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9009600000012

第12章

太阳从云层中露了一下脸,使万亩即将成熟的小麦灿烂辉煌。太阳一露脸风向便转了。在风向调转的过程中,出现了短暂的平静,匆匆追逐的麦浪全都睡着了,或者是死了。阳光下出现那么广大、几乎延伸到天边去的黄金板块。那么多的成熟的坚硬麦芒像短促的金针,闪烁闪烁一望无际地闪烁。就在这时候马车拐进了麦田中狭窄的便道。车夫只能在麦棵子里行走。两匹梢马是杏黄和碧绿,它俩无法并肩在路上行走,只能是或者杏黄在麦棵子里行走或者碧绿在金黄的麦田里行走。它们像两只赌气的男孩,一会儿你把我挤到麦田里,一会儿我把你挤到麦田里。车速减缓,乌鸦们更加猖狂。有几十只乌鸦竟然蹲在尸首上,耷拉着翅膀,连续啄击。“老山雀”顾不上去管它们啦。这年的麦子长得格外好,秸秆粗壮,麦穗丰盛,颗粒饱满。麦芒摩擦着马的肚皮,划着马车的胶轮和车厢挡板,发出令人周身发痒的声音。麦田中露出狗的忽隐忽现的脑袋,它们的眼睛紧闭着不敢睁开,否则麦芒会刺瞎它们的眼睛。它们倚仗着嗅觉保持正确的方向。

进入麦田后,狭窄的道路拉长了我们的队形。大家早就停止了嚎哭,连低声啜泣都没有。间或有一个孩子不慎跌倒,近旁的人不管是否亲属,立即伸出友爱的手。在这种肃穆的团结气氛中,孩子磕破了嘴唇也不哭泣。麦田还处在静寂中。但这静寂是紧张不安的。不时有鹧鸪被马车和疯狗惊起来,扑扑楞楞地在低空飞行一段,沉没在远处的小麦的黄金海里。麦梢蛇,一种高密东北乡特产的火红色剧毒的小蛇,在麦芒上似电火游弋。马看到麦芒上的电火浑身颤抖,狗匍匐在麦垄间,不敢抬头。一半太阳进入黑云,另一半太阳的射线便显得格外强烈。麦田上空匆匆奔跑着巨大乌云的暗影,被阳光照耀着的部分麦子,黄得好像燃烧的火。风向倒转的间隙里,亿万根麦芒拨动着空气。麦子在窃窃私语、喃喃低语,交流着可怕的信息。

先是有一缕温柔的风从东北方向掠着麦梢刮过,风的形状通过千万棵颤抖的麦穗表现出来。平静的麦子海里出现一些淙淙流淌的小溪。继来的风利索有力,分割了麦子海。前头那人扛着的高竿上的红布条飘扬起来,云声呼噜噜响着。东北的天边上有一道弯曲的金蛇窜动,云像血染,隆隆的雷声沉闷地传来。又静了一个短暂的时刻,苍鹰盘旋着从高空降下来,消逝在麦垄里。乌鸦们则爆炸般地飞射到很高的地方,呱呱惊叫。然后狂风大作,麦浪翻腾。有的从北往西滚,有的从东往南滚。有长浪,有短浪,拥拥挤挤,推推搡搡,形成一些黄色的漩涡。也好像麦子海被煮沸了。乌鸦群散了。有一些单薄的苍白大雨点子啪哒啪哒落下来。雨点中还夹杂着一些杏核般大的坚硬冰雹。一时间冷彻骨髓。冰雹稀疏,敲打着麦穗和麦芒,敲打着马腚和马耳,敲打着死者的肚皮和生者的头颅。几只被冰雹打破脑袋的乌鸦像石头般坠落在我们面前。

