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星河一变迁,寥寥十七年飞逝而过,
炼狱岛曾经是座风景撩人充斥着生机的地方,如今有层望不透的黑雾将这座岛包围的密不透风,不光如此还有种死寂感觉,这与岛内大量囚犯的冤死有关。
自那位甄姬的出现,让萧云子无心管理,蔡九又放纵手下让炼狱岛成了名副其实的人间炼狱。
黑夜时的南区居住处,一排排木屋外徘徊着数不清的黑影,这些黑影是死前含恨受阴气影响而化作的厉魂,白天有阵法保护它们不敢出来,可一到了夜晚阵法自动失去效果任凭它们出来游荡寻找不老实的囚犯,这是蔡九防止治理那些囚犯的手段罢了,不想死的只能在黑夜到来前进入有保护阵法的木屋内蜷缩,可依旧有些冒死也要出去的人。
一位虎头虎脑的男童蹲在木屋的角落,眼睛紧盯着不远处游荡的厉魂,他也怕,怕得身体一直瑟瑟发抖。
他听说被厉魂抓到会被吸干阳气成为一具干枯的死尸,被吸干后的尸体他也不是没有见过,只是没有见过厉魂吸取阳气的场景。
一想到那些全身干枯眼睛空洞的死尸,他紧紧抱住怀中的包裹蹑手蹑脚的往睡觉方向移动。
如若不是父亲身患重病,男童也不会冒险从东区交易处购买灵药,他和父亲都是从三千小世界而来的,和父亲都是普普通通的凡人,所以染病是很正常的。
正当他快要接近目的地时,几道黑影出现在了他的身后,男童感觉到身后一股凉意转身一看,漂浮在半空中的厉魂正张着空洞的大嘴朝他冲来,男童惨叫一声坐倒在地绝望的闭上双目。
只听几下空气呼呼声,伴随厉魂的尖叫逐渐消失,男童缓缓睁开双目,只见一位扎着长马尾的背影出现在他面前,他们近前有几道如同被火焰燃烧殆尽的黑灰,那些黑灰空中飘摇几下便再也看不到,连一点痕迹都没有。
约莫十七岁的冷峻少年握紧手中长枪背对着男童:“快些回去!”
男童赶紧爬起来往安全的木屋跑去,在他将木门关闭前还看到那位持长枪的神秘人正与不断涌来的厉魂交战,说是交战,厉魂都是冲来找死,那神秘人手中的长枪好像能克制厉魂一样,只要被长枪划到,厉魂就开始燃烧瞬间成灰。
不知神秘人杀了多久,毫无智商的厉魂居然怕了,面前之人散发出令它们不敢接近的气势,很快散去,顿时这片区域见不得一个厉魂的痕迹。
神秘人将长枪砸在地上,抬头望着天空望不透的黑雾,计算着时间差不多了,于是手中长枪随着丝丝光芒消失,自己赶紧钻进一排排木屋中的一所,好像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
没一小会儿,来了数位持刀的黑衣狱官到来,他们在刚才神秘人厮杀的地方仔细端详阵便相互对视眼没有说话。
其中黑衣上唯一绣有红色条纹的人好像发现了什么:“消失的很快。”
身旁的狱官点点头:“看来就是居住在这里的囚犯之一。”
红色条纹狱官说道:“能躲开阵法压制,想必是个有手段的人。”
那狱官继续道:“根据我们长期以来的注意,这人目的只是厮杀厉魂,可能是保护这片区域的囚犯。”
红色条纹狱官冷言道:“如此倒也无妨,就怕目的是冲着那老怪来的。”
众狱官不语,红绣长道狱官叹叹气:“算了,他不是现在主要目标,你们多留留神看好老怪就行了。”
随即众狱官匆匆离开,南区很快又陷入寂静。
二日清晨,炼狱岛虽被黑雾包裹着,可依旧有阳光照亮,就算这样也不会让死寂减少多少,木屋内一长发少年正在给灵位上香。
那少年长发披肩以龙型玉发簪扎出发髻,额前中分刘海,两鬓处少许长长秀发贴在胸前,气质优雅飘逸又不失强者气概,左眉左上角处有颗小痣格外显眼,眼眸乌黑深邃可这不影响他冷峻的容貌,加上他身穿的淡蓝色长袍绣有黑色花纹双袖深蓝色龙纹衬托,要是外人见到根本想不到他是炼狱岛的囚犯。
少年将香插在母亲的灵位前鞠躬拜了拜,脸庞流露出丝丝哀伤。
“天仇,又在给你娘上香吗?”一位身穿破旧麻衣的老者走了进来。
老者看着少年母亲灵位再看看旁边另一个灵位,上面写着闵大海之灵位,与少年母亲灵位不同的是,闵大海的灵位布满灰尘,前面的香炉有已经很久都没有上过香的痕迹。
老者见状明白什么,微叹道:“你还是记恨你的父亲?”
