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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77 波折

我实在想不到在这里会遇上于逸天,而他还盛世凌人的样子。

他肯定没有注意到我,在我从他车旁穿过去的瞬间,我觉得自己有说不出的心情。而立即我为了不要易若久等就继续挥车即去,留下于逸天和他的爱车空空又孤寂的影子。

一路上,我想象于逸天那慌乱而尴尬的样子,却怎么样也开心不起来。

直到我终于赶到老地方,比起易若说的时间点要早上半个小时。

没见到易若的人影,于是我找了人少的地方停车,这一代离当时我就读的贵族中学很近,可来的人相当少,因为比起另一条的繁华街道,孩子们是不会来这一条近似于废弃的地段。

这里有一段废弃的铁路,两排的房子多年没有修缮,路边虽是高大的榕木,却显得整个空间更压抑阴霾。但两边的小店却各有特色,大都是卖从前的那些记忆,来这条街的老年人甚多,时而三三两两出来散步。有时是一对对老夫老妻,有时是几个聊得来的老伴,也有孤单出行却偶尔也牵着自己的新朋友。许多这个年龄阶段的人,总要我不禁感慨,仿佛自己的岁月也突然这般流逝去了大半,从今只剩下这安养天年的余日。

我下车后独自步行,找到易若经常爱去的一家中式茶厅,心想易若会不会也是因为早到所以坐里边等我来着。

以前的我们总是约在这条街上最奇妙的图书屋门前,这家店特别有意思,所有的书都是陈旧的,每一位去看书的人都要准备一本笔记本写下读书笔记在看完的书后面,然后贴上去再继续等下一位读者。这样自然而然一本书会更加厚实而陈旧,即使这样,看的人也是越来越多。如果是真心去阅读一本这样的好书,到最后总能被请进到他们书店独有的阅读室,可以享受冬季暖暖的午后阳光喝免费上等的好茶,还有淡淡的琴声伴奏。这一直是易若说过自己最向往的生活方式。

可不是每次他都能进去里边,所以失望的易若总会去这条街上唯一的中式茶厅,也带着自己喜欢的书去阅读,他说过这是最为接近的方式。

之前我并不知道这样一个地方的存在,而是几次跟踪易若才知道这些有意思的事,后来我自己也冒充过要去阅读的样子,试图假装碰到易若装成很巧合的样子。

但屡试屡败,我又屡败屡试。

经过重重关卡和我的坚持不懈,终于有一次我在店长假装摇头睁只眼闭只眼的态度下允许了。那次,我永远清清楚楚的记得,我借的书名是《记得爱》,一本名不见经传的书籍,看的人不多,作者也不是什么大家。却是这样一本小说,我原以为自己只为能看明白这种通俗易懂的小说才选择的书籍,却不小心要我曾经那种幼稚又固执不安分的爱情观有了彻彻底底的改观。

直到易若和我说再见时候,我也是豁达又坚持的相信,我坚信的爱不会轻易溜走。想起来,恍惚昨日,清晰又苦涩。

其实那日的我,也是兴奋又失落又到震奋的。我原以为得到这次机会就可以巧妙又顺其自然的接近易若然后成为他名正言顺的女朋友,可我坐进盛满阳光的阅读室里,屡次张望又等待,却久久不见易若的到来。后来直到我透过窗看到易若略微失落的路过时候,我才知他错过这次进来的机会。也是因为我,夺走了这最后的一个位置。本来也失落的我更没心情看下去,可此书店的规定要我不得不放弃了失落的易若继续阅读下去。因为我要是选择放弃这机会就再也没有第二次机会进来阅读。可现在想来,这一切的一切,这样近似于神奇的命运般。我当时看着看着就完全沉浸于书的故事内容里,以致于我当天一下午就一口气把它读完了,读后,我仿佛就是自己想决定写下读感,也是洋洋洒洒写下了许多,包括自己对易若最清澈的爱恋。

写完又走出图书店我感觉自己豁然开朗,正要回家的我刚掏出手机要家人来接时候,我撞见了易若。应该是,易若自己撞到了我。这是唯一一次也是第一次他用惊讶又温和的声音叫了我的名,“郑落落?”

