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战鼓擂了十几响。
看台上,各门派代表满怀期待地看着比武台。每一年狂狮门的比武大会,都是群英荟萃,人才辈出。
比武大会的参赛者在比武台上一一亮相,一些小宗门的代表心里一阵酸溜溜,不知何时自己的门派也能有这么大的仗势。
大会第一项:表演。
这是每年都有的项目,新人要上台施展狂狮门的招牌刀法:狂狮趟地刀。
这一项表演,场面宏大,历来为众宗门所称赞。更有人在这第一项就被看上,内定为内门弟子。
八人挑着一只巨鼎放到了比武场中央,发出咚的一声如铜钟一般的响声,余音环绕在比武场上,不少人被震地捂上了耳朵。
年年都是表演狂狮趟地刀,今天多了一点花样。
狂刀撼鼎,不是让人用偃月刀去砍翻鼎,而是用狂狮趟地刀的余劲撼动大鼎。
“何人先来?”主持人陆豹奔大喝一声,中气十足,简直比得上刚刚巨鼎落地时的声响。
“我来!”
众人看向比武台下,一人挥舞着偃月刀跳上了台。
此人身高八尺,一身的肌肉如铁打的一般,原来是“铁马金刀”铁施恩。
他手上的偃月刀重八十二斤,正常人的臂力根本无法拿起,跟别提用它来杀敌制胜。可这把刀拿在铁施恩手上如车轮般挥舞,就像拿着一根甘蔗一般轻松自如。
“好!”台下看客弟子无不拍手称赞,就连门主陆丰毅也啧啧称奇,心想真是走了眼,错过了这个好家伙。
铁施恩挥舞着偃月刀,如上马了一般朝巨鼎奔去,一刀劈出,扬起一阵气浪。
顷刻,四道余波自巨鼎的三足之下扬起,巨鼎被缓缓推动,发出吱的声响。
“四尺!”主持人陆豹奔测量了距离,飞身一脚踢在了巨鼎之上,想不到这巨鼎哐的一声挪回了远处,多一寸不多,少一寸不少。
“好!”台下众人爆发出一阵山洪般的喝彩,这陆豹奔正是狂狮门的腿法大师,腿颈果然非凡。
铁施恩把偃月刀立在地上,捋了捋并不存在的长髯——他只长了一些胡茬。谢过狂狮门众长老大师,离开了比武台。
“我来试试!”
一人飞身上台,几乎是踩着众人的头上台,手上空无一物,偃月刀呢?原来是云柯。
一把偃月刀从天而降,窦天华飞身接过偃月刀,在场上亮了个相。
看台上的陆丰毅看了这场面,喝了一碗茶,笑道:“还真有点花样。”
不远处的诸葛恺看了这架势,也微微一笑,说道:“你要是不如那铁施恩,出去别说我是你师伯。”
云柯的偃月刀比铁施恩小上一号,也要轻不少,爆发出来的余劲想必也要差一些,能不能胜过那铁施恩,全看自己的修为了。
云柯双手握刀,如水车般挥舞,平地之上扬起一阵气旋,直逼向那巨鼎。
噔!云柯一刀劈在地上,石板都被劈开一条大裂缝。巨鼎之下扬起六道余波,比那铁施恩还多出两道。
吱——巨鼎余劲推开,发出的声响回荡在比武场内。
“七尺!好!”连陆豹奔都忍不住称赞,像云柯这等新人,能打出这么好的成绩,已经十分不容易。
陆豹奔一说好,台下没有说不好的,无不欢呼喝彩。
云柯双手提着刀,走下了比武台。
陆豹奔一脚又一脚,踢在巨鼎之上,巨鼎飞回远处,还是分寸不差。
“我来!”
一道白色的身影闪出人群,一把偃月刀点在地上,窦天华接着这一点的力道飞身上台,落地无尘。
陆丰毅大笑一声,就看这窦天华的本事有多大了。
窦天华刀尖指着巨鼎,如看着自己的仇敌一般,大刀挥舞如旋风,一阵阵气浪飞起,一刀劈出,像能开山一般。
八道余波飞起,甚至都把看台下没人坐的木椅子劈了个粉碎,前排的看客都感觉到一股气浪扑面而来。
“一丈!”陆豹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狂狮门有史以来新人创下的最好的记录。
陆丰毅大笑一声,拍手称赞,果然是自己看上的人才,一出手就艳惊四座。
连云柯都不禁惊叹窦天华的强大。
看台之上的薛瑞冷笑一声,冷眼看了角落的云柯一眼。
今天,你不死也得残了。
看台下众人都被这一刀惊艳,原本有意愿上台的弟子,都背着手低着头,默不作声。
本想一展身手,没想到今年的新人比武大会这么多“怪物”。
“还有没有人?”陆豹奔大吼一声。
“我!”一位腰挂玉剑的女剑客,从弟子中挤出,她瘦弱的身影在狂狮门这么多大汉眼前好像不值得一提。
众人无不惊愕,这女剑客能不能挥动偃月刀都是问题,怎么敢来撼鼎?