少年转身看着老者,眼中透露出微微怒火:“他连我母亲生我的时候都不在身边陪伴,算什么丈夫,在我还是幼婴时也没有尽到该有的责任,这又算什么父亲。”
老者摇摇头不再谈这个话题:“天仇,你昨夜又出去了?”
少年点头丝毫没有想隐瞒:“师父,你不必担心,以我现在的实力还不会被狱官发现。”
老者背起双手:“你还是别太张扬的好,这些狱官注意此事很久了,没有发现你,是因为你还没有影响到他们罢了。”
被称为天仇的少年正是闵大海的儿子闵天仇,十七年前,闵大海受命出炼狱岛捉拿一位邪道老怪,结果不敌而亡,于是蔡九命道春秋收养闵天仇,这十七年来就是道春秋等人将闵天仇养大成人,并亲自在暗地里教他修炼枪法。
要知道在阵法限制下所有人是无法修炼的,闵天仇例外的原因是他和炼狱岛的公子,也就是萧云子的儿子萧霖两人关系极为甚好。
萧霖为人善良又贪玩,一次和蔡九散步时无意间发现了闵天仇,两人初次见面格外亲切友好,为了有人陪自己练功和玩耍,所以命蔡九破例没有限制闵天仇,让他能修炼,对于这事蔡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根本没有告诉萧云子。
道春秋嘱咐几声便离去,闵天仇送走师父后,坐在一个古琴面前,开始演奏起来,他和炼狱岛公子的关系让他不需要做日常工作,所以每日不是修炼就是弹琴。
琴声响起阵阵动听,木屋外正在做活的囚犯们听到这样天籁的琴声,瞬间感觉疲劳消逝,干起活来开始越来越有劲。
闵天仇的琴技无人教,完全靠他自己领悟练习出来的,别人不知道,他自己知道,自己的这个天赋可能就是来自他母亲的传承,不关是真是假,他始终当是母亲给自己留下的唯一礼物。
一曲琴乐结束,有人拍起双手十分欣赏的鼓掌,鼓掌之人身穿金丝绣成图案的长袍白衣,容貌俊俏但还有些稚气,和闵天仇相比,他全身都无不留露出富贵少爷的气质,此人就是萧云子仅有的宝贝公子——萧霖。
“天仇兄,几日不见,琴艺大增啊。”
闵天仇望着前来之人面容浮现笑容:“萧霖兄,你找我,就不怕你父亲责怪吗?”
萧霖一副不屑:“他哪舍得责怪我。”
闵天仇起身迎接:“谁说不是,你作为炼狱岛尊主的宝贝儿子,疼你都来不及呢。”
萧霖没有说话,缓缓来到闵天仇母亲的灵位前,十分尊敬的点燃香恭身鞠几躬后为其上香,他听蔡九说过,闵天仇的父母全都是因为自己父亲的缘故才会去世,对此他一直内心有愧,好在这位从小玩大的好友恩怨分明没有将父亲的错归于自己身上。
谁能想到恶名昭彰的萧云子竟会生下这样的儿子,其实他能有如此良好的修养,全部归功于自己的母亲甄姬尊后,炼狱岛的囚犯虽然都恨透了萧霖父亲,可还是有不少人与萧霖相处过后都惦记萧霖的好,对此萧霖只是觉得希望自己能为父亲积德行善。
“天仇,将来你会不会找我父亲报仇。”萧霖突然问道
见萧霖如此,闵天仇脸上也是毫无表情:“你希望呢?”
话是这么说其实闵天仇心里恨意涌现,害我父母双亡,这笔账小爷迟早和你父亲清算。
当然,闵天仇是不会现在就告诉萧霖的,即便是自小就相识的结拜兄弟,也是不会将危险的想法公开出来,这是他在炼狱岛自学的生存法则。
萧霖也不知道将来会怎么样了,立马转移话题:“算了,要不要跟我去东区逛逛?”
闵天仇再次微笑起来:“我可没钱请你享乐。
萧霖破口笑骂:“放你祖宗的屁,我萧少爷什么时候让别人请过,你是故意嘲讽我吧!”
两人相视而笑,相互搭肩朝东区的交易处缓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