母亲紧紧地搂抱着我,把我脆弱的脑袋藏在她那两只乳房的温暖夹缝里。母亲把一生下来就成了多余人的八姐放在炕上,让她和痴呆了的上官吕氏为伴。上官吕氏自己爬进西厢房,大口吞食驴粪蛋儿。我的姐姐们脱下上衣撑在头上,遮蔽着雨水和冰雹。上官来弟那两只青苹果一样的坚硬乳房第一次将它们优美的轮廓鲜明地凸现出来。只有她没有脱上衣。她用双手捂着头,雨点打湿了她,迎面来的风,一下子把她的衣服吹紧了。

经过艰难的跋涉,我们终于抵达了公墓。这是一片方圆十亩的空地,处在麦田的包围中。空地上有几十个被野草覆盖着的坟包,坟包前插着腐朽的木牌。

阵雨过去了,破碎的云团匆匆逃奔。云缝中的天蓝得炫目,阳光毒辣凶狠。残余的冰雹瞬间变成水汽,重新升腾到空中。受伤的麦子,有的直起腰,有的永远直不起腰。凉风很快变成热风,小麦快速成熟,一分钟比一分钟更黄。

我们聚集在公墓边上,看着司马亭镇长迈着方步在公墓地上走动。蚂蚱从他脚下飞起来,嫩绿的外翅里闪烁着粉红的内翅。司马亭站在一丛盛开着黄色小花朵的野菊花旁边,用脚跟跺着地,大声说:就是这里了,就在这里挖吧。

七个黑色的男人,懒洋洋地聚拢过去,都拄着铁锹,你瞅瞅我,我瞅瞅你,互相打量着,好像要牢牢记住对方的面孔。然后,他们的目光集中到司马亭脸上。你们看着我干什么?司马亭怒吼着:挖呀!他把铜锣和锣棰往身后一撇。铜锣落在一片轻扬着白缨儿的茅草里,惊起一只蜥蜴;锣棰落在狗尾巴草的枝叶上。他夺过一把铁锹,往地上一插,脚踩着锹的肩膀,摇晃着身体,扎下去。他吃力地把一团盘生着密密草根的泥土掘起来,双手平端着锹柄,身体先往左转了90度,然后猛地往右转了180度,嚓啦一声响,那团泥土像死公鸡一样翻滚着飞出去,落在一片盛开着淡黄色的小花的蒲公英上。他把铁锹塞给那个人,气喘吁吁地说:快挖,难道你们闻不到这气味吗?

男人们卖力地干起来,一团团泥土飞出去,地上渐渐地出现一个坑,并且在逐渐加深。

时间已是正午,空气热得发烫,天地间一片白花花的亮,谁也不敢仰面寻找太阳。马车上的气味愈加强烈,尽管我们都避到上风头,但臭味逆风而上,照样让人胃肠搅动,直想呕吐。乌鸦们又来了。它们像刚刚洗浴过一样,羽毛新鲜,闪烁着瓦蓝的光芒。司马亭捡起铜锣和锣棰,不避尸臭,跑到马车跟前。扁毛畜生,看你们哪个敢下来!你们敢下来老子就撕碎你们!他敲着锣,跳跃着,对着空中叫骂着。乌鸦们在离马车十几米的空中盘旋,聒噪,同时还把稀屎和破烂的羽毛洒下来。“老山雀”拿着那根顶端绑着红布条的长竿,对着乌鸦们挥舞。三匹马紧紧地闭着鼻孔,笨重的马头因为拼命低垂显得更加笨重。乌鸦分批俯冲下来,发出尖利的啸叫。几十只乌鸦包围着司马亭和“老山雀”的头颅。圆圆的小眼睛、坚硬有力的翅膀、肮脏丑陋的爪子,乌鸦的形象令人难忘。他们挥舞着胳膊和乌鸦搏斗。乌鸦的硬嘴啄着他们的头。他们用手中的锣盘和锣棰、绑布条的长竿打击着乌鸦,发出砰砰啪啪的声响。受伤的乌鸦仄着翅膀掉在绿茸茸的、镶嵌着小白花的草地上,拖着翅子,摇摇晃晃地往麦田里逃走。隐藏在麦田里的疯狗箭一般冲出来,把受伤的乌鸦撕得粉碎。转眼之间,草地上只余下一些粘糊糊的乌鸦毛。狗们蹲在麦田与墓地的边缘,伸着鲜红的舌头,哈达哈达喘气。乌鸦们分出兵力,纠缠住司马亭和“老山雀”,大批的乌鸦则挤在车上,呱呱叫,很兴奋很丑恶,脖如弹簧嘴似钻,啄食着腐尸,味道好极了,魔鬼的盛宴。司马亭和“老山雀”累倒地上,直直地躺着,脸上蒙着厚厚的尘土,汗水在那层尘土上冲出一些道道,使他们的脸乱七八糟。

