延安俯下身捡起地上已经被士兵撕扯坏的靴子,按捺在胸口的伤痛潮涌般压的他透不过气来。这是那个女人的靴子,因为这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那日在皇宫中带她捕鸟,看着她如精灵般在大雪中奔跑,心中便有了一个念头,做一双金铃靴,灵动如她,简直最相配不过。
“带朕去那个地方,快备马。”司徒延安豁然站起了身,对着面前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两名士兵说道。
司徒延安策马飞奔在大路上,心中的复杂情绪此起彼伏,像干涸的大地忽然下起了大雨一般,又燃起了生命的希望,同时又犹如双脚踩在火山口,一阵阵恐惧袭上心头。
三个时辰之后,他们来到了白天的战场,到处狼籍一片,士兵和老百姓的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几处烧过的地方还袅袅升起着青烟,一股焦味不断的冲撞着人们的鼻孔,洁白的月光下,散发着一股骇人的死寂。
“就是这里,当时穿着靴子的男人个子不高,瘦瘦小小的。”士兵颤微微的向司徒延安禀报着,他当然知道穿着靴子的人逃了,人根本不在这里,可这些只能自己心中永远的秘密。
“男人?”司徒延安的心中猝然想起苏小小刚到岷山国时也是男人打扮,遂翻身下马,疯了一般在死尸中间到处翻找,嘴里如呓语似的不停的唤着“小小——小小。”
直到最后一具尸体被翻找了一遍,司徒延安也没发现苏小小的痕迹,他颓然的坐在地上,双眸中满是失望的心酸。呆坐了良久,司徒延安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遂站起身揪住那名士兵的胸襟,狠厉的咆哮道:“说,这靴子到底是从哪来的?”
士兵被吓得连忙跪倒,没想到司徒延安竟然一个不漏的查了尸体,而且知道这靴子的主人不在其中,遂赶忙求饶,“皇上,小人该死,这靴子其实是从一个小男孩的身上抢过来的,他把靴子扔了后就朝着那个方向逃跑了。”
司徒延安黯沉的眸子又焕发出如星辰般璀璨的光芒,他旋身上马,重重的甩了一下马鞭,身后不明所以的侍卫不敢怠慢,也紧跟着绝尘而去。
根据士兵的描述,那个瘦小的男孩一定是她,她还活着,司徒延安心中升腾出一种难以抑制的喜悦,他要马上回军营,直觉告诉他,昨晚背后奇怪的目光没准就是这个女人投来的,她应该就在自己的周围藏匿着。
当司徒延安一行回到军营时,天已经大亮,他站在空空如也的大圈起,脸色黑沉,仿佛头上密布着一层层的黑云,厉声的喝道:“快去把管理战俘的人给朕叫来。”
南剑赶忙跑出去找人,过了一会儿,从北面跑来了一个大腹便便的军官,跪在司徒延安的面前,喘着粗气问道:“皇上有什么吩咐?”
“所有的男俘虏呢?”司徒延安俯瞰着伏拜在地的军官,锐利的双眸仿佛锋利的刀刃,划得人脸上不住的生疼。
“启禀皇上,都已经分配出去干活了。”军官有些搞不清状况,向来皇上只关心女人,怎么又突然询问起男人来了。
“马上把所有的男战俘都给朕集中起来,一个都不能少,快去。”司徒延安一甩衣袖,忿然的朝着中军大帐走去,他要休息一会儿,要好好的想一想,找到她后该怎么和这个该死的女人算账。
大腹便便的军官赶忙退了下去,召集手下赶紧把男战俘给集中起来。
等了大概半个多时辰,大腹便便的军官便到中军大帐禀报,所有人都召集起来了,请皇上过目。
司徒延安小憩了一会儿,带着一脸的疲倦,起身跟随着军官走到了大圈。此时男俘虏们整齐的排列成三排,俯身跪在地上,等待着他的审阅。
司徒延安缓慢的迈着步伐,小心仔细的看着每一张俘虏的脸,可从头走到尾,他始终还是没发现那熟悉的面孔。他有些不死心的又从尾走到头,再一次的检查着每一张面孔,可仍旧是一无所获。
难道她真的不在这里?怅然若失的回转了身体,司徒延安的胸口有些微疼,他稳了稳身体,无力的说了句,“都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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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阿虎在大圈中挨冻了一夜之后,清晨,一个大腹便便的军官便挨个的分配的部门干活。我见前面有些人偷偷的行贿者军官,以此来换取轻松的活,便摸了摸怀里,昨天本来要买马车的钱还在,看来有用武之地了。
终于轮到我了,我便顺手将钱塞到军官手中,嘿嘿一乐,“请军爷照顾一下我们兄弟俩。”
军官抖了抖肥硕的肚子,点了点手中的银子,瞟了一眼我和阿虎,虚伪的笑道:“好说好说,你们两个去马棚老孙头那干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