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云峰上,龚宏邈独自一人走在狭窄的山道之上。诸葛恺如鸟儿般隐藏不远处的密林之中,一旦有什么情况,他就会施展神行法赶到龚宏邈身边。
龚宏邈抬头望向四周,周围的山峰上,魔宗的弟子如乌鸦落在枝头一般站在山峰之上,随时准备啃食龚宏邈的尸骨。
真是危机四伏。
龚宏邈一手握着玉剑的剑把,喊道:“我是龚宏邈,你们宗主在哪里?”
四面八方同时传来一道声音,回荡在山谷之间。
一道黑影从群峰之中一闪而出,如一支黑色的箭矢。
一身黑袍,腰挂三尺长剑,剑鞘漆黑。韩欲生长着一张死人般煞白的脸,透露出一股阴森、恐怖之气,他一手抓着燕子安,另一手拿着一把匕首,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韩欲生!”一看到他,龚宏邈的眼睛里就布满了血丝,巴不得立刻把这魔头碎尸万段。
“龚......大师。”燕子安奄奄一息,她嘴唇干裂,双眼内陷,显然是受了不少的折磨。
看到燕子安如此憔悴,龚宏邈也不免得心疼,他还记得燕子安四岁时就爱坐在他的大腿上叫他龚伯伯。
“放了燕宗主的女儿!我们说好的。”龚宏邈拔出玉剑,指着韩欲生,他的怒气里多了一丝凄凉,他在威逼,也是在哀求。
“欸!别急啊,”韩欲生一面坏笑着,干枯的手指在燕子安的娇躯上不停地游走,“那不成,你得先和你的那帮小畜生滚出我的岛。”
龚宏邈怒喝道:“你把她给我,我现在就走!”
韩欲生眼睛瞪圆了,喝到:“口说无凭!”
“你还想怎样?”
“我要你死!”韩欲生的笑容几乎变得癫狂,他伸出长了苔的长舌舔了燕子安的脸颊,紧接着一掌打在了燕子安的背上。
燕子安痛苦地啊了一声,扑向了龚宏邈。
“安子!”龚宏邈接住燕子安,她头上干枯的发丝一根根散开,露出惨白的脸颊。
龚宏邈突然感觉到小腹中一阵恶寒,低头一看,一把匕首已经插入了他的肚子。
“安子,你为何......”龚宏邈话还没有说完,燕子安的脸已经扭曲变形,经过了一系列骇人的变化,居然变成了另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屡试不爽!”韩欲生看到龚宏邈的脸上充满了惊讶和痛苦,他仰天大笑。
山峰之中,一道身影如飞鸟般穿行,众山峰上数十位魔宗弟子,尚未看清此人的模样,已身中数拳,落入山谷。
比鸟还敏捷,又如风一般无形无声。
咚!诸葛恺落在了韩欲生身后,如陨石落地,光碌碌的岩壁之上,赫然出现了一道道裂缝。
韩欲生冷笑一声,没想到居然有这等的强者隐藏在群峰之间,而他居然丝毫没有察觉。
“你莫非就是......”韩欲生似乎对这入神境的强者有一丝的印象。
“狂狮门,诸葛恺。”
狂狮门?韩欲生大笑一声,他恰好抓了四位狂狮门的内门弟子,加上眼前这一个,共有五人,用来做无上魔尊的祭品刚好合适。
魔宗的力量来自于魔神,唯有向无上魔尊献上活人祭,才能获得魔神。
女弟子拔出匕首,鲜血从龚宏邈的伤口里不停地流出,他口吐鲜血,倒在了血泊之中。
诸葛恺冲向龚宏邈,韩欲生上前阻拦,拳头如雨点一般打来。却被诸葛恺以极快地身法躲开。他撞开韩欲生,抱起龚宏邈,一跃而起,在山峰之间来回穿行。
“休想!”没想到这诸葛竟能虎口夺食,韩欲生一手抓住他身边的女弟子。深黑色的气息灌输进了弟子的体内。女弟子痛苦万分,哀求道:“宗师,你为何......”
“成为我手下的那一天起,你的命就是我的了,让魔神附体,你该感到荣幸才对!”