土坑已经齐着人头深了,我们只能看到那些隐隐约约晃动着的人头顶和一团团飞上来的白色的、湿漉漉的泥巴,我们还能闻到新鲜的、沁凉的泥土气息。

一个男人从土坑里爬上来,走到司马亭身旁,说:镇长,已经挖出水了。司马亭迷茫地望着他,缓缓地抬起一只胳膊。那人又说:镇长,您看看,深度差不多了。司马亭对着他勾勾食指。那人不解其意。笨蛋!司马亭说:把老子拉起来呀!那人慌忙弯下腰,拉起司马亭。司马亭呻吟着,用空心拳头捶打着腰,在那人搀扶下,爬上新土的岭。我的个娘,司马亭说:孙子们,都给我爬上来吧,再挖就到黄泉了。

坑里的男人们纷纷爬上来,一爬上来就被尸臭熏得挤鼻子弄眼。司马亭踢了一脚车夫,说:起来,把车窝过来。车夫躺着不动,司马亭喊:苟三姚四,把这老东西先扔到坑里去!

苟三在那堆挖坑的男人中应了一声。

姚四呢?司马亭问。早脚底下抹油溜他娘的了。苟三愤愤地骂道。回去就砸这孙子的饭碗,司马亭说着,又踢了车夫一脚,道:真死了?

车夫爬起来,哭丧着脸,畏难地望着停在墓地边缘上的马车。车上的乌鸦挤成一团,上下翻飞,一片喧嚣。三匹马都趴在地上,把嘴巴藏在草丛里。它们的背上,站满了乌鸦。马车周围的草地上,乌鸦们抻着脖子吞咽着。有两只乌鸦扯着一截光溜溜的东西,像拔河一样,一只后退时另一只极不情愿地前进,一只前进时,另一只兴奋地后退。有时它们力道相等便保持了短暂的僵持,它们的腿蹬着草地,拖着翅膀,脖子抻得很长,脖子上的毛羽蓬起,露出青紫的皮肤,两只脖子好像随时都会从腔子里拔出来似的。一只狗斜刺里扑上来,抢走了肠子,乌鸦不肯松口,在草地上打滚。

镇长,您开恩饶了我吧!车夫跪在司马亭脚下。

司马亭抓起泥土,对着乌鸦掷过去。乌鸦们全然不顾。他走到遇难者家属面前,求情般地望着我们,喃喃着:就这样吧,就这样吧,我看大家都回去吧。

家属们怔了怔,母亲带头跪下,大家都跟着跪下,哀声遍地。母亲说:司马大先生,让他们入土为安吧!众人七嘴八舌地说:求求了。入土为安啊!我的娘啊!我的爹呀!俺的孩呀……

司马亭垂着头,脖子上的汗水像小河一样。他无可奈何地对着我们摆摆手,回到他的随从们那儿,低沉地说:老少爷们,各位兄弟,你们跟着我司马亭狐假虎威,偷鸡摸狗,打架斗殴,撬寡妇门,掘绝户坟,做了多少伤天害理之事?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今日就是被乌鸦啄瞎了眼珠子,啄出脑浆子,咱也得把这事办利索了。我堂堂一镇之长带头打冲锋,谁敢偷懒磨滑我日谁的十八辈子祖宗!干完了这事,我请你们喝酒!你给我起来,他拽着车夫的耳朵,说,把车赶过来。伙计们,抄家什,打!

