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蜘蛛异兽从天而降,腹部尾端朝着白云凡射出了无数细小的蛛丝。
白云凡武道力尽失不敢和蜘蛛异兽硬拼,急忙后后退几步躲过了攻击。接着他再次探查心口和腹部的武核,里面果真是空空如也,没有半分武道力。
就在白云凡还在疑惑的时候,白色的巨大蜘蛛如刀剑般的长脚已经攻了过来,朝他的头顶狠狠砸下。白云凡来不及躲避抬手将森罗刀迎上,可蜘蛛异兽的力量太大,直将他给压倒在了地面。
“畜生道!”
在地面的白云凡大喊一声,将仅有的一点力量用在了森罗刀上。只见刀影朝上划出一道白色的刀光,蜘蛛异兽吃痛向后退了半步。白云凡这才有机会从它身下逃出来。
“太奇怪了,我明明已经将一千八百地府小鬼全部吸收怎么现在反而失去了武道力!”白云凡额头上全是豆大的汗珠,嘴中念道:“不管了,如果不反击那也是死路一条。没武道力就没武道力,刚好可以让我试试那一招……”
白云凡双手握刀,腹部的武核突然隐隐抖动了起来,一股霸道的气息慢慢从中弥漫到了全身。一股极强的压迫感自白云凡的身上散发,对面的蜘蛛异兽也再次被震慑住,不过这一次它的身体开始瑟瑟发抖,一股深刻在血脉中的恐惧让它无法控制身体。
白云凡的思绪也在这一瞬间回到了在血狱修行的日子。
那是一个不知是白昼黑夜的时刻,白云凡和常夜在一处静室内。
“白云凡,暗龙骨核已经和你的身体完全融合,有些事情我想也该和你说清楚。”常夜盘坐在地上的草垫上,和坐在他对面的白云凡说:“那枚暗龙骨核原本是属于一只极为强大的魂兽……”
“我知道,是暗龙王。”白云凡没等常夜说就开口道:“在重塑武核的时候我曾在意识中见过他。”
常夜先是一愣,但随后又恢复了往日平静的神态,接着说:“既然你已经见过他了,应该也明白他的暴戾和强大。我虽然不担心你会被他再次反噬,但暗龙王的气息总归会对你有影响,长此以往仍会对你产生不好的改变。”
白云凡默默回忆着自己在赤龙髓中的情景,被暗龙王夺走身体的时候他的意识仍是清醒的。当时他能真切的感受到自己已经变成了一头怪兽,心中也充斥着无尽的愤怒和暴虐。如果自己真的在暗龙王的影响下变成那样,即便保持着清醒的意识也只是一头无情怪物……这绝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
就在白云凡还在担心着暗龙王的时候,常夜又开口了:“为了防止暗龙王的气息对你再有影响,现在我就教你一招刀意,既可以宣泄暗龙王霸道的气息,也会让你对刀的领悟达到一个新的层次。”
“刀意?”白云凡有些不解,问道:“我现在虽然有了双生武核修炼起来事半功倍,但只要不到第四重天就没法肆意运用武技,我即便学会你的武技也不能畅快施展。”
常夜笑着摇了摇头,说:“刀意虽然勉强算是武技,但也不是武技。那是一种气息、一种对刀的理解。催动他的也不是武道力,而是你的本心。”
白云凡一脸疑惑,一时间并不能理解常夜的话。
常夜见白云凡这样也不着急,接着说:“刀之意在于藏,无论山崩海覆都可以不出鞘,但出招必有结果。”
白云凡默默点点头,类似的话红夏也和他说过。但以他那是的理解也只能靠着一些小心思凭借畜生道出其不意,这才夺得了开学比武的冠军。
“我要教你的仅仅是出刀那一瞬间的心态和气息。”
常夜说着以手代刀,轻轻朝一边划去。看似缓慢随意的一招,却让白云凡心里出现了巨大的恐惧,仿佛那一刀已经悬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下一秒就要将自己的头颅取下。白云凡不自觉的朝后一倒,只是那片刻全身就已经被汗水浸湿,一边穿着粗气,胸口一边上下起伏。
“怎、怎么会这样?为什么那么随意的一招尽然给我带来这么大的压迫感……”白云凡撑着地面又坐回了刚才的位置问:“难道你也会幻术?方才是你把我催眠了?”