“谁家的姑娘?这么大岁数不去嫁人,跑来瞎凑什么热闹?”有刺头不屑道。
燕子安眼一横,喝到:“有什么话,可以站在我面前说,畏畏缩缩,耗子一般,还是个人高马大的汉子?”
此言一出,台下再无闲言碎语。
陆丰毅一捋长髯,等着看这女剑客有什么花样。
燕子安漫不经心地走上台,好像不是来撼鼎,而是有人请她吃饭一样。
刀呢?没有刀怎么撼鼎?
燕子安张开手掌,对准了比武台下的一处兵器架。
“来!”
一只沉重的偃月刀如插了翅膀一样飞舞在半空中,绕着比武台转了三圈半。
“这是什么妖术?”台下有几个没见识的弟子惊叹道。
只有陆丰毅知道,这是流云宗的来物之术,能吸引铁器,所以流云宗的人多用玉器。
只不过,既然是流云宗的人,为什么要来加入狂狮门?
燕子安接过偃月刀,一只手将大刀高举在半空之中。
居然一只手就能举起这么重的刀?台下众人的目光瞬间由鄙夷变作了崇拜。
云柯忍不住称奇,要是待会与燕子安对决,她可是个十足的劲敌。
燕子安挥舞偃月刀,一时间狂风大作,像是变了天。
陆豹奔眉头一皱,这一刀该有多么恐怖的力量?
一刀劈出,居然扬起整整十六道余波,如十六条白龙。
巨鼎没有被挪动,而是直接飞起,在空中不停地旋转,飞向看台正中。
陆丰毅眼看着巨鼎朝自己飞来,周围众人都吓得四窜而逃,唯独他临危不惧,就是这巨鼎离他只有半寸,他也能一掌将其打回。
“混账!”陆豹奔一跃而起,如飞虎跳涧,咚咚咚几脚踢在巨鼎之上,巨鼎如铜钟般发出嗡嗡的响声,咚的一声摔在了地上,三足在石板上留下了一根根长蛇一般的裂缝。
“你敢刺杀门主?”陆豹奔怒不可遏。
燕子安也没料到这种情况,但她百口莫辩,狂狮门众内门弟子簇拥上来,堵住了她的去路。
如果她夺路而去,岂不是给人留下口实,承认了自己谋害门主?她不能走。
陆丰毅拍桌而起,看着燕子安惊慌失措的样子,他心里也有一些起疑。莫非这燕子安是做贼心虚?喝到:“抓起来!”
众弟子围住燕子安,要把她手脚捆住,燕子安四处躲闪,如油锅上的蚂蚱,惊慌失措却无处可逃。
“慢着!”云柯从人群之中挤出,如一道城墙拦住了众弟子,他相信燕子安,“各位师兄切莫着急,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
薛瑞眼前一亮,这么好的机会不能放过,他走出弟子,指着云柯的鼻子喝到:“误会?门主都下令抓人了还在这逼逼叨叨?来,连他一块抓了!”
“住手!谁敢抓我徒儿?”
看台上的诸葛恺一跃而起,跳入人群之中,扯住了云柯的袖管,小声说道:“你快走,等她自己解释,你留在这儿就是给自己找麻烦。”
燕子安也劝道:“云柯,你快走吧,我自己解释。”
“不成!”云柯像是一根钉在地上的木桩,一动不动。
“谁能替你担保?”薛瑞冷笑道。有谁会给燕子安这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妮子做担保?
“我能!”
众弟子散开一条道,走来一位形貌昳丽的男青年,这正是陆丰毅的七弟陆圣杰。
陆圣杰的眼睛扫过众人,无人再敢多说一句话,他拱手道:“大哥,燕子安的为人我是知道的,这其中定有什么误会。大哥要是不放心,我可以亲自看守她,要是她敢轻举妄动,再审问她也不迟。”
众人皆惊愕,堂堂陆七爷为什么挺身而出为了一名不知道哪儿来的小妮子说话?
陆圣杰亲自给燕子安双手捆上的绳索,低声说道:“让你受一点苦了。”
燕子安长叹一声,说道:“只怪我自己没有控制好力度。”
云柯、诸葛恺二人看着陆圣杰带着燕子安走出人群。
“污蔑!”云柯不相信燕子安会想刺杀门主。
诸葛恺一捋长须,他挺身而出,完全是为了云柯。至于燕子安?知人知面不知心,她有什么打算,她自己清楚。
燕子安被关到了比武场角落的一处黑房间里,陆圣杰亲自守在门口。
咚的一声,门关上了。燕子安气氛地哼了一声,靠在铁窗之前,偷偷观察着比武台上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