这时,从金黄的麦浪里游来了三个黑小子,近前才看清是孙大姑的三个哑巴孙子。他们都光着背,穿着同样颜色的短裤。最高的哑巴手里,提着一柄柔软的长刀,抖动起来哗啷啷响,次高的哑巴手里,持着一把木柄腰刀;最矮的那个哑巴,拖着一柄长把的大朴刀。他们瞪着眼,嘴里啊啊手比划,表演着痛心疾首。司马亭眼睛一亮,逐个拍拍他们的头,说:好小子们,你们的奶奶,你们的兄弟,都在这车上,咱要把他们安葬,乌鸦霸道,欺负人,乌鸦就是小日本啊,小子们,咱跟它们拼了!你们听明白了吗?姚四不知从何处钻出,对着他们打哑语。眼泪和怒火从哑巴眼中喷出,他们舞着刀挥着刀拖着刀向乌鸦们冲去。

你这个滑头鬼!司马亭抓着姚四的肩膀摇撼着,你钻到哪里去了?

冤枉啊,镇长,姚四说,我去请他们三兄弟了。

哑巴三兄弟跳上马车,站在车杆上,刀光血影,破碎的乌鸦纷纷落地。都上去!司马亭喊。众人一拥而上,与乌鸦开战,骂声、打击声、乌鸦叫声、翅膀扇动声,混成一片。尸臭味、汗臭味、血腥味、淤泥味、麦子味、野花味,搅在一起。

破碎的尸首横七竖八地堆在土坑里。马洛亚牧师站在高高岭起的新土上,念叨着:主啊,拯救这些受苦受难的灵魂吧……眼泪从牧师湛蓝的眼睛里流出来,流经他脸上那几道结着青紫血痂的鞭痕,滴到他破烂的黑色长袍上,滴到他胸前那个沉甸甸的青铜十字架上。

司马亭镇长把马洛亚牧师从土堆上拉下来,说:老马,您到边上歇会儿吧,您也是死里逃生。

男人们开始往土坑里填土,马洛亚牧师脚步踉跄地对着我们走来,太阳已经偏西,他的影子在地上拖得很长。望着马牧师,母亲的心脏在沉甸甸的左乳下不规则地跳动了。

太阳放出红光时,一个巨大的坟头出现在墓地中央。在司马亭镇长的指挥下,死难者家属跪在坟前磕了头,并履行义务似的有气无力地啼哭了几声。母亲提议死难者家属向司马亭和他的收尸队磕头,以示感激。司马亭连声说:免了吧,免了吧。

送葬的队伍迎着血红的落日返程。母亲和姐姐们落在后边,马洛亚晃动着高大的身体走在最后边。断断续续的队伍拖了足有一里长。人们浓厚的身影,倾斜着躺到金红色的麦田里。在血红黄昏的无边寂静里,响着沉重的脚步声,响着晚风从麦梢上掠过的声音,响着我沙哑的啼哭声,响着在墓地中央那棵华盖般的大桑树上昏睡一天的肥胖猫头鹰睡眼乍睁时的第一声哀怨的长鸣。它的鸣叫使人们心惊肉颤。母亲停住脚,回望墓地,看到那里升腾着紫红的烟岚。马洛亚牧师弯下腰,把我的七姐上官求弟抱起来,说:可怜的孩子们……

一语末了,万万千千昆虫合奏的夜曲便从四面八方漫上来。

同类推荐
  • 京城往事2

    京城往事2

    1967年,父亲因内部斗争自杀,母亲被监管,为了养活三个妹妹,陈成踏入江湖,与各派流氓厮杀混战,制造血案无数,迅速成长为京城流氓头子,在各种传闻中被夸张渲染为凶神恶煞的杀人恶魔,市民闻之色变;而那时,他不过是一个年仅17岁的少年。此后数十年间,文革、武斗、下放当知青、返城上大学、当组织部副部长、辞职、经商、行贿、盗窃、诈骗、倒卖煤炭、闯海南、搞房地产、搞信托投资,跌荡起伏,几度生死,陈成一直在时代的刀尖上舔血生存。当他离市民的传说越来越远,身影逐渐模糊,几乎就要被遗忘的时候,人们已经注意不到,在报纸、杂志、电视、网络的各种财经新闻中,一直隐藏着一个他们曾经熟悉的面孔。
  • 你若安好那还得了