常夜摇摇头没说话,只是指了指白云凡的胸口。
白云凡低头一看,胸口处莫名出现了一道横向的血口,一丝血线正浮现那。白云凡皱起了眉,仔细回忆起了刚才的一切。他能确定常夜的手刀并没有触碰到自己,即便是对方当真在自己胸口划了一刀,但以那样随随便便的一招也不可能会留下伤口。
“还没想明白?这就是刀意!”常夜露出了一副极为认真的神情,说:“将自己的气息沉淀到刀中,贯注进你所有的精神。那一刻你不再是你,刀才是你。而你使出的也不是刀招,而是你的信念,这样便能做到一刀绝空!”
想到这,白云凡的回忆结束了。他的思绪又回到地下实验室中继续与眼前的蜘蛛异兽对峙。
他心中不断反复着常夜的话,双手紧握的森罗刀也被他慢慢收到腰间,面对着体型硕大的蜘蛛异兽慢慢吐出了一口浊气,然后才压着嗓子说:“让你尝尝我白云凡的刀究竟是一头怎样的猛兽……龙王斩!”
只见白云凡缓缓抽刀,一手握着刀柄,一手压着刀背。轻喝一声后,快速将刀朝着地面压下。
紧接着,空间、气味、温度似乎都在这一刻被斩开了一条缝隙。霸道决绝的气息在这缝隙中澎湃而出,如同从深渊里闯出了一头凶兽,朝着蜘蛛异兽奔袭而去。白色的巨型蜘蛛黢黑的眼睛中满是惊恐,巨大的压迫感使它动弹不得,面门直接就迎上了这股若有如无又将它死死锁定的气息。
不知是不是错觉,时间和空间停止了片刻,周围的一切在这片刻的契机中都静止。直到白云凡反手将森罗刀插进地面,而他则半跪在地上喘着粗气。
白云凡抬头缓缓看向蜘蛛异兽,对方仍愣在那一动不动像是被时间冻结了一般。紧接着,蜘蛛异兽头颅从中开始慢慢分离,一片鲜血从中间喷涌而出化成了片片血雾。虽然它仍靠着长脚站立着,但渐渐翻开的头颅却显得格外骇人。
“终于结束了么……”白云凡无力的低语着,放开了森罗刀瘫坐在了地上说。
白云凡经过刚才的那一刀,无论心神体力都已经完全透支了。如今他已经没有力气再战,眼皮也重得像注满了铅块般不断压着他,让他忍不住想要睡去。
“唉——”
就在白云凡即将睡去的时候,那扰人烦心的叹息声再次出现。脑袋明明被两断的蜘蛛异兽还没有死!此刻它的头颅被一圈圈的白色丝线缠绕在一起,两瓣脑袋也勉强拼在了一起,但眼睛嘴巴都错位了看起来不仅诡异吓人,目光中更是充满了不甘和愤怒。
蜘蛛异兽一步步走向白云凡,目光没有片刻从他身上移开,血淋淋的大嘴张开露出了两排弯牙。
白云凡瘫在地上,眼睁睁看着蜘蛛异兽靠近自己,此刻他连握刀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默默等着死亡的降临。
突然,屋子里的气温骤降,就连白云凡的鼻息都晕上了一层白色。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在屋子各处传来,像是有无数的蛇虫在四处爬行。又像是有大块的鳞片在相互摩擦,折磨着卷在身体中的猎物。
白云凡朝着周围看了看,他的周围隐约间出现了些虚影。那虚影似乎是一条巨大的蛇怪,满身是的黑色鳞片,身上披着白色的骨甲,背后还有偌大的血翼紧紧叠着,看不清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东西。但能确定的是此刻白云凡和蜘蛛异兽都被巨蛇的光影蜷在身体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