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9009600000067

第67章

上官金童十八岁生日那天,上官盼弟强行带走了鲁胜利。金童坐在河堤上,闷闷不乐地看着河中飞来飞去的燕子。沙枣花从树丛中钻出来,送给他一面小镜子做为生日礼物。这个黑皮肤小姑娘胸脯已经挺起来了,那两只略微有点斜视的黑眼睛像浸在河水中的卵石,闪烁着痴情的光芒。上官金童说:“你应该留着,等司马粮回来时送给他。”

沙枣花从腰里摸出一面大镜子,说:“这是留给他的。”“你从哪里弄来这么多镜子?”

金童惊讶地问。“我到供销社里偷的,”她悄悄地说,“我在窝铺集上,认识了一个神偷,她收我做了徒弟。小舅,我还没出徒,等我出徒后,你想要什么我就能给你偷什么。俺师傅把苏联顾问嘴里的金牙、手腕上的金表都偷了。”“老天爷!”上官金童说,“这是犯罪的。”沙枣花却说:“俺师傅说了,小偷犯罪,大偷不犯罪。小舅,你反正小学毕了业,中学又捞不到上,索性跟我一起学偷吧。”她颇为内行地抓住上官金童的手指,仔细地研究着,说,“你的手指柔软细长,肯定能学出来。”“不,我不学,我胆小,”上官金童说,“司马粮胆大心细,他准行,等他回来,让他跟你一起学吧。”沙枣花把大镜子藏在腰里,像个成熟少妇一样念叨着:“粮子哥,粮子哥,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

司马粮是五年前失踪的,那是我们埋葬了司马库的第二天晚上,阴冷的东北风吹得墙角的破坛子旧瓶子发出呜呜的悲鸣。我们对着一盏孤灯枯坐。风把油灯吹熄,我们就在黑暗中枯坐。大家都不说话,都在回忆埋葬司马库的情景。没有棺材,我们用苇席把他卷起来,像饼卷大葱一样,卷紧了,外边又捆上了十几道绳子。十几个人把这尸首抬到公墓里,挖了一个深坑埋葬。坟头堆起后,司马粮跪下磕了一个头,没有哭。他那张小脸上出现了一些细小的皱纹。我很想安慰这个好朋友,但想不出一句可以说的话。归来的路上,他悄悄地对我说:“小舅,我要走了。”“你要到哪里去?”我问。他说:“我也不知道。”风把油灯吹熄的时候,我恍惚看到一个黑影溜了出去。我隐约感到司马粮走了,但我没有吱声。司马粮就这样走了。母亲抱着一根竹竿,探遍了村庄周围的枯井和深潭。我知道这是没有意义的劳动,司马粮永远也不会自杀。母亲托人四处去打听,得到的是一些自相矛盾的传说。有人说在一个杂耍班子里见过他,有人说在湖边发现了一具被老鹰啄得面目不清的男孩尸首,有一队从东北回来的民夫,竟说在鸭绿江的铁桥边上见过他,那时,朝鲜半岛战火熊熊,美国的飞机日夜轰炸着江桥……

从沙枣花送我的小镜子里,我第一次详细了解了自己的模样。十八岁的上官金童满头金发,耳朵肥厚白嫩,眉毛是成熟小麦的颜色,焦黄的睫毛,把阴影倒映在湛蓝的眼睛里。鼻子是高挺的,嘴唇是粉红的,皮肤上汗毛很重。其实从八姐的身上我早就猜到了自己非同一般的相貌。我悲哀地认识到,我们的亲生父亲,无论如何也不是上官寿喜,而是像人们背地里议论的那样:我们是那个瑞典籍牧师马洛亚的私生子女,是两个不折不扣的杂种。可怕的自卑感啮咬着我的心灵。我用墨汁染黑了头发,涂黑了脸。眼珠的颜色没法改变,我恨不得剜掉双眼,我想起了吞金自杀的故事,便从来弟的首饰盒里,找了一枚沙月亮时代的金戒指,抻着脖子吞了下去。我躺在炕上等死。八姐坐在炕角摸索着纺线。母亲去合作社里劳动归来,看到我的模样,自然大吃一惊。我以为她会因此而羞愧,但她脸上出现的不是愧色,而是可怕的愤怒,她抓着我的头发把我拖起来,连续扇了我八个耳光,打得我牙床出血,双耳轰鸣,眼睛里进火星。母亲说:

“一点也不假,你们的亲爹是马牧师,这有什么?你给我把脸洗净,把头洗净,你到大街上挺着胸膛说去:我爹是瑞典牧师马洛亚,我是贵族的后代,比你们这些土鳖高贵!”