    你若安好那还得了

    当她爱了十三年的男人转身投向别人时,乔稚楚才知道,自己就是个悲哀的小丑。她发誓,不会让再自己活得这么卑微。她不再隐藏,开始蓄谋筹划,用尽手段,在他引以为傲的领域里翻云覆雨,让他不得不看到她的光芒,也终于让他离不开她。后来,他用一场盛世婚礼向全世界昭告他很爱很爱她。她饶有兴致地看着,低眉轻笑。“季先生,怎么办呢,乔小姐不想嫁给你了。”……成为季太太,是她的初心。离开季先生,是她最正确的决定。
  • 换届

    换届

    《换届》故事中换届在即,长城脚下雁云市的市长突然病危,这一骤然事变打乱了省委和市委既定的人事安排计划,全市方方面面的势力都睁大了焦灸的眼睛,卷到了这个政治漩涡之中;老百姓要为清官请命,腐败分子要问鼎权力之颠,富有独立人格的年轻一代要实现自己的政治抱负……处于这一漩涡中心的市委书记门力生,既要为上级党委负责,又要对这块土地上的父老乡亲尽责。本来他在这块土地上奋斗了十几年,政绩显赫,又碑极佳,完全可以功成身退了,现在却必须挺身而出,正面迎接这一政治风暴的无情搏击,将自己一生所积累的政治资本、人生经验和个人情感作为赌注,去赢得雁云市最高权力的平稳过渡。
  • 守夜者(全集)

    守夜者(全集)

    法医秦明超级畅销品牌——守夜者系列套装3册!击穿人性盲点,直面尘封几十年的真相!刚破获二十二人越狱案、套灵骑士被杀案的守夜者组织,当凶手被缉拿后,负责审讯的组织导师唐骏却葬身工地!诡异的是,现场遗留的手环步数与唐骏手机记录步数有着巨大的差距……原本以为胜利在望,却不曾想竟遭到这一记重大打击,更艰难的是,守夜者组织的神秘对手不给人一丝喘息的机会;旷野路上,突然失控的校车冲入深湖,孩童们的源码员声划破寂静;广袤林场里,一具无名男尸上却检验出了女性的DNA;精神病院会场中,一名背负六公斤炸药的老人、数十名无辜群众,随时灰飞烟灭……组织导师的死亡是意外还是人为?追逐到最后,他们是否能冲破人性的盲点?直面封存二十多年的真相。
  • 像狗一样奔跑

    像狗一样奔跑

    「ONE·一个」常驻高赞作者,萌怪青年里则林的首部作品集,当中有与众不同的独特视角,有叛逆不羁的雷人行径,有年少生活的种种记忆,有迷茫,有思考,有成长。你有可能被他的冷酷不羁所折服,也有可能因为他的种种恶搞捧腹大笑,然后在紧接着的下一秒,得到长足的温暖与感动。一直在遇见,也一直告别。看一个昔日荒诞不羁的少年,如何在经历和思考中成长为一个平和宽容的青年。或许从中,你可以看到过去和现在的自己。
热门推荐
  • 云烟顾府小传

    云烟顾府小传

    云烟顾府,爆笑日常。这里有英姿飒爽偶尔稚气的家主顾汐,爱憎分明的师傅顾祭,潇洒不羁的壹爷顾修丞,张扬霸气的代家顾铃溪,温柔体贴的执法顾落落,灵动清逸的医师顾鸢,坚定不渝的抗家顾泷……以及还未出场的顾府众人,啜待补充。欲知后事如何,皆待君前来探究。云烟顾府群号:1057457632
  • 逃离游戏王