女弟子的尖叫声无比刺耳,她浑身的经脉都像是被灌进了水银一般。女弟子已经面无血色,紫黑色的纹路爬满了全身。
噗嗤一声巨响后,女弟子的身躯变得干枯扭曲,最终变成了一根黑色的长枪。韩欲生举起长枪,对准了山峰之间的诸葛恺,奋力掷去。
黑色的长枪如一道黑色的闪电,刺啦一声穿过重重山峰,将山峰之间的云雾都划开了一道口子,飞向诸葛恺。
诸葛恺抱着龚宏邈,正在山峰之间借力穿行,突然听见惊雷般的响声,猛回头,居然是一杆长枪。
噗,长枪刺进了他的大腿之上。
“怎么可能?”剧痛之中,龚宏邈从怀中滑落,两人如两只中箭的鸟儿,落入了山谷之中。
韩欲生大笑一声,利用魔神下令,让手下去山谷之中搜寻两人的尸体。
另一头,“黑鸦箭雨”沙万带着一百多名魔宗弟子前去袭击流云宗的营地。
盛大和慕丘也带人封锁了山头,切断流云宗的退路。
北山营地内,流云宗诸弟子并不知道已经暴露了位置,都在好好地镇守营地,甚至没有派出一支巡逻队。
“怎么这么闷?”陆俊风撇下一只芭蕉叶给自己扇凉,营地里潮湿又密不透风,住久了只怕会生病。陆俊风从小娇生惯养着,哪里受得了?脸上热汗不停地流。
他站起身,四处张望,想找个水盆洗澡。
云柯从下午起就感觉陆俊风有些不对劲,他拦住陆俊风,问道:“你要去干嘛?”
陆俊风冷哼一声,这云柯还真爱多管闲事,笑道:“我要去烧了魔宗的堡垒,我还有四个弟兄在他们手上。”
这说的是什么大话?云柯不屑地说道:“你要去送死,我随便你。”主动给陆俊风让出了一条道。
龚宏邈离开时,把看守营地的任务交给了他一位得意弟子衡正负责。云柯认得他,他就是埋伏魔宗弟子时给了他一张驱魔符的人。
衡正坐在一根横在地上的巨木上,嘴里嚼着树叶。
云柯坐到了他的旁边,问道:“衡正兄弟,为什么不派人去巡逻?”
衡正一脸淡然道:“龚大师有令,让我们不要随便出去巡逻,不能让魔宗的人发现我们的踪迹,进而找到我们的营地。”
云柯眉头一皱,他总觉得魔宗已经知道了他们的位置,他请求道:“解北、解南两兄弟擅长设计机关陷阱,不妨让我们三人去大道上布置一些陷阱。”
衡正点点头,心想这样也好,吩咐道:“可以,要帮手的话跟我说一声,不过,记得把陷阱的位置告诉我。”
云柯点点头,拜谢离去。
解北、解南在营地里呆了一上午,正愁无事可干,云柯说要去布置陷阱,欣然前行。
祛除了血咒,解南的身体和精神也恢复了十之八九,也起身前去。
“大哥笨手笨脚的,别到时候陷阱没布置好,反倒伤了自己。”
三人一同前往山间大道,找了一处关键的路口,用山道间随处可见的木材石子布置陷阱。
解北、解南对一些基础的机关设计了如指掌,就是闭着眼也能制作。
正值天明,林间只能依稀听到一些鸟鸣声,解北用小刀磨木头的声音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云柯正坐在树枝上磨木头,却依稀听见了脚步声。他抬起头,明亮的眼睛望着大道之上。
大道之上,一队魔宗弟子正在赶来,手持刀枪棍棒,气势汹汹。
云柯没有作声,一旦出声岂不是暴露了位置?他摇了摇树枝,提醒了同样在树上的解北。
解北也抬起头,看到大道之上的魔宗的弟子,大怒。
居然是魔宗的人?我还没找他们算账,这下倒好,他们自己送上门来。
云柯拉住解北,生怕他一时冲动,跑下去和魔宗的人拼命。
“这帮流云宗的弟子未免太自大了吧,连个巡逻兵都没有?”
“连自己营地的位置都泄露了出去,真是蠢到家了。”
果不其然,他们已经知道了营地的位置,云柯大惊失色,比手势叫树下的解南回去通报消息。他有看着解北,解北点点头,他们两个要拖住这一帮人。
“魔宗受死!”
两人跳下树枝,拦在了这一队魔宗弟子之前。
云柯拔出妖刀,杀入敌阵之内,解北手持连弩,箭矢如飞蝗般射出。
没想到半路杀出两只拦路虎,魔宗弟子皆大惊。
云柯出刀如急雨,数刀之间,斩毙数人,鲜血横飞,明亮的刀刃染上了数十人的血,染成了血红色。
一刀又一刀,每一刀都充满了云柯对魔宗的仇恨,每一刀都能置人于死地。
“韩......宗师......”一位魔宗弟子倒在了血泊之中,他伸出手,想拿回魔宗的徽章,却被云柯一脚踩在手腕上,冰冷而无情的刀刃刺穿了他的身体,夺去了他的性命。
云柯杀他们,是为了防止更多人被魔宗所害,为此,他不会有一丝愧疚。
解北拍手称赞,云柯的英勇表现,深深刻在了他的脑海里。
“好汉当如此。”
云柯眉头一皱,真的只有这些杂鱼了吗?
“好,真是好身手。”
尖锐而刺耳的人声传进了云柯的耳朵里,云柯抬起头,眼前的人让他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