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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同安大长公主

王芷已经连续七天满头扎针,她也的确再忍受不了,也怕这些针真把自己扎出什么毛病,所幸在母亲柳氏进来时,上演了一出“母女相认”的大戏。

两人哭诉后,王芷也知道还需要顾之远亲口说句话才行。

“顾院判,为什么我脑子里感觉还是有些东西想不起来呢?”

顾之远一边卷起针包,一边说道:“太子妃娘娘,这个中毒即损伤了记忆,如今才刚刚恢复,以后慢慢调养应该是无大碍的”

王芷诧异道:“顾院判的意思,还是可能会有些记忆,将来想不起来是么?”

“是了,这记忆方面只能细细调养,大体上应该是没问题的,不过这事情老臣也不敢说准,我只能开些凝神静气的汤药。若是想快点好,那就多去熟悉的地方,多见见熟悉的人,应该会好的更快些。”

听到这番话,王芷心中暗喜,就是等你这句话呢,我后面还有筹算呢,若是一直困在韦府,岂不是浪费了大好的预备时间,算到与自己封后还有六七天左右,自己得好好把握。

“母亲,既然如此我们就搬离韦府吧,兴许回到东宫,我会好受些。”王芷转头就和几个侍女开始交代收拾细软。

免去和韦府一众繁琐的道别和礼谢,终于登上了回东宫的车马。在马车上,王芷才忽然想到,自己父母如今住在哪,据她所知洛阳里并没有太原王氏的房产。

“我现在和你父亲住在同安舅母那的,等你成为皇后时,我们再待一个月都又要回太原了。”

王芷依偎在母亲怀里,听母亲说到同安大长公主,王芷心中又有一计生成。

……

大长公主府,奢华的府邸迎来了太子妃、未来皇后的到来。

自从进了这条大街,王芷从纱窗外仔细仔细瞧了瞧,两旁的街道极为繁荣,人流如织,叫卖声络绎不绝。

又在车中待了小半个时辰,街南边蹲着两个镀金的威严狮子,大门上全镂刻这赤金的凤凰,门前如东宫一样列坐着二十余个身着体面的人。

正门大开,众人皆静声屏气地竖立在大门两边,而正门上面有一个金框嵌玉的牌匾,上面和赫然写着“敕造大长公主府”

王芷下马车,二十余人皆迎来过来,抬出了两个金藤沉香木编制的轿椅,王芷先坐上了第一个,而身为她的母亲柳氏,却只能跟在她的后面。这边是古代的尊卑有别了,王芷是太子妃,未来的皇后而柳氏只是二品诰命夫人。

穿过垂花门,又走过花香袭人额走廊,直到看了一个乌翅紫檀架子大理石屏风,上面满满当当的写了各式各样的寿字,母亲柳氏轻轻告诉她:

“这是同安舅母八十大寿时,贞元皇帝亲手写了一万余个不同的寿字,最后做成屏风亲手送给舅母的。”

王芷暗自点头,果然同安大长公主的确是不同凡响,这同安大长公主是贞元皇帝的姑姑,也就是开国皇帝的妹妹,这同安大长公主是亲眼见证越朝如何兴起的。

又不知到了何处,假山林立溪水环绕,各种鸟禽被饲养在了里面,孔雀、天鹅、大雁等等难道一见的珍禽都在此处随地可见。

一处别院前,早就站着公主府中的所有女眷,一见她们来了,便笑意盈盈地跪在地上说:“参加皇后娘娘,愿皇后娘娘千岁万福。”

王芷略一皱眉,似乎觉得众人这个称呼不妥,可是玉兰在旁轻轻告诉她:“昨日,殿下已经登基称帝,号越高宗。同时就昭告天下,封您为中宫皇后,只是碍于你生病,所以延后举行封后大典,后宫事务也等您主持呢。”

如此一说,王芷也只得默然不语。此时,只见两个婢女搀着一位鬓发如银、鹤发鸡皮的老母迎了上来,王芷知道这位应该就是同安大长公主,如果按照皇家儿媳来称呼,应该叫其皇姑奶奶。

“叔祖母~”王芷甜甜地叫了一声,她还是按照王氏这边的关系称呼她。同安大长公主的丈夫就是王芷祖父的哥哥,自然叫叔祖母关系更亲密,而且王芷从小就是这样叫的。

同安大长公主拉住王芷的手就进入了房里,随后一把将王芷搂进了怀中,小芷儿叫着大哭了起来,母亲柳氏也只得陪哭。至于其他人根本没有资格陪哭,只得站在一边不敢出声。

王芷也好歹劝住了同安大长公主,终于不哭。但她也指着柳氏的脸上骂了起来:“你们有什么用,就一个女儿你们都差点保不住,亏你们柳氏一族还是几百年的药材世家,女儿都能中了毒!?”