    逃离游戏王

    艾丽西亚被困在了游戏王的世界里,必须要连续战胜999场战斗才能逃脱这个世界。(本书剧情薄弱,连胜全靠开挂,但卡片绝大多数都是真实存在的,假卡会标注出来!)
  • 重生之挑战末世

    重生之挑战末世

    被推向尸潮的天风韵意外被重生到了末世起点的三天前,这一次他只有两个目标,保护值得保护的人,复仇。面对砸向地球的20陨石与研究室病毒的泄露,韵只有一个想法,战胜末世,讨论群535446445
  • 像雾一般的女孩

    像雾一般的女孩

    本文首卷讲述活波可爱的女孩李凌妍与性格内向的羞涩男孩陈毅谦因缘遇见的校园故事。男女主人公从一次尴尬的相遇,从接连不断的相遇而相识,缘分促使他们不断地靠近,有共同兴趣的爱好成为彼此相熟的纽带。经过双方共同的好友陈苏倩的撮合,他们渐行渐近,无话不说,最后……第二卷讲李晨铭在他喜欢的两个女孩之间面临选择的故事,带有无赖叛逆气息的铭在喜欢的女孩周锦颜面前表现得乖巧,两人是欢喜冤家,属于不打不骂不相识,当他有了喜欢的女孩之后,周锦颜表现出来的一切反常,让他明白了原来她也喜欢他,可是他该怎么办?本文内容贴近真实,高中的生活气息和校园风气氛描写浓郁,与一般人的高中生涯有很多近似之处。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神御凰临

    神御凰临

    #1v1互宠,男女主是彼此初恋,请小天使们放心入坑#(PS:作者新高一,更新较难,各位小天使可以攒文,三年后是作者真正飞起的时候emm)她和他是前世的同桌,而当他们在原来的位面双双陨落,却又在另一个位面重相见。这次穿越到底是一次对异世的闯入,还是归来?且看两个中二少年少女并肩探寻真相,打怪升级寻装备,修炼搞事谈恋爱!#霸道纯情女主×制杖傲娇男主##两个逗比的爱情#
  • 旋风神探

    旋风神探

    他,桀骜不驯,他,冷峻刚毅,他,睿智果敢。他,曾经是一个警探,他,因为一个案子被警署除名。看,一个潦倒落寞的无名警探怎样变成沉稳干练的私家神探,将一个个光怪陆离、诡异怪诞的案子破解与掌骨之间。
  • 本姑娘要逃婚

    本姑娘要逃婚

    将军老爹居然要把她嫁给一个从未见过的人,还是个王爷!不行!不嫁!“公子,娶我吧!”她在大街上装疯装的正嗨,没成想,,,“我愿意”面前这位美男子,你谁?你说什么???你别跟着我,我开玩笑的!
  • 祖国控卫梦之林一传奇

    祖国控卫梦之林一传奇

    又名(控卫传奇时刻)"世人都说林一球风像我,但是大家不要忘记他的铁血防守,这是我没有的。"纳什在媒体面前笑言道。"中国林的出现改变了篮球对控卫的定位,我非常后悔没有和林同台竞技,再告诉大家林他比我全能。"湖人队名宿魔术师在全美电视转播上发言。"我对自己拥有林一这个同胞而自豪,要是没有林一我相信我这右手不会戴满冠军戒指。"退役当天姚发表的感言。"林一刚进nba第一个赛季崛起,人们都议论他将会是我的一生之敌,但是第二个赛季我就发现自己和他的差距越来越大了。"罗斯比较内敛的性格还是道出了他的心里话。"看到林一的组织,让我想起了我在犹他爵士的时候,我的历史第一助攻王让他打破我为此自豪。"爵士队队魂约翰·斯托克顿发表言论道。"我唯一的遗憾就是08年,没有替自己的祖国拿到奥运会篮球比赛的金牌。"林一。
  • 林开朗和陈沉默

    林开朗和陈沉默

    据真实改编的青春校园小说。讲述了林开朗陈沉默的校园生活第一次写作写的不好请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