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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逆天改命的计划

入夜后的云梦山,被一片黑暗的寂静所笼罩。

王禅仍旧坐在溪山之畔,望着漫天闪烁的星光。依易恺所言,天下学术的成果终被迂腐不堪的儒家抢了去,而名震天下的鬼谷门终究只是世间的一个传说。

长叹数声,唏嘘不已。

就在伤感之际,北方的天空突然出现了一颗光芒万丈的星辰,紫气萦绕,长盛不衰。待他掐指一算,不禁叹道:“帝星出东南晦而不明,却于西北长盛,此象意味着东方六国渐弱,秦于西方独强。如今帝星突然转道向北,光亮异常,莫非北方有强主出现?”

“老师,您还没歇着?”就在他疑惑之际,秦惑已到身后轻问一声。

王禅又是一声长叹,言道:“世道之变,难逃天数。虽已知晓后世千百年的兴衰,却也无法逆天改命。”回头看看弟子,不禁问道:“徒儿深夜不眠,所为何来?”

秦惑拱手答道:“墨离先生求见,称有要事相商。”

“哦?他来做甚?”王禅不知其来意,虽然疑惑,却还是命秦惑将他请来。

片刻,墨离踏着夜色而来,在王禅身旁缓缓坐下,开门见山的问道:“老先生想不想知道你手中的工典到底是什么内容?”

王禅打量了墨离一番,顿时一笑,“墨离先生恐怕比老夫更想知道其中内容吧,你又何需明知故问呢?”

墨离恭维一笑,言道:“其实不然,晚辈已经套出易恺的话来,那《工典》中所载乃是后世各种兵器的制作方法,特别提到一种火器的东西,显得非常敬畏。”

王禅闻言一怔,片刻又恍然大悟。以他的聪明才智怎会不知道兵器的凶险性,难怪易恺一直惊讶,隐瞒不说。但转念一想,兵器虽被称为险器,他一个后世之人何须如此敬畏呢?

墨离言道:“易恺之所以害怕,是担心这些先进武器的提前出现改变了历史,害怕自己出生的时代发生变化。”并将易恺与墨小玉的对话一字不落的道来。

王禅一边听,一边不住点头,显然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看来易恺的顾虑是对的,老夫虽能保证守口如瓶,却难保一朝死后这些秘密不被泄露出去。”

墨离顿知王禅有退而止步的念头,并非自己的意愿。若不能达到目的,又何苦半夜三更的跑来找他?当即问道:“老先生可曾想过改变历史走向,让后世的鬼谷学问变成当世显学,用来治理天下?从此就不必担心学问成果被儒家抢去,更不用畏惧出现什么北方胡患,险些灭我华夏。”

显然,极善洞察人心的他,早已将鬼谷子的心思拿捏得稳稳妥妥。就算这个留名万世的兵圣、谋圣在他面前也毫无秘密可言。

王禅闻言一惊,急忙问道:“墨离先生此话何意?”

墨离言道:“鬼谷先生与我祖墨子都是不世之奇才,特别是你鬼谷门,精英辈出,纵横天下,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哪知在千年后的史书里,同样是鲜为人知。反被那一无是处的儒家排斥打压,凄凉无比。好在如今你我都知道了历史的走向,何不趁此机会善加利用,挽救鬼谷与墨家的命运,让它们千秋万代永存于世。”

王禅思忖一番,显然被墨离说得心动。就算自己有心,可又该从哪里做起?不禁言道:“墨家的机关数术闻名天下,我鬼谷的兵法谋略同样绝冠古今,像这样的学问完全没有道理会输给思想保守的儒家。我虽有心成就此事,实不知如何作为。”

“据《史典》记载,当世之时为战国,而战国的最终走向是一统归秦。我们能够干预的这个时段,是处在齐、秦并强的时代,只要我们想法扶持齐国,阻止秦国扩张,便能阻止后世的汉朝出现,也不会出现什么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局面了。”墨离来此之前,早已谋划好全盘计划,若是鬼谷门不愿合作,自己也不会不遗余力的实施这个计划。

王禅捋着长须白眉,犹豫了很长的时间。在他面前只有两种选择,一是毫不作为,任由历史按照原定的轨迹发展。但,他根本无法做到对于门派兴衰、华夏存亡视而不见。二是对历史关键点横加干扰,让它偏向于自己的意念来发展。虽然,是一件看似不可能的事情,却充满了挑战。继而转念一想,改变历史这等重大的任务,不正是我王禅这种拥有经天纬地之能的人该干的事情吗?