母亲痛打我时,八姐不动声色继续纺线,好像一切都与她无关。

我哭泣着,蹲在瓦盆前洗脸,墨汁很快把盆里的水染黑了。母亲站在我身后,喋喋不休地骂着,但我知道她骂的已经不是我。后来,她用水瓢舀着清水,哗哗地浇着我的头。她在我后边,拍抽答答地哭起来。流水从我的下巴和鼻子上,一股股注入瓦盆,由乌黑渐渐变得清明。母亲用手巾揩着我的头发说:

“儿啊,当年,娘也是没有办法了。但上天造了你,就得硬起腰杆子来,你十八岁了,是个男人啦,司马库千坏万坏,但到底是个好样的男人,你要向他学!”

我点头答应了母亲。但我马上想起了吞金的事儿。我刚想向她坦白,上官来弟气喘吁吁地跑进了家门。她已经成为区火柴厂的女工,腰上系着印有大栏区星光火柴厂字样的白围裙。她惊慌地对母亲说:

“娘,他回来了!”

母亲问:“谁?”

“哑巴。”大姐说。

母亲用毛巾擦着手,悲哀地望着枯槁的大姐,说:“闺女,这大概就是命啊!”

哑巴孙不言用他的奇特方式,“走”进了我家院子。几年不见,他也见老了,戴得端端正正的军帽下,露出了斑白的头发。他的黄眼珠子更加阴沉,结实的下腭,像一片生锈的犁铧。他上身穿着簇新的黄布军装,紧紧系着风纪扣,胸前佩戴着一大片金光闪闪的奖章。他的双臂修长发达,肥大的、戴着洁白的棉线手套的双手各按着—个带皮扣子的小板凳。他端坐在一块红色的胶皮垫子上,垫子仿佛是臀部的组成部分。两条肥大的裤腿,在肚腹前系了—个简单的结,他的两条腿,几乎齐着大腿根被截掉了。这就是久别的哑巴重新出现在我们面前的形象。他的两条长臂按着小板凳,尽量往前伸,然后双臂一撑,半截身体便悠到前边,绑着胶皮的屁股闪烁着暗红的光芒。

他悠了五下,稳稳地坐在了离我们三米半远的地方。这样的距离使他不至于过分地仰起脸就能与我们进行目光交流。我洗头洗脸时溅出去的脏水流到他的面前,他双手倒退按地,把身子往后蹭了一下。看着他,我才明白,人的身高,基本上由双腿决定。剩下半截的孙不言,更显示出上半身的粗大威武。这个人虽然只剩下半截,但仍然具有震慑人心的力量。他直着眼看着我们,黑色的脸膛上,有—种相当复杂的表情。他的下腭还是像当年那样剧烈地抖动着,发出低沉而清晰的单音:“脱、脱、脱……”两行钻石一样的泪水,从他的金眼睛里流淌出来……

他把双手从小板凳里摘下来,高高举起来,嘴里“脱脱脱”着,摹仿着,比量着。我马上想到,从那年往东北转移之后,我们再没见过他,他是在问询大哑二哑的情况呢。母亲用毛巾捂着脸,哭着进了屋。哑巴明白了,他的头垂在了胸前。

母亲拿出了两顶沾着血的西瓜皮小帽,递给我,示意我转交给他。我忘记了肚子里的金戒指,走到他面前。他仰脸望着我细竹竿一样的身体,悲哀地摇摇头。我弯下腰——突然觉得不合适,便蹲下,把小帽交给他,然后手指着东北方向。我想起了那次悲惨的旅行,想起哑巴背着一个断腿伤兵撤退的情景,更想起了被遗弃在炮弹坑里的孙氏双哑可怕的尸体。他伸手接过小帽,放在鼻子下嗅了嗅,好像久经训练的猎犬在辨别凶手或者死者的气味。他把这顶小帽放在双腿间,又把另外那顶小帽从我手里夺过去,粗略地嗅了一下,照样放在双腿间。然后,在没接到任何邀请的情况下,他用双手走遍了我家的每个角落,正房和厢房,磨屋和储藏室。他甚至到院子东南角的露天厕所里转了—圈。他甚至把脑袋探到鸡窝里观察了一番。我跟随在他的身后,欣赏着他轻捷而富有创造的运行方式。在大姐和沙枣花栖身的房间里,他进行了上炕表演。他坐着,双眼齐着炕沿,我为他感到悲哀。然而接下来的情景证明我的悲哀很是多余。哑巴双手抓住炕沿,竞然使身体脱离地面而慢慢上升,如此巨大的臂力我只在杂耍班子里看过一次。他的头超出炕沿了,他的胳膊嘎叭叭地响着,猛然撑起,便将身体扔到炕上。初上炕时他有些狼狈,但很快便恢复了庄严的坐姿。

