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冷浮华的大殿里弥漫着血腥味，所有人都是一副戏未看够的怅然表情，唯有长风慌张的回到明曦身边，用自己的身体遮挡住他伤痕累累的身体，匆匆忙忙的将衣衫披在她的身上，还要小心翼翼的不碰触到伤口。
“主子！”他在明曦的耳侧喃喃轻唤，眉心紧紧蹙在一起。
房间里点了安神镇痛的香熏，明曦趴在床上，背后的血迹已经被处理干净，寥寥烟雾间，长风的脸便似远还近的看不清楚。
“主子伤的重，幸亏没有伤到骨头，长风去拿些不会留疤的药膏来。”
“到了这里，留不留疤还重要吗？”
明曦在枕头上扭头，冷寂的目光在长风身上缠绕，面无表情的嗤笑。
长风却将目光飘开不与她的面容相撞，他淡淡作答。
“一个好的皮相对杀手也是有用的，我去取药。”
凉凉的药膏接触伤口有些痛，明曦压抑着痛感，不自觉的用自己的指甲四处抓挠，指尖上处理好的伤痕转瞬间便又成了伤痕累累，长风自然而然的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一边继续望伤口上涂抹着药膏，一边轻轻的对她道。
“若是疼了，你便用力打我，不要再用指尖乱抓了。”
明曦恍惚望着他认真的侧脸，手在他的膝盖上握成了拳，忽然冷笑。
“你不必感激我，我今天是故意惹怒先生，好伺机让莞如占了我的上风，泄了昨日的不满，今后的日子才不留后患，我是为了自己，与你没有关系。”
长风的侧脸没有丝毫动容，烟雾熏腾，他的眉眼孑然高立，极不像一个影子该拥有的风华。
“我知道。”他用心将药膏在明曦的伤口上涂抹好，细心的抱过一床锦被来为明曦盖严，眉眼微微垂着，灯火弥漫在他面颊上，声音温缓，“从你不听我的劝告，非要穿白衣的时候，我便猜到了。”
他吹息了床边的蜡烛，又去吹息那边的蜡烛。
“你不会恨我设计你么？”明曦忍不住问。
黑暗里流淌出一丝弱弱的笑，“长风是影子，生来便是为主子服务的，和主子的一柄剑一把刀没什么两样，长风没有怨恨主子的资格。”
吹息了最后一支蜡烛，长风湮灭在黑暗里，明曦愤愤的将头转过，紧紧闭上眼睛，忽然间极其不忿的向整片黑暗不管不顾的大声宣扬道。
“我说会成为你的好主子，就一定会成为，我说我不会辜负你，我就一定能做到，你不能不信，你若是不信，我保证你会比这里的所有死去的人都要惨上百倍！”
天空上星光弥漫，没有月亮的夜晚，星星便亮入了屋内，闪烁成碎片。
“长风信了。”
黑暗里发出微微沉重的叹息。
长风猜到了前面，却没猜到最后，他猜到明曦的用心，却没想到她竟然没有打算让自己代他受过，而是宁愿让自己受那样的侮辱折磨，他不知道她从前经历过什么，可至少，在长风面前，他是个很尽责的主子。
但，那又如何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