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族来袭,章村死伤过半,退避到赤壤地带才得以保存些族人。
“我们立刻回去!”
秦泱猛然站起,结果又被剧烈的疼痛扯的坐下。
“楚族故意没将章村人屠杀殆尽,就是为了引你出去,看来上次那个叫楚禁的年轻人对你很有兴趣。”
“楚禁!因为没看见我,就灭杀章村一半的人!”
秦泱额上青筋鼓起,他与楚禁已是不死不休,这会儿更下定了决心要杀死楚禁。
“你好像有些不对劲儿?”
苦樵夫摇头说着,接着道:“按照你的性格,你现在应该会先忽视章族人的伤亡,先问他们目前的状况,然后思虑些对策帮助章族,可你现在。”
“这……”
秦泱一时哑口无言。
他再一细细思虑,越发感觉到自己从来到这个世界到现在,好像变得冰冷了许多。
第一次杀赤炎虎时,后来看到大青山下,伤亡惨重的章族人时,秦泱都委实表现的太过淡定,他淡定的就像个见惯了尸山血海的过来人。
若细细回想起来,前世的秦泱在一个太平盛世,根本就没见过几次血腥场面。
便是偶然看见,也会跟常人一样胃里翻腾不息。
“我这是,是因为有了力量才无所畏惧吗?”
秦泱望着自己的双手,他渐渐感觉到自己似乎不像是自己。
寂静的洞府里,不知何时只剩了秦泱一人,他在心中呼唤天释,自从在飞星瀑下历练过,秦泱已经熟练的掌握该如何在心中与天释对话。
然而满腹信心的秦泱,在尝试了半柱香后,他还是开口呼唤道:“天释?”
“我在。”
天释终于回应了他,可语气较之曾经完全不一样。
现在的天释,更像一个机器人一般,声音呆板的厉害。
秦泱还没功夫理会这些,只是问:“天释,我融合的这具身躯,他真的已经死透了吗,我有没有受到某种影响?”
“已经死透,你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那我为什么感觉我跟前世的我有些不一样?”
“可能有两点,第一在你来临这片世界时,新的世界观以及远超于从前的力量潜移默化的改变了你,第二,我一直要挟着你的潜意识,让你帮我起名,让你助章村抗衡林族并崛起,可能你所说的影响也是因为我。”
“什么!”
秦泱陡然色变,他自来到这个世界,天释竟然一直影响着他的潜意识,帮他做决定。
“既然你想控制我的潜意识,为何最初时要我自寻死路!”
“你在濒死之际,我可以完全占据你的意识,代替你活着。”
天释的声音依旧没有任何感情,秦泱又问:“那为何现在又对我说明真相?”
“之前的我与人一样拥有智慧,可在飞星瀑下,你身躯中有强大的力量震出,让我的虚弱的意识陷入沉睡,现在的我,是最初时的我,只是一团灵体尚未拥有自己意识,只会听从主人的吩咐。”
“所以现在的我,也才是真正的我!”
……
一日后,苦樵夫拜别了古万一,他带着秦泱准备回章村看一眼。
“秦泱,呆在这里比在章村要恢复的更快,并且比章村还要安全。”
天释的声音在秦泱脑海中响起,却被秦泱直接忽视。
“吼!”
熟悉的原始山林里,诸类巨兽嘶吼的声音此起彼伏。
跟随苦樵夫站在高空,他仍不知道古万一住的的地方到底在哪儿,只记得他被苦樵夫带到高耸的云层里,看不清地上的景物,待下来时,便已在这原始密林的上空。
“师父,你有这般本领,为何不为章村找个安定的栖息地。”
“这其中种种缘由不算复杂,但解释起来也不容易,待到将来某一日,你自己会明白的。”
苦樵夫带着秦泱,二人已经看到了曾经的章村。
现在那里凄静异常,地窖处早被炸的没了形样,其中残值断臂,血泊四凝,大量干枯的血洼成呈出黑色,远远望到这幅景象,秦泱止不住干呕起来。
秦泱的行为倒还让苦樵夫惊讶了一番。
“你在飞星瀑下到底经历了什么,我怎么感觉你整个人有点不一样了,好似,好似你现在真是个十五六的普通少年。”
苦樵夫话中暗有所指,还想等秦泱解释些什么,不过秦泱苍白着脸色道:“没什么。”
避过这个话题,二人转眼间已经路过了曾经章族最远的那个栖居地。
一个月前,章村刚在那里扎根,结果秦泱便遭到暗算,后来前去古万一那里治伤。
不想如今回来,受伤的秦泱仍旧伤痕累累,可安稳的章村却不复存在。
两人再往大荒山林深处前行,往前,一直往前。
一直到山林的色彩被血色替代时,苦樵夫才带着秦泱落到了地上。
“曾经云部与泰部的守护神开战,云部守护神邬魑魅葬生于此,血染千里,让这片大地患上了诅咒,难以有人栖居,章村的人在此,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这赤壤地带的仍旧树木丛生,为何无法供人栖居?”
秦泱不解,他来到此处,发现丛林里寂静的反常,四下再无兽类嘶吼,甚至连个虫子的轻鸣都难以捕捉到。
“赤壤中的血气惊人,一般驳杂血脉的洪荒蛮兽在此,呆的时间久了,体内血液会被此地血气吸引,最终爆体身亡,其余的生灵更不敢在此居住。”
“那章族人?”
秦泱开口询问,正在这时,他发现视线尽头,暗淡的赤色山头上,有位少女正被一头血色巨兽追赶。
那巨兽形似巨狮,身有花纹,脖子上的鬓毛血色张扬,此刻一掌落下,直接拍裂身下山峦,那少女眼看就要掉进裂缝中。
秦泱动了。
他身上的伤势很恶劣,但对付一头没有息蕴波动的普通野兽,尚不足惧。
远处山头上的少女已经掉入裂缝,她被困在裂缝里,那头血兽探出爪子刨碎大量山石,就要将那少女从裂缝中揪出来时,秦泱来到了这头巨兽面前。
不有二话,秦泱直接上前,他准备一掌将这头巨兽拍飞。
可当对上那巨兽猩红的眸子时,秦泱心底不禁泛起一阵恐惧,他开始质疑自己,如此凶猛的巨兽,他能应付吗?
不等秦泱考虑太多,血色巨狮已来到他的面前,狰狞的面孔凶威盖世,欲要一爪拍碎秦泱。
如此紧要关头,秦泱便是不攻也该防,可他现在竟吓得腿软,一时乱了心神。
“秦泱!”
天释在秦泱心中喊了一句,接着便见秦泱体内自然而然的运转蜕变后的水之律动,他轻飘飘一掌迎上血色巨狮的巨爪。
砰!
血色巨狮在秦泱的一掌下瞬间炸成碎肉,完全没有一拼之力。
这一幕,落在了远处苦樵夫的眼里,他的眼神顿时变得锐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