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9009600000029

第29章

那天是农历的七月初七,是天上的牛郎与织女幽会的日子。房子里闷热,蚊子多得碰腿。母亲在石榴树下铺了一张草席子。我们起初坐在席上,后来躺在席上,听母亲的娓娓细语。傍晚时下了一场小雨,母亲说那是织女的眼泪。空气潮湿,凉风阵阵。石榴树下,叶子闪光。西厢房和东厢房里,士兵们点着他们自造的白蜡烛。蚊虫叮咬我们,母亲用蒲扇驱赶。这一天人间所有的喜鹊都飞上蓝天,层层相叠,首尾相连,在波浪翻滚的银河上,架起一座鸟桥。织女和牛郎踩着鸟桥相会,雨和露,是他们的相思泪。在母亲的细语中,我和上官念弟,还有司马库之子,仰望着灿烂的星空,寻找那几颗星。八姐上官玉女虽然盲眼但也仰起脸,她的眼比星星还亮。胡同里响着换岗归来的士兵沉重的脚步声。遥远的田野里蛙声如潮。墙边的扁豆架上,一只纺织娘在歌唱:伊梭呀梭嘟噜噜----伊梭呀梭嘟噜噜----黑暗的夜空中,有一些大鸟粗野莽撞地飞行,我们看着它们的模模糊糊的白影子,听着它们羽毛磨擦的嚓嚓声。蝙蝠亢奋地吱吱叫。水珠从树叶上吧嗒吧嗒滴下来。沙枣花在母亲怀里,打着均匀的小呼噜。东厢房里,上官领弟发出猫一样的叫声,哑巴的大影子在灯光里晃动着。她与他已经完婚。蒋政委当了证婚人。供着鸟仙神位的静室变成上官领弟和哑巴纵情狂欢的洞房。鸟仙经常半裸着身子跑到院子里来,有一个士兵偷看鸟仙的乳房入迷,差点被哑巴拧断脖子。夜深了,回屋睡吧,母亲说。屋里热,有蛟子,让我们在这儿睡吧,六姐说。母亲说,不行,露水会伤了你们,再说,空中有采花的……我仿佛听到空中有人在议论,一朵好花,采了吧。回来再采。议论者是蜘蛛精,专门奸淫黄花闺女。

我们躺在炕上,无法入睡。奇怪的是八姐上官玉女却欣然入睡,嘴角还流出一缕涎水。熏蚊虫的艾蒿冒着呛鼻的烟。士兵们窗户上的烛光映亮了我们的窗户,使我们能够影影绰绰地看到院子里的景物。上官来弟托人送回来的海鱼臭了,在厕所里发酵,散发难闻的气味。她还运回了大批的财物,有布匹绸缎,有家具古玩,都被爆炸大队没收了。堂屋的门闩轻轻地响。“谁?!”母亲厉喝一声,随手从炕头上摸起了切菜刀。没有一丝声响了。我们可能听邪了耳朵。母亲把切菜刀放回原处。艾蒿熏蚊绳在炕前地下闪烁着暗红色的短促光芒。

一个瘦长的黑影子突然从炕前站起来。母亲惊叫一声。六姐也惊叫一声。那黑影扑上炕,捂住了母亲的嘴巴。母亲挣扎着摸起菜刀,正要劈,就听到那黑影说:

“娘,我是来弟……我是来弟呀……”

母亲手中的菜刀落在炕席上,大姐回来了!大姐跪在炕上,哽咽之声从她嘴里漏出来。我们惊讶地看着她模糊不清的脸。我看到她的脸上有许多亮晶晶的东西。“来弟……大嫚……真的是你吗?你是鬼吧?你是鬼娘也不怕,让娘好好看看你……”母亲的手摸索着炕头寻找洋火。

大姐按住母亲的手,压低了嗓门说:“娘,不要点灯。”

“来弟,你这狠心的东西,这些年,你跟着那姓沙的跑到哪里去了?你可把娘害苦了。”

“娘,一句话说不清楚,”大姐说,“我的女儿呢?”

母亲把酣睡着的沙枣花递给大姐说:“你也算个娘?管生不管养,连畜生都不如……为了她,你四妹和你七妹……”

“娘,”大姐说,“我欠您老人家的恩情总有报答的一天。四妹和七妹,我也要报答她们。”

这时六姐上前叫了一声:“大姐。”

大姐把她的脸从沙枣花脸上抬起,摸了摸六姐,说:“六妹。金童呢,玉女呢,金童,玉女,还记得大姐吗?”