哑巴坐在大姐的炕头上,俨然是一个家长,也挺像一位首长。我站在炕前,自我感觉是一个误闯入他人家庭的外来者。

大姐在母亲屋里哭着,说:“娘,把他弄走,我不要他。他有腿的时候我就不想要他,现在他成了半截人我更不要他……”

母亲说:“孩子,只怕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呐。”

大姐说:“谁请他啦?”

母亲说:“这是娘的错,十六年前,娘把你许配给了他,这个冤家,从那时就结上了。”

母亲倒了一碗热水,递给哑巴。他接过碗,眉目眨动,好像很感动,咕嘟嘟地喝下去。

母亲说:“我还以为你死了,没想到你还活着。我没看好那两个孩子,我的痛苦比你重,孩子是你们生的,但却是我养的。看样子你成了有功劳的人,政府会给你安排享福的地方吧?十六年前那桩婚事是我封建包办。现在新社会,婚姻自主。你是政府的人,应该开明,就不要缠着俺孤儿寡妇了。再说,来弟没嫁你,但俺的三闺女顶了她。求求你,走吧,到政府给你安排的地方享福去吧……”

哑巴不理睬母亲的话,他用手指豁破窗纸,歪头望着院子里的情景。大姐从不知什么地方找到了一把上官吕氏时代的火钳,双手持着冲了进来。她大骂着:“哑种、半截鬼,你滚啊!”她伸出铁钳去夹哑巴。哑巴轻轻地一伸手,就把火钳捏住了。大姐用尽力气也不能把火钳挣出来。在这种力量相差悬殊的角力中,哑巴脸上浮现出傲慢而得意的微笑。大姐很快就松了手,她捂着脸哭道:

“哑巴,你死了这条心吧,我嫁给猪场里的公猪,也不会嫁给你。”

胡同里锣鼓喧天。一群人吵吵嚷嚷地走进了我家大门。为首是区长,后边是十几个干部,还有一大群手持鲜花的小学生。

区长弯腰进屋,对母亲说:“恭喜,恭喜!”

母亲冷冷地说:“喜从何来?”

区长道:“大婶,喜从天降,您听我慢慢说。”

小学生们在院子里挥舞着鲜花,一遍遍朗声喊着:“恭喜恭喜!光荣光荣!恭喜恭喜!光荣光荣!”

区长扳着手指,说:“大婶,我们重新复核了土改时的材料,认为把您家划成上中农是不妥当的,您家在遭难之后破落,实际上是赤贫农。现在我们把错划的成分改正过来,您家是贫农了。这是第一喜。我们研究了一九三九年日寇屠杀的材料,认为您的公婆和丈夫均有与日寇抗争的事实,他们是光荣牺牲的,应该恢复他们的历史地位,您们家应享受革命难属的待遇,这是第二喜。由于上述两个问题得到纠正和恢复,因此,中学决定招收上官金童入学,耽误的课程,学校将安排专人给他补课,同时,您的外孙女沙枣花也将得到学习的机会,县茂腔剧团招收学员,我们将全力保送她,这是第三喜。这第四喜吗,自然是志愿军一等功臣、您的女婿孙不言同志荣归故里。第五喜是荣军疗养院破格聘任您的女儿上官来弟为一级护理员,她不必到院上班,工资按月汇来。第六喜是大喜,祝贺人民功臣与结发妻子上官来弟破镜重圆!他们的婚事由区政府一手操办。大婶啊,您这个革命的老妈妈今天可是六喜临门啊!”

