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是一决胜负的时候了,林璇旎没有和宣子麒在一起,而是希望他好好休息。
由清浅陪伴,林璇旎在军营里漫无目的的走着。篝火跳动,到处一股肃杀的气氛,连春日里灿烂的星空都是惨白的一片。
“哎,听说了没,这次西凉无姑挑起战争的原因吗?”四五个士兵才篝火旁的小桌子上闲聊着来缓解即将到来的战争的压力。
另一人笑道:“不都说是无故挑起的吗?还有什么原因?”
被问的人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你知道我没读过书,还跟我计较这个?不是存心拿我开心嘛!”
林璇旎和清浅听的倒是有趣,更重要的是林璇旎也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虽然她也知道这只是谣言。
“那你说说是什么原因?”有人问道。
那人说道:“这也是我听来的,不知道是真的假的。知道一直跟在皇上身边的那个漂亮姑娘吗?”
“知道啊,她可真是女菩萨在世一般,对我们这些士兵好得很啊!心地善良,心眼也好!”
大家点了点头附和道。
突然听见自己,林璇旎先是惊讶,后来又感觉心里甜甜的,自己做的事情只是微不足道,却不知已经被人津津乐道了。
那人突然放低了声音叽叽咕咕,几人耳语了一番。
由于离得远,林璇旎没有听到说什么,她想清浅功夫好,耳力也好,一定能听到,就转头准备问清浅。
只见清浅浑身一震,脸色苍白,双手紧紧地握拳,满眼的惊讶与不敢相信。林璇旎忽然有了一种不好的感觉。“清浅,他们说了什么?太小声了,我没有听到!”
忽然,清浅刚刚的样子消失了,又是一脸正常。“刚刚起风了,扰乱了我的耳力,连内力都被扰乱了,他们说什么我也没有听到。”
林璇旎对武功方面没有什么详细的了解,也不知道。但是刚刚根本没有风啊!林璇旎纳闷了一会儿,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习武之人都比一般的人灵敏,而清浅学的功夫与风的影响较大。
看着林璇旎一脸不理解还有些疑惑的样子,清浅笑道:“小姐,我们回去吧!现在都已经很晚了呢!如果皇上知道你睡的那么晚,到时候又要拿我问罪了呢!你倒好,皇上连骂你一句都舍不得,吃苦的都是我和云儿。”
林璇旎瞪了她一眼:“有那么严重吗!”
清浅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
无奈,林璇旎便只好和清浅回去。
次日,林璇旎起了个大早,可是她就算早也没有士兵们早,起来的时候就已经在点兵了。林璇旎没有来得及和父亲,权仟潋,陈司影还有宣子麒好好到一个别。站在队列后,她定定的看着上面的几个人。
“将士们,胜败在此一举,还我柳城,打败西凉--”林青云鼓舞着士气。
“还我柳城,打败西凉--还我柳城,打败西凉--还我柳城,打败西凉--还我柳城,打败西凉……”顿时震天的声音响起,威震九州,响彻四方。
林璇旎也被这种气氛给感染了,心中澎湃激昂。
她静静地看着大军犹如江水一般涌出了军营。风急天高,吹角连营。
看着大军离开后,原本充满人气的军营顿时空旷了下来,只剩下一些留守的,但人数与原先实在不能比了。
林璇旎静静地坐在桌子前,心中忐忑不安,从没有像现在一样过。她心里突然牵挂起了所有人,宣子麒,爹爹,就连陈司影和权仟潋也牵挂了起来,竟然没有对他们说一声珍重!
“姐姐,姐姐--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云儿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满面泪痕。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林璇旎担心的扶着她来到桌子边坐了下来。
云儿失神一般的说道:“不可能的,姐姐那么好,对所有人都那么好,怎么可能?”
又是关于自己?林璇旎纳闷了一番,问道:“云儿,到底怎么了?是关于我的什么?”
“他们都说,这场仗西凉是为了姐姐打的--”
“什么?”林璇旎拍案而起,因为自己?怎么可能!
林璇旎紧紧地抓着云儿的双肩,说道:“云儿,你再说一遍!这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微不足道的我?”这太可笑了,林璇旎不相信。
“我--”
“云儿!”清浅突然冲了进来,厉声喝住云儿,不让她继续讲下去。
清浅的反应让林璇旎感觉这一切都是真的。“清浅,为什么不让她说?”林璇旎带着一丝期盼的看着清浅,希望能得到一个她希望的答案。
回避开林璇旎的眼睛,清浅望向云儿说道:“这些只是道听途说,怎么可以当真?”
“道听途说?听到了什么?”林璇旎追问道。
清浅顿时语塞。
林璇旎忽然朝后退了几步,两眼无神的看着前方,脸色惨白。“我明白了,我知道了。这一切都是真的!那天晚上几个士兵在那里说的西凉发动战争的原因,清浅你不是没听见,只是你听见了没告诉我!为什么不告诉我!居然是因为我--因为我--”林璇旎失去重心的坐在了地上,一身白色的羽衣如同一朵绽放的雪莲花。
“小姐,那些只是士兵们之间传的,并没有什么根据!”清浅说道。她和云儿一起走到了林璇旎身边,蹲下身子想要扶起她。
云儿泪眼汪汪的说道:“姐姐,对不起,是云儿错了,云儿不该乱说的。”
林璇旎甩手挣开了他们。“血染山河,民不聊生,居然是因为我?我何德何能啊!”林璇旎忽然笑道,笑的很开心,眼角的泪水却出卖了她真正的情绪。
清浅握住了林璇旎的手,清爽的声音响起:“小姐,这些真的只是谣言而已,而且,士兵们只是说说而已,又有谁去真正抱怨过你?在他们心中,你像菩萨一样善良,就算真的为你一战,他们也没有任何怨言……”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我善良?善良怎么样?还不是有很多人为我丧命?”林璇旎不恨贺蓝殇,不恨西凉,只恨她自己。
“不行!”林璇旎猝不及防的站了起来,跑到外面抢了一匹马便骑了上去。
清浅没来得及反应,林璇旎已经策马而去。“小姐--”又转头对云儿说,“云儿,这不怪你,小姐迟早会知道这些谣言的,你先呆在这里!”说完,看也不看云儿,拉起一匹马就骑了上去,长鞭一挥,朝林璇旎追去。
云儿在后面喊道:“不,我担心姐姐的安全,我也要去!”说完,亦骑上了一匹马。
守门的士兵接连看着三匹马飞一般地从军营门口一弛而过,顿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战场即在柳城外的一大片空地上,只有西面是不矮的山坡,是连着天利军营和柳城西边天险的山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