母亲说:“要不是来了爆炸大队,咱这一家子,早就饿死了……”

大姐说:“娘,姓蒋的和姓鲁的不是东西。”

母亲道:“人家待咱不薄,咱可不能昧着良心说话。”

大姐说:“娘,这是他们的阴谋,他们给沙月亮送信,逼他投降,如不投降,就要扣留我们的女儿。”

母亲问:“还有这种事?他们打仗,与个孩子有什么关系。”

大姐说:“娘,我这次回来,就是为了把女儿救出去。娘,我带来了十几个人,我们马上就走,让姓鲁的和姓蒋的空欢喜一场。娘,您对俺思重如山,容女儿后报。夜长梦多,女儿这就走了……”

大姐话没说完,母亲已经把沙枣花夺了回来。母亲惯愤地说:“来弟,你别变着花样来哄我。想当初,你像扔狗一样把她扔给我,我豁着性命把她养到如今,你倒好,来吃现成的了。什么鲁队长蒋政委,都是你的谎话。你想当娘了?跟沙和尚疯够了?”

“娘,他现在是皇协军旅长,手下有上千人。”

“我不管他有多少人,我也不管他是什么长,”母亲说,“你让他自己来抱吧,你告诉他,他挂在树上那些野兔子我还给他留着呢。”

“娘,”大姐说,“这是关系千军万马的大事,您别犯糊涂啊。”

母亲说:“我糊涂了半辈子了,千军万马万马千军我都不管,我只知道枣花是我养大的,我舍不得给别人。”

大姐一把夺过孩子。纵身跳下炕,往外跑去。母亲大骂:“鳖种,动了抢啦!”

沙枣花哭起来。

母亲跳下炕去追赶。

院子里啪啪啪几声枪响。房顶上一阵混乱,有人哀嚎着滚下去,跌在院子里。

一只脚踩破了我家房顶,漏下块状的泥土和一片星光。

院子里乱了套,枪声,劈刺声,士兵的喊叫声:“别让他们跑了!”

爆炸大队的士兵举着十几根蘸了煤油的火把,跑了进来,照耀得院子里通明如昼。胡同里、房子后边,都响着吵吵嚷嚷的男人声。有人在房后大声吆喝:“绑起他来,个小舅子,看你还敢跑。

爆炸大队的鲁队长走进院子,对着紧紧抱着沙枣花、缩在墙角的上官来弟说:“沙太太,你们这样做不太够意思吧?”

沙枣花在大姐怀里哭着。

母亲走到院子里。

我们趴在窗户上往外观看。

甬路旁边,躺着一个浑身窟窿的男人,他流了很多血,成了汪,像小蛇一样四处爬。血腥味,热烘烘的。煤油味儿,呛鼻子。血还从窟窿里往外冒,还有气泡儿。他没死利索,一条腿还在抽动。他嘴啃着地,脖子别别扭扭,看不见他的脸。树叶子像金银箔。哑巴提着缅刀,对鲁队长边叫边比划。鸟仙跑出来,还好,穿着一件肯定是哑巴的军装上衣,上衣下摆齐着膝盖。乳房和肚皮半遮半掩。雪白的、修长的小腿。肌肉结实、皮肤光滑的腿肚子。半张着嘴。痴迷的眼睛,时而望望这个火把,时而望望那个火把。一群士兵,押进来三个穿绿衣服的人。一个胳膊受伤,流着血,脸色煞白。一个瘸着腿。一个被绳子勒低了头,他拼命想昂起头,但几只强有力的大手不容他抬头。蒋政委也随着进来。他手里捏着一个手电筒,电筒头上蒙着一块红绸,放出红光。母亲啪哒啪哒走,因为她赤着脚。地上有蚯蚓倒上来的土堆。她毫不畏惧地面对着鲁大队长,说:“这倒底为啥?”

鲁大队长说:大婶,这不关您的事。”

蒋政委多余地用蒙着红绸布的电筒照着上官来弟的脸。上官来弟,身材修长,如一棵白杨。

母亲走到大姐面前,劈手把沙枣花夺回来。沙枣花伏在母亲怀里。母亲哄着她:“好孩子,别伯,奶奶在呢。”

沙枣花哭声渐弱,变成抽泣。

大姐的胳膊还保持着抱孩子的姿势。姿势僵硬,很丑。她脸上很白,双眼有些直。她穿着一身绿衣服,男式的,成熟的乳房高高挺起。

“沙太太,我们对你们可算是仁至义尽。你们不接受我们改编,我们不勉强,可你们不该投降日寇。”鲁大队长说。

大姐冷笑一声:“这是老爷们的事,别跟我一个妇道人家说。”

蒋政委道:“听说沙太太是沙旅长的高参?”