“好,就这么定,扶齐攘秦!”王禅一拍大腿,当机立断。

当他话音刚落,突然想起刚才的星象。继而深沉言道:“老夫刚才夜观星象,东方齐国不久便衰,强主旺于西,盛于北。所料不错的话,北方的赵国即将崛起,能与秦国争一日之长短。我等若要行事,须将赌注押在赵国,而非齐国。倘若扶持得当,赵必取秦而代之。”

“赵国?”墨离听到这个提议,不禁陷入了沉思。想当日潜伏在柏夫氏墨派,曾与赵相赵成有过接触,之所策划夺位,是因国君赵雍不顾旧贵族的利益,独断专行的推行胡服骑射。据他观察,先不论胡服骑射的对错,就赵军的战力而言,确实有了相当显著的提升。更在他这么多年的隐忍蜇伏下,赵国已经国力充实,武备完善。或许,那赵雍确实具备成大事的条件。

王禅又道:“赵雍的事迹,老夫略有耳闻,不愧为雄主。作为一代君王,雄才大略固然重要,懂得隐忍蜇伏就更不简单了。”

“可是,据晚辈所知,赵国国政一直把持在安平君赵成的手上,而且正在策划一出篡位的阴谋,若要扶持赵雍,必须铲除这一障碍。”

王禅颇显为难,“我等俱为世外之人,如何参与朝堂之争?”

墨离沉思片刻,不禁一笑:“或许,易恺可做棋子,为我们所用。”

“他?”王禅连连摇头,不以为然的说道:“他连工典都不愿帮忙译出,何况是为我们所驱使。难道,他就想不到改变历史的后果?”

“既是利用,就要精巧布局。只要谋划得当,他未必能够察觉。况且,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我瞧易恺和赵国公主互有情愫,若能善用这个机会,未尝不能成事。”

王禅终于点了点头,与墨离合计起来。

……

一夜无梦,易恺终于醒了过来。当他睁开惺忪的双眼,愣得一口气差点喘不过来。

竹木结构的厢房变成了冷冰冰的石墙,古朴典雅的小轩窗只透入一线幽暗的光,明明枕着高床暖枕却趴在了一堆乱草上,一道厚重无比的铁门紧紧的锁上。更让他惊讶的是墨氏父女竟被困在同一间石室里,睡得正沉。

“什么情况?”易恺一骨碌翻坐起,显出一脸莫名的惊慌。

许是他发出轻微的响动,墨氏父女同时惊醒,一看眼前的情形,不仅换了住所,还与易恺同处一室,惊惧之心比易恺更甚。

“鬼谷门的人太卑鄙了,定是在昨夜的晚菜中下了药……”惊魂未定的墨小玉,又气又恼,恨不得祭出青剑,冲出门去把鬼谷门人杀个干净。可是,刚刚才一用力,却发现浑身无力,哪里还有什么武功。

听到墨小玉这么一说,墨离和易恺同时尝试的性的运功,情况竟与墨小玉如出一辙。

“鬼谷门真卑鄙,我太高看他们了……”易恺跟着骂了一声,想起影视剧中那些被人下毒的情节。不管是中了“十香软筋散”还是“化功散”,都能让人武功尽失,犹如一滩烂泥。

“爹,现在怎么办?”墨小玉焦急的望向墨离。

“早知如此,就该帮他们把《工典》翻译出来,也不至于得罪了他们,招致祸事。”墨离一反常态的叹了一声,无不透露出委屈求全的意思。

“他们不这么卑鄙,或许我还会觉得惭愧,毕竟学问无对错。可是现在,他们越逼我,我越不会就犯……”易恺靠在石壁上,忿忿的说道。可他哪里知道,这一切都是墨离的算计,想让他一步一步落进他精心布下的圈套。