母亲像被雷电击中一样,目瞪口呆,手中的碗掉在地上。

区长对着一个干部招招手,那干部从小学生的喧闹浪潮中走过来,他的身后还跟进来一个怀抱花束的女青年。区干部把一个白纸包递给区长,低声说:“难属证。”区长接过白纸包,双手捧着,献给母亲说:“大婶,这是您家的难属证。”母亲抖颤着把那白纸包接住。女青年走上来,把一束白色的花插在母亲胳膊弯里。区干部把一个红纸包送给区长,说:“聘任书。”区长接过红纸包递给大姐,说:“大姐,这是您的聘任书。”大姐把沾着黑灰的双手藏在背后,区长腾出一只手?把她的胳膊拉出来,把红纸包放在她手里,说:“这是应该的。”女青年把一束紫红的花插在大姐胳肢窝里。区干部把一个黄纸包递给区长,说:“入学通知书。”区长把黄纸包递给我,说:“小兄弟,你的前途远大,好好学习吧!”女青年把一束金黄的花递到我手里,她递花给我时,妩媚的眼睛特别多情地盯了我一眼。我嗅着金黄花朵温暖的幽香,马上想到了肚子里的金戒指,天哪,早知如此,何必吞金?区干部把一个紫色的纸包递给区长,说:“茂腔剧团的。”区长举着紫色纸包,寻找着沙枣花。沙枣花从门后闪出来,接过紫纸包。区长抓着她的手抖了抖,说:“姑娘,好好学,争取成为名角。”女青年把一束紫色花递给她。她伸手接花时,一枚金光闪闪的徽章掉在地上。区长弯腰捡起徽章,看看上边的花纹和字样,送给炕上的哑巴。哑巴把徽章别在胸前。我惊喜地想到:一个神偷在我们家出现了。区长从区干部手里接过最后一个蓝色的纸包,说:“孙不言同志,这是您与上官来弟同志的结婚证书,区里已经代你们办了登记手续。改天你们在表格上按个手印就行了。”女青年伸长胳膊,把一束蓝色的花,放在哑巴的大手里。

区长说:“大婶啊,您还有什么意见啊?不要客气,我们是一家人嘛!”

母亲为难地望着大姐。大姐怀抱着红花,嘴巴一歪一歪地往右耳方向抽动着,几滴眼泪,从她眼里蹦出来,落在紫红的、像扑了一层薄粉的花瓣上。

母亲矛盾地说:“新社会了,要听孩子自己的意见……”

区长问:“上官来弟同志,您还有什么意见?”

大姐看看我们,叹道:“这就是我的命。”

区长说:“太好了!我马上派人来收拾房子,明天晚上举行婚礼!”

上官来弟与哑巴举行婚礼的前夕,我屙出了那枚金戒指。

同类推荐
  • 妇产科里的故事:婴骨花园

    妇产科里的故事:婴骨花园

    林红独居的房间,飘荡着属于另一个女人的暗香;她可以感觉到那个神秘女人的任何感受;楼下花坛内穿雨衣的男人,带着婴儿的尸体窥探她;无数初生的婴儿在血泊中嬉戏,并向她靠近,随时准备撕裂她,夺去她腹中胎儿的性命;当她终于有了一个孩子后,又在数日之后失去,取替的,是一具已经风干的婴儿标本。在孩子们出发的地方,父亲在永远的守望……妇产科、历来就是连接两个世界的生死之门。生与死的界限,在这里已经变得模糊……
  • 最后的推理

    最后的推理

    司徒甜迫于生计而充当模拟约会情感辅导员,遭遇不善与女性交往的木讷数学教师木村,因司徒甜在模拟约会中对木村的温柔,木村对司徒甜纠缠不休,不堪其扰的司徒甜报了警。谁知,刚处理完木村的纠缠,司徒甜就半夜遇袭,色狼在她住的小区不断出没……为了抓住色狼,司徒甜与民警深夜埋伏抓色狼却在动物园门口偶然发现一具无名尸体,从而与木村再次相遇……
  • 宫泽贤治短篇作品选(中文版)

    宫泽贤治短篇作品选(中文版)

    他是日本家喻户晓的想象大师;他是无数现代艺术家的灵感源泉;他热爱自然,热爱生命;他一生贫病交加,却自愿为理想献身,不断燃烧善意的一生……他,就是宫泽贤治。《不输给雨》、《橡子与山猫》、《要求多多的餐馆》、《奥茨贝尔和大象》、《猫的事务所》、《夜鹰星》、《拉大提琴的戈什》……七个治愈心灵的温暖故事,连宫崎骏忍不住赞叹的玄妙想象。在贤治光怪陆离的世界里,没有一句诳言,有的只是纯净透明的清风,和早晨桃色的美丽阳光。读宫泽贤治,体味天地、生命、人心。
  • 教室别恋

    教室别恋

    十年前你是我的老师,十年后你却是我的当事人,我第一个当事人。十年前我有了我们的孩子,但十年后我还是孤家一人,赵宋宁,这辈子你欠了我太多太多……
  • 重奏

    重奏

    她的前两个男人,一个叫林福海,一个叫林东海。福海和东海从小就是铁杆哥们,一天不粘在一起就全身发酸发痒,好事歹事更是缺一不可的搭档。秀珍和他们既是同村人,也是从小就“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的同伴好友,只是她的年龄比福海和东海小三四岁而已。福海和东海就像亲哥哥一样袒护着她,没谁敢动她一根头发。
热门推荐
  • 我的26岁女房客第二结局