“我就这一个侄孙女,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两口子把心呕出来都没用了!”同安大长公主极其疼爱王芷,因为同安长公主膝下无儿无女,所以王芷一出生就在同安长公主膝下长大,因此格外疼爱王芷。

柳氏也不敢说话,只能默默受着指责。

王芷嗔了一声:“叔祖母,您别怪母亲了,都是芷儿自己的不是~”

“哼!你中毒昏迷不醒,要不是你父母拦着,我早就去看你了,何苦在府中苦苦担心你啊~”

王芷看着这位叔祖母还是愤愤不平的模样,不禁有些暖意,也只能不断宽慰,待到同安大长公主平复了情绪,她才说出此次的来意。

“叔祖母,此次来,我还有几件事情,需要叔祖母帮我”

同安大长公主接过王芷递过来的橘子瓣,放进嘴里示意让她接着说。

“第一件事便是新皇选秀这件事,东宫妃嫔刘氏生长子伤了身子,子嗣无望。郑氏病重、杨氏昏庸。还有个兰陵萧氏太过骄横……”

同安大长公主眼珠一转:“你的意思可是要我去和各个世家打个招呼,让他们选些优秀的女子?”

“最主要的还是人品吧,要是心术不正的女人多了,只怕后宫也是无悔不堪。”王芷思索还是觉得人品重要些,只要能分了武如意恩宠就行。

柳氏和同安大长公主对视一眼,显然她们有了思量,两人同时点头,柳氏也对王芷说:“这件事就交给为娘办吧,只不过芷儿这世家女子最好还是不要越过你,不然你管理后宫会有难度。”

“这你就说错了,芷儿身为一国之母,再高的身份难不成还能压过她去?”

王芷也同样同意这句话,只要自己身为皇后,那么就不会因为世家原因而地位不稳,如果自己倒了,那也和世家关系不大,武如意还不是一个小族,不一样斗倒了她一次么?

“母亲无须担心,尽管去张罗吧,至于五姓七望最好都有女儿入宫才好。”

柳氏摇了摇头:“虽说‘崔卢郑王李’五姓名门,而崔姓有博陵与清河两脉,李姓是国姓,又有赵郡和陇西两脉,又统称七望。但是陇西李氏是皇族,不会掺和选秀,赵郡李姓倒是有心,但恐怕皇家不会准许。”

“至于氏族之首的博陵崔氏和清河崔氏,恐怕也是心高气傲,恐怕不会送嫡女入宫。我们王氏嫡女就你一人,也不会再送旁支入宫。”

“所以恐怕五姓七望中,只不过会选范阳卢氏以及荥阳郑氏两家的嫡女而已。”

同安大长公主看着柳氏为难的模样,心中也下定决心说:“这博陵崔氏和清河两脉,我就亲自去说,我就不信,区区两个氏族配与我陇西李氏还会让他们吃亏了不成!”

“既然如此,其他地方氏族,我和你父亲会去尽心做好此事的。”

“解决了第一个事情,第二个事情便还是需要叔祖母在皇上面前亲自说说。如今我大病初愈,恐怕难以弹压后宫,还需要请一位先皇的嫔妃坐镇后宫。”

这件事一说出,柳氏和同安大长公主深深的皱起了眉头。

“皇帝的亲生母亲长孙先皇后早崩,后来先皇也并未立后,宫里还有何人能担此大任呢?”

同安大长公主细细思索了,最终还是觉得此事不妥说:“贵妃韦氏刁滑,怎么配太后之位?德妃燕氏昏庸无能至于淑妃杨氏……”

王芷看着同安大长公主手指轻敲着桌面,面露忧愁。

“这杨氏绝对不能入主慈宁宫(太后居所),不然宫中后患无穷。”王芷噗嗤一笑,同安大长公主看着这小丫头,就知道这小丫头心中肯定有鬼主意了。

“哟哟~哟,叔祖母别掐我了。”

这同安大长公主才把王芷脸上的手松开道:“你这鬼丫头,一肚子坏水,快说说你怎么想的?”

“叔祖母,我的意思是皇祖父的妃嫔可堪此大任。”

同安大长公主有些明白了:“皇兄的妃嫔?……你说是薛道衡之女?”王芷点头,她说的就是这位前朝的嫔妃。

她说的薛氏是隋朝襄州总管临河公薛道衡之女,不仅仅容貌秀丽而且妙通经史,兼善文才,贞元皇帝特地将她留在后宫教导皇嗣,而越高宗李誉亲生母亲长孙皇后死后,李誉当时六岁,而薛氏就一直教导着李誉。

“你若说的是她,倒是可以入主慈宁宫,只不过皇兄的窦皇后和贞元皇帝的长孙皇后都已早逝,若是给她太皇太后之名恐怕前朝后宫都会不稳……”

王芷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咬了咬嘴唇便说出了自己的打算:“我的想法是,让陛下给她一个太皇太妃之名,再封为一品诰命,许她代掌太后印玺,再入住慈宁宫以便教导皇嗣。”

“会不会太抬举她了?”柳氏有些担心这位太皇太妃压在自己女儿头上,生怕这位薛氏不是好相处之人。

倒是同安大长公主默默点头,觉得此事可行,听到柳氏的担忧,她也是哈哈大笑。

“哈哈,侄媳妇,这薛氏性子不仅知书识礼,而且仁善温和,当年窦皇后崩时,皇兄就和我商量过说属意此人为继后,只可惜她当时区区一婕妤,骤然封后容易惹天下非议,随后也只能就不了了之。”

“皇兄仙逝后,贞元皇帝登基,随后又是长孙皇后崩殂,我当时给的意见就是封薛氏为太妃教导皇嗣,如今你既然有此一意,那我再去劝说李誉就行了,想必我这个老太婆如今说话还是有些分量的。”

柳氏听此一言,也不好再多说什么。而王芷最后想求的一件事,着实难以开口,因为这件事也是同安大长公主的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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