自昨夜与鬼谷子商议以后,两人决定将易恺这个文韬武略的穿越者安排到赵雍身边,成为他们扶赵弱秦的棋子,篡改历史的工具,从而达到自己预期的目的。

于是,在易恺和墨小玉熟睡以后,在他们的房间里分别吹入了迷魂烟,趁着昏迷之际将他们偷偷运到地窖。其次,作为同行人的墨离不能败露行迹,也狠心的将自己迷晕,并囚禁在一起。至于如何入赵,如何接近赵雍,这些都是鬼谷子的事情。

“我们得想办法逃出去,不能让他们奸计得逞。”易恺再次站起身来,敲击着石壁上的每一块石头,希望能够发现什么暗道或者薄弱之处。

墨小玉摇了摇头道:“省省劲吧,咱们没了武功,就算逃出去又能跑得了多远?”

墨离极是赞同的点头说道:“玉儿说得对,保持体力为好。我们所中的毒并只是一种迷药,并不会永久的失去武功。待到体力恢复,再想办法出去。”

果如其言,数个时辰后,三人体力得到恢复。墨离又道:“即使我等武功恢复,也不是鬼谷门的对手。仅那四将,也非你我可以匹敌。”

“那该如何是好?”墨小玉急忙问道。

墨离沉思片刻,言道:“你的功夫已有小成,但因我长期不在身边,缺乏指导,才使得你的武功进步缓慢。时至今日,你我父女被困一处,便将墨家功夫从头到尾再来为你梳理一遍,希望尽我最大努力将你的武学修为再提升一个层次。”

言罢,又将目光望向易恺,把他和王禅计划里的一小部份内容顺理成章的搬了出来。

“易兄弟虽非我墨家弟子,却阴差阳错的参悟了混元功。以此为基础,修习我墨家的剑术和其它功夫也要快捷得多。且听我指导玉儿,你也跟着一起参悟,多一份力量就多一分胜算。”

墨离这么一说,易恺不禁有些感动。虽说并不喜欢他为人处事的风格,却庆幸他没拿自己当外人看。否则,以他固执的个性,又怎会将墨家不外传的绝学透露给自己呢?

顿时抱拳一拱,“多谢伯父教导!”

墨离欣赏的点了点头,无论出于利用或是真心,他都是极爱易恺这种聪明且极具慧根的年轻人。也希望在鬼谷子尚未想到如何放了他们的这段时间里,进一步强化他的能力,使其将来立身朝堂或行走江湖,始终立于不败之地。

思虑及此,当即盘膝打座,言道:“墨家功夫,无论外家功夫或者内家功夫都是根据周易八卦而来。想要修炼,须先记住八八六十四卦的方位。特别是这八卦,与人体各部对应,六十四象与人体穴位也有着紧密联系。”

一番说明,又再念道:“乾为首、坤为腹、震为足、巽为股、坎为耳、离为目、艮为手、兑为口,而六十四象之根本,是发挥人体之极限潜能,遇强则强,柔能克刚,周而复始,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为了更加详细的解说,用石子将那八卦图绘于地面,以供参解。

易恺对于八卦的了解并不多,经他一番讲解已然略有领会。并按着所授的法门凝神运息,突有一种通透之感。时而身轻如燕,时而飘然若仙,体内的真气灵动游走,控制自如。当他好奇的往上一跃,竟然能沿着石壁攀爬,倒悬于室顶,身法一如墨小玉之轻灵快捷。

数天下来,已掌握了轻功诀窍。这使墨离不得不再次赞赏了他,这小子机缘巧合领悟了混元功,以此为基础,世间任何高深功夫都难不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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