    我的26岁女房客第二结局

    无异能、无种马、无系统、无不良、不穿越、不YY、不末世、不种田,纯情一对一治愈系,看了你就能逆袭~~~~~~~~~~~~~`
  • 间谍王妃你别逃

    间谍王妃你别逃

    异世界的灵魂因为哥哥,挺身做了十四年间谍,只为让她哥哥成为莫家继承人,而她才是真正莫家的血统继承人。最后为了保住莫家最后一份大股份交给哥哥,却全然不知她哥哥最恨的人是她,任务结束她全身粉碎性骨折,忍着痛把股权交给了哥哥。进了医院,她无药可救,她哥哥欢喜看着她死去。那时她才知道,原来自己认为最亲的人也是最想让她死的人,原来这世界上的亲情这么脆弱……穿越来的她获得重生,却依旧摆脱不了自己间谍的身份,被自己的父皇命令在五岁去异国做“针”。缕缕情思系,好景不长,只因她好强,占有欲强,她饮下了忘情水……“你要是真的爱我,何必再娶他人让我堵心?你承认吧,你所谓的爱只不过是被给予,我想如果再来一次我希望我不要认识你!”“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了这儿,你别找我,带着我儿子让他做想做的一切……请帮我给他最好的。”
  • 豪谱

    豪谱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
  • 二爷好冷漠

    二爷好冷漠

    “烟波湖”湖心的小岛上,有座极其神秘的“烟波阁”,听说除非阁主点头放人,否则皇帝老子来了都不给进,而行事诡谲难测的阁主不仅容貌俊美、武功深不可测,更重要的是,他还拥有貌美、灵黠的三大女婢侍应着,有权、有势、又有艳福,简直羡煞了天下人啊!
  • 0-3岁宝宝科学养育

    0-3岁宝宝科学养育

    本书由临床经验丰富的妇幼保健专家谢霞玲和潘华英倾情奉献,为新手父母答疑解惑,提供权威的育儿指导,让新手父母轻松面对和解决这个阶段宝宝的各种养育问题,与宝宝共同成长,成功养育健康、聪明、快乐的宝宝。
  • 哈利波特与神之书橱

    哈利波特与神之书橱

    学生党,爱发电,单赫敏女主。魔法世界总有一群妄想毁灭世界的人。于是,未来的雨果突破次元壁回到另一个世界的过去,带着可以通过看书增强魔力的书橱来拯救世界了!哎哟我去,第一次写书,前面的章节写的太尬了,我自己都有点看不下去(我根本就不应该傻到给每个魔法都取个名字),屏幕前的你如果是新的读者,请自动忽略掉前面章节的尴尬,谢谢配合!——国际巫师联盟联合发布
  • 超完美暗恋手册

    超完美暗恋手册

    关于爱情其实没有所谓的定义,而暗恋这件事情似乎更没有什么道理。如同他暗恋她很久了一样,即使知道她身边已经有了一个男生,他还是无法阻止自己想她的一切。如同她暗恋他很久了一样,即使知道他很讨厌女生也不愿意放弃心中的爱恋。他,睿智而深沉;她,美丽而聪慧。其实,暗恋很简单,但是他们却都害怕得到的是一句抱歉,谁也不愿意将心中的想法说出来。
  • 火影之千叶咸鱼

    火影之千叶咸鱼

    战争是什么,生命又是什么?千叶柚子常常这么想着。一个女孩,与晓之间能擦出怎么样的火花。全部都在小烨的作品里,恭候大家光临。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高冷男神爱过界

    高冷男神爱过界

    她叫伊十四,冲动、好强、做事经常不过脑子,她是她姐姐的血库,只要姐姐需要,她随时要捋起袖子给姐姐输血。为了解救闺蜜,她错失救姐姐的最佳时间导致姐姐年纪轻轻就离开了人世,她的世界也从此颠覆了。他是高冷男神,帅到没朋友、没天理,而且冷酷无情,面对跳楼自杀者他可以视而不见丢下一句“那是她的选择我无权干涉”就潇洒离开。他沉默寡言,高冷腹黑,他只是路过而已……可是面对被世界遗弃的她时,他却做出明知会后悔明知过了界但仍然会做的事——守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