大姐道:“我只知道要我的女儿。你们有种,去跟他真刀真枪地干,拿个小孩子做文章,不是大丈夫的行为。”

蒋政委道:“沙太太差矣,我们对沙小姐可以说是关怀备至,你母亲可以作证,你的妹妹可以作证,大地可以作证,苍天也可以作证。我们的本意是,热爱孩子,为了孩子,我们的一切行为,都是出于这个目的,我们不希望这个美丽的孩子,有一个汉奸父亲和一个汉奸母亲。”

大姐说:“这些话我一句也不明白,您别枉费口舌了。我既然落在你们手里,随你们处置吧。”

哑巴冲出来,在十几根火把之间,他显得格外高大威猛,裸露的黑皮,像涂了一层獾油,光彩熠熠。啊噢----啊噢啊噢——他狼着眼,猪着鼻,猴着耳朵,虎着脸,喊叫着,举起粗壮的胳膊,攥着拳头,对着周围的人,划了一个圈。他踢了一脚甬路上的死者,又逐个地对三个俘虏施以拳打。每人一拳,打一拳一啊噢。打到尽头又回头打了一遍:啊噢!啊噢!!啊噢!!!一拳比一拳狠。最后一拳,竟把那倔强地想昂脖子的俘虏打瘫在地。蒋政委严厉地制止了他:“孙不言,不许打骂俘虏!”哑巴咧开嘴,笑着,指指上官来弟,指指自己的胸口。他走到来弟面前,左手捏着她的削肩,右手对着众人比划。鸟仙入神地盯着变幻莫测的火苗子。大姐抡起左臂,扇了哑巴右腮一巴掌,呱唧一声响。哑巴松开手,狐疑地摸摸脸,好像不知打击来自何方。大姐抡起右臂扇了哑巴的左腮。这一掌打得疾速有力,响声清脆。哑巴身体晃荡,大姐在强大的反作用力下,倒退了一步。大姐柳眉竖起,凤眼圆睁,咬牙切齿地骂道:“畜生,你毁了我妹妹!”

鲁大队长说:“把她押走,女汉奸,这么猖狂!”

几个士兵上前架住了大姐的胳膊。大姐高声叫着:“娘,你糊涂啊,三妹是只凤凰,你却把她嫁给了哑巴!”

一个兵跑进来,气喘吁吁地报告:“大队长,政委,沙旅的大队人马,已经到了沙岭子镇。”

鲁大队长说:“大家别乱,各连长注意,按原定计划行动,把地雷全埋上。”

蒋政委说:“大嫂,为了您和孩子的安全,跟我们到大队部去。”

母亲摇摇头,说:“不,死也要死在自家炕上。”

蒋政委一挥手,一群士兵拥到母亲身边,一群土兵拥进屋子。母亲喊着:“天主啊,睁开眼看看吧。”

我们一家,被关在司马家的偏房里。门口站着岗。隔壁的大客厅里,瓦斯灯通亮,有人在大声喊叫。村子外边,一阵阵爆豆般的枪声传来。

蒋政委端着一盏玻璃罩子灯,慢条斯理地走进来,罩口冒出来的黑烟呛得他眯起眼睛。他把罩子灯放在花梨木的桌子上,打量着我们,说:“为什么要站着呢?坐下坐下坐下。”他指点着环墙摆着的花梨木椅子,说,“大嫂,您这二女婿家可真够排场的。”他自己先坐在一把椅子上,双手按着膝盖,用略带嘲讽的目光看着我们。大姐一屁股坐下,与蒋政委隔桌相对,她赌气般地噘着嘴,说:“蒋政委,你请神容易送神难吧!”蒋笑道:“好不容易把神请来,为什么要送呢?”大姐道:“娘,您只管坐,谅他们也不敢怎么着我们。”

“我们压根儿就没想怎么着你们,”蒋政委微笑着说,“大嫂,坐下吧。”