我当时看到他,完全忘了自己的表情。过了好久我又听到他说,好巧。

这本来就是我期盼过许久的事,没想到发生的时候却要我措手不及。看到我左右手无处可放,他不禁笑出声来,说实话,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笑,真正的对我笑起。所以顷刻之间我沦陷在他的完美无懈的笑痕里。仿佛全世界,就只有了我们俩人。

想到这里,我突然萌发出再次去一趟书店的念头。来这条街的只是那些与世无争又不爱关注娱乐的人群,所以走到这里我才知道自己是多么平凡,没人在乎你是谁,没人会崇拜敬仰谁,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样子。话说来这里摆摊的一个老头也是当年身价上过亿的,而每个人最终选择的生活方式无非也是归于平静。

可是我却找不到这家书店了,奇怪,走了好几遍我才发现自己竟然找不到了。心情突然也从之前抑制不住的喜悦跌落到山谷。是我记忆出错,还是它从来没有出现过。有时事隔多年,感觉发生过的事情即象是一种影像,也象是自己想象出来的。

真实不真实连自己也道不清楚。我憷在林荫路边,看横插在这条街口间的陈旧铁路,岁月就如同它的存在印证时间的流逝。猛然之间,我想不起来易若和我首次面对面的情形。

我心情的失落,是因为易若始终没有出现。

我劝自己静下心来,就算时间已过去十来分钟,我还是坚信他会出现,然后突然从后抱住我,说落落我回来了再也不走了。

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易若没有出现,我却忘了自己究竟在等待什么。易若之前给我打过来的号再拨回去也是无人接听,我知道他肯定又是用了外面的电话,从来不用手机的易若总是不要别人轻而易举找到他。

于是,我坐在中式茶厅里继续等着他,七年也已坚持过来,还在乎这么几个小时。直到时间终于过去三个小时,晴朗的天突然又阴沉下来。象是马上要落上一场倾盆大雨,这盛夏还是免不了晴朗与阴霾,就似我今日的心情一般起伏。

终于,雨落了下来。易若没有再出现。我坐在靠窗的位置,看连绵的雨水,滴水的屋檐和植物。也不忍心去怪易若。终于,我的手机响起,还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万分激动的我抓起手机,就听到对面一个若隐若现的声音,是易若。

“落落,对不起,要你再度失望。”

“不,你能回来我很开心。”顷刻之间,我的眼泪奔腾得似窗外的雨珠不断。我知道,我始终是等不到他。

“落落,今天远远见到你还是这么美丽傲然的样子,总算是心里松了口气。”

“易若,你来过?”无论我多么强烈要求自己抑制住情绪,可事到如今,我连话都说不下去。

“落落,那家书店真的没了,许多东西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所以落落,你也要做到。”

“易若,你知道我做不到,只要知道你来过,我已经很知足很开心了。”

“我这次也不过是短暂回国,落落,谢谢你爱过我,但知道你很好,我也就放心了。”

“你就真的不打算要我见你一面?”话说到这个地步,他要是否决,我们就真的没有未来可言。这么多年的等待,不过是我一个人的自作多情。

“不了,落落。”他还是拒绝了我,这样绝决的狠心的。

雨突然就停了,云开雾散,我看到重见的天日,心情也淡然的安静。走出茶馆,我感觉事隔多年,自己又重新找回真正的自己。

快到公司时,我顺便去了一趟大超市,买了大家爱吃的零食,加之我心情也不大好吃零食是最容易解放心情的。在我刚好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出来时,立即有人围过来多舌。我没怎么搭理,提着东西往外撤,孰知到超市门口就被冲过来的几个小毛孩撞去,把塑料袋撞倒,散落一地的零食。我又低下头来慌乱拾自己的东西,虽然知道围观的人就像看热闹一样觉得稀奇,可我还是埋头认真捡起东西,直到有几个影迷又认出我来帮我捡东西。过了一会几袋子东西全部拾好,我刚准备去接过另一袋,却发现站我前边的是于逸天。他伸过手,示意我把东西全部递给他。

“你怎么在这里?”我看到他又想起之前在路边看到的一幕,心想今天是怎么了,竟与他过不去。

于逸天还真是一副好好先生的样子,抢过我手里东西,道,“我也奇怪你怎么在这里?”然后又装作好奇的样子瞅瞅,说怎么没有别的人?我知道他说谁,不用猜,于逸天后面又去过公司。古艾丽这大嘴巴肯定是什么都说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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