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曦眼泪落的隐忍又扑簌，无处安放的双手笨拙的支撑在长风身上，又最终缓缓撤了回来，僵硬如杆的立直在他面前，素衣招展，裙袂翻飞，她空洞的望着眼前人，空洞的问。
“你真的不想再做我的影子了吗？”
深秋的水已显出冬日刺骨的冷，奔淌着从断崖边际跌落在石面上，激荡出震耳欲聋的响声，夹杂在其中的她的声音，轻飘的落于耳畔。事已至此，长风只得含混无奈的在唇边露出低怜嘲讽。
“是……”
喉咙莫名哽了一下，断掉的音节模糊的吞进喉咙里，长风索性放弃了说话的打算，只默默地垂下头，将厚实的脊背弯下，整个身子恭谦的朝向大地，似乎如此便能够躲避掉她的目光，能够将一切既定的现实，变得不那么难以接受。
明曦的指尖深深陷入到掌心当中。
“你的心里到底有谁？”她问出埋藏心底许久的问题，撇下种种别因，只想问长风一句真心话，也只想得他一句真心话。
这要求，总不算过分。
长风的身子僵硬在原地，从指缝骨节一点点恢复知觉，种种过往踏水而来，将他本以为浩瀚广大的心垣肺腑填的满满当当，深刻的倦意潮水般涌来，他莫名觉得累极了，也软弱极了。
然而他却只能毫无选择的言不由衷，他慢吞吞启唇，一个字一个字说的十分仔细。
“长风是影子，影子的心里应只有主子一人，过去姑娘是长风的主子，因而长风心里也便只有姑娘一人，而今长风已有了新主子，自然就应当将新主子放在心里。”
原来自己与别人并无不同啊，明曦伤极反笑，伴着清晰的痛反而不肯再在长风面前卸掉伪装的盔甲，露出柔软的真实一面，无形的距离由此而生，且越推越远。
“我懂了。”
她的答，拦下自己与长风之间所有的暧昧与不分明，几近直白的戳破模糊的情愫，坦荡的望着跪在面前的长风，眸中含冰，清楚又伤寒。
“长风，你我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我对你的一番真心，你应该晓得，但若你对我无心，我亦不能苛求，我虽肯为你披肝沥胆牺牲性命，但也绝不会纠缠为难于你。”
她转而仰头望向湛蓝的天，任眼泪回溯心口，水雾弥漫间复又浅笑着喃喃感慨：“人世间的喜欢分为很多种，如我这般拿性命来喜欢的，大抵也不会很多吧。”
素长的裙锯飘浮起零落的水滴，在行走间沾湿了长风的脸，他仍旧保持着垂头的姿势，直到身边人翩然路过。
明曦对暗藏在一边已久的莞如浅淡叮嘱的一句话传入耳内，他的心才突然酸涩起来。
“待他好些……”
到了这样的时候，她想的竟还是自己好不好。
如明曦这样提剑的女子，生来便有豪爽的性子，喜欢便是痛痛快快交付性命的喜欢，若是无心，也想痛痛快快将情字剖解明白。
“长风，你以为我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