母亲抱着沙枣花,坐在墙角的一把椅子上。我和八姐拉着母亲的衣角,贴椅子站着。司马家的公子头歪在六姐肩膀上,嘴里流着哈喇子。六姐被磕睡折磨得身体摇摇晃晃。母亲拉了她一把,让她坐下,她睁开眼睛看看,随即就发出了酣睡声。蒋政委摸出一根纸烟,将烟头放在大拇指甲上顿了顿。他摸索衣袋,显然是想找火。他没有找到火,大姐好像幸灾乐祸地冷笑。他走到玻璃罩子灯前,嘴叼着烟,凑到灯火上方,眯着眼,吧嗒吧嗒地吸着,火苗在灯罩里被拉扯得上下跳跃,烟头发了红,发了亮。他抬起头,把烟卷从嘴里摘下来,紧闭着嘴唇,鼻孔里喷出两股浓烟。村子外传来轰轰的爆炸声,震动得窗户上的木格子索索地响。一片片火光在夜空中抖动着。人的哭叫声和呐喊声时而隐隐约约,时而异常清晰。蒋政委面带微笑,挑战般地紧盯着来弟。

来弟屁股上好像长了尖,在椅子上歪来斜去,摇晃得椅子腿嘎嘎吱吱响。她的脸色苍白,攥着椅子扶手的双手颤抖不止。

“沙旅长的骑兵中队闯进了我们的地雷阵,”蒋政委惋惜地说,“可惜了那几十匹好马。”

“你……你们做梦……”大姐双手撑着椅子扶手站起来,一阵更加密集的爆炸声把她按坐在椅子上。

蒋政委站起来,悠闲地敲敲偏房与客厅之间的花格子木隔墙,仿佛是自言自语:“全是红松的,司马家大宅院耗费了多少木材?”他抬头望着大姐,问:“你说,要用多少木材,梁、檩、门窗、地板、木隔壁、桌椅板凳……”大姐局促不安地扭着屁股。“耗费了一个森林的木材!”蒋政委痛心地说,好像虚拟的森林被砍伐得满目狼藉的情景就在他的面前。“这些帐迟早要算的,”他沮丧地说着,把被砍伐的大森林扔到脑后。他走到大姐面前,双腿叉成A形,右手卡着腰,胳膊肘子成锐角,僵硬地撑出去。“当然,我们认为,沙月亮跟死心塌地的汉奸还有区别,他有过光荣的抗日历史,如果他痛改前非,我们还愿意跟他互称同志,沙太太,待会儿我们捉住他,你可要好好劝劝他呀。”

大姐的身体松软地靠在椅子背上,尖声说:“你们抓不到他!你们休想!他的美式吉普比马跑得快!”

同类推荐
  • 守候

    守候

    甫跃辉,1984年生,云南保山施甸县人,复旦大学首届文学写作专业小说方向研究生毕业,师从作家王安忆。在《人民文学》《大家》《花城》《中国作家》《青年文学》《上海文学》《长城》等文学期刊发表中国短篇小说。获得2009年度“中环”杯《上海文学》短篇小说新人奖。
  • 无忧公主

    无忧公主

    本书是新派武侠小说家萧逸的代表作之一,也是新派武侠小说中的优秀作品,流传一时。对武侠爱好者的影响都是比较大的。书中文字流畅,故事情节能够吸引读者,同时文字中还显示了作者深厚的中国传统文化功底。
  • 都市诡话2

    都市诡话2

    无论伊氏兄妹搬到哪个城市,死亡诅咒总是如影随行,他们能预知哪些人将会在诡异事件中死去,却也将自己拖入了死咒包围的深渊。画中恶鬼索命、随意扭曲的变形人、吃人的五角怪屋、海中爬出的灵瞳恶女、能把活人拉进去杀死的恐怖片、让人一梦不醒的恶灵、迷失的异次元公寓,惊悚恐怖的事情接二连三发生,他们用脆弱的身体拼命抵抗,这些无助的人们惊声尖叫,他们想要活下去!然而,眼睛会欺骗他们,环境会迷惑他们,头脑会误导他们。人怕鬼,鬼玩人,他们一次次眼睁睁地看着被诅咒的人坠入死亡深渊。到底怎样才能活下去!
  • 倘若爱没有搁浅

    倘若爱没有搁浅

    他俊帅多金,红颜无数,却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为她打造一个幸福的城堡,给她无尽的宠爱。她以为可以永沐爱河,谁料他的爱却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对她无情的伤害。她伤痕累累,却换不回他一个怜惜的眼神。夜店里他与别的女人举止亲密,宾馆里他私会神秘男人……当爱已搁浅,是否他们注定辜负一生?
  • 萤火虫之夏

    萤火虫之夏

    奎恩家亲密无间的兄弟姐妹,每年夏天都会在乡下的屋子里相聚。那里留下了他们欢快的身影,直到那个满天萤火虫的夏季,悲剧发生了——她们失去了七岁大的弟弟……四个姐妹都对弟弟的离世而自责,她们带着愧疚、伤心度过漫长的人生。几十年后,她们身体渐弱,各自背负着家庭的重担、照顾着年迈的父母,她们相互支持,很少提及童年的伤痕。直到一天傍晚,她们坐在山头观看日落时,萤火虫萦绕在她们身旁,那个夏天的懊悔、内疚、秘密轰然爆发……
热门推荐
  • 流亡之主

    流亡之主

    真名隐匿出海外,万里思亲,叹世事太沧桑;绝处逢生战天下,一展宏图,看雄心多张扬。
  • 震惊世界的100次变革(上)(破解人类文明之谜)

    震惊世界的100次变革(上)(破解人类文明之谜)

    本书对世界上下数千年重大历史事件做了全景式的扫描, 从中我们可以看到政治经济的改良与变革, 进步与保守的争斗与冲突, 新旧体制的毁灭与诞生, 理论学说的创立发展, 科学发明的艰难突破等等。
  • 1001次逃婚

    1001次逃婚

    五年的旅程能忘记什么呢,奚苏说不过是一场梦断后,又是一场梦。五年前,她只不过是出门散心却被那个叫做云晟的男人当作是对手的情妇,将她囚禁后深深的蹂躏与践踏。那近乎半月的梦魇,全身的疼痛让奚苏在垂死的边缘终究逃过了他的折磨,远逃国外。五年后她带着荣耀回国……
  • 我的狗王大人

    我的狗王大人

    晴天白日被一条小狗狗跟踪回家,洗个澡的功夫就进来了我的家,并且和我的爸爸妈妈打成了一片,这还是我那嫉动如仇的爸妈吗?不行了,不行了,我要吃根雪糕静静·········然后更不可思议的就是我不告诉你,自己进来看吧
  • 幸福在昨天

    幸福在昨天

    回忆是个可以让人变成神经病的毒药,前一秒会嘴角上扬,后一秒便泪如断线...
  • 独宠丰满女人

    独宠丰满女人

    拥有160斤的“超标准”体重,她很成功的压倒了冷魅英俊的霸道首席。是谁说长得胖就没人爱没人疼啊!这不,现成就有一个。拥有超高身价的帝国集团首席,长着一张魅惑世人的俊美脸庞,他一双足以迷死万千少女的双眸不只注视她蓝羽莎吗?她是胖的可爱,肥的有弹性,前凸后翘的那叫“标准身材”,别人还羡慕不来……她的性格:活跃,腹黑,机智,爆笑,骂人不带脏,气得你肺伤!不温柔但不粗鲁;自信不多个性不少;小邪恶但不花心;没能力做饭一流;不懂商业,却能说的公司董事会的人服!遇到危险,脑筋一转,歪招劣计全上.....看帅哥当盆景,看美女当赏花,遇情敌当炮灰,而其实最大的愿望就是减肥.....减肥……
  • EXO:余生一个你

    EXO:余生一个你

    “我们奉命守护你生生世世,但那,不包括爱情。”传说,她的容颜倾国倾城。传说,她曾经让这个世界上所有优秀的男子一见倾心。传说,她曾经的执着令所有人都忍不住落泪。她拼尽所有,只为了护他们周全。她说过,只要他们开心就好。“无所谓了。”“这样,你们就会永远记住我了。”如果,他们有了那一种多余的感情,那会怎么样。他们之间存在着太多太多的不可能。如果可以,我愿意用我的整个余生来陪你。
  • 天山逍遥

    天山逍遥

    武道一途,至高至强,弱肉强食。道之正也,方可剑心通明。成就至高荣耀,位列仙尊之敬贵也。
  • 展开翱翔的翅膀

    展开翱翔的翅膀

    现代社会的飞速发展很大程度上得益于科技的进步,“科技是第一生产力”已日益成为人们的共识。但是,由于现代科学的分工越来越细,众多的学科令人目不暇接。对于处于学习阶段的广大青少年而言,难免有“乱花渐欲迷人眼”的困扰。有鉴于此,我们组织了数十名在高等院校、教育科研机构的工作、有着丰富的青少年教育的专家学者,编选了这套《新编科技大博览》。
  • 剑与光明

    剑与光明

    这是一个英雄与恶魔共舞,飞龙与爬虫共生的世界,信仰光明即能通往重生之桥,反之堕落至至暗之境,然而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光明大陆笼罩的酸腐丑恶,亦将随风飘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