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瓶子是什么法宝,很了不得样子!”林正则实在眼馋,搓了搓手,百川瓶的威能他前所未见,就连金丹修士也在举手投足之间被收纳其中。
李韵雪美目涟涟,林正则这是在眼馋她的百川瓶啊,眼角藏不住笑意,揶揄道:“怎么,看上我的百川瓶了?”
“没......没有。”林正则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只是嘴上说着没有,眼神却老实得很,紧盯着李韵雪手中的百川瓶,只差放光。
“少主,接下来怎么办?”媱老问道,万宝阁也是正道门派,在洛河遇到邪修,不能不管不问。
李韵雪沉吟一番:“现在先撬开这黑袍人的嘴,问问墓门中还有几个修习邪法的。”
事情牵扯到邪修,就有些棘手了,洛河中势力错综复杂,也不知是否除了墓门外,还有着哪些门派参合其中,但想来应该也不多,毕竟这些修士也分得清孰轻孰重,一修邪法便不能回头,注定了要与整个道界为敌。
这几日洛城里暗流涌动,不知李韵雪等人用了什么手段,竟逼得黑袍人把所知的都吐露出来。
他与先前“荣华赌坊”的黄老板皆位居墓门护法,据他所说,墓门早已不是当初的墓门了,自从风家被灭门之后,洛城的局势开始混乱起来,墓门门主突兀身受剧毒,门中大小事宜尽交给副门主刘大刚处理。
刘大刚掌管墓门后,行踪十分隐秘,连他们四大护法也难得见上一面。
但这期间的一日,刘大刚突然在墓门现身,让四大护法前议事堂商议门中的事宜,不疑有他,接到传讯弟子的禀报后,几人便去了。
到了议事堂后,院子周围没有任何一个墓门弟子,想来是早有预谋,害怕走漏风声,几人踏进厅内,发现除了刘大刚外,还有着一个黑袍人。
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黑袍人,他坐在主坐之上,刘大刚像奴仆一般,跪在地上,恭敬着称呼他为“先生”。
“刘大刚,你这是做什么!”回想着当日墓门议事堂中所发生的事,四大护法中性子偏火爆的楚人雄喝到。
此人性格刚猛,见到李大刚身跪在地,心中大为不满,毕竟墓门门中身受剧毒,奄奄一息,李大刚作为墓门副门主,代表着墓门的门面,此刻却像奴仆一盘跪在地上,实在是折损墓门颜面。
刘大刚也不怒,朝着黑袍人恭敬着说道:“先生,这正是墓门的四大护法!”
看不清“先生”的面貌,只见他黑色长袍若黑云压城城欲摧,散落在地,分辨不出他的喜怒,只是他的眼睛充满了冷意,没有感情波动,让人看上一眼便心生寒意。
“给你们两个选择,一,随他一样,做我的奴仆!”他指了指跪在地上的刘大刚。
“二,便是死!”他吐露出“死”字的时候,四大护法无一不打着哆嗦,刺骨的冷意让人如坠冰窟,那话语充满了肯定,似在说一不二。
说完手指敲打着木桌,在给他们抉择。
“凭什么让我们做你的奴仆!”楚人雄虽然心生俱意,可不明不白被人收做奴仆,他不甘心,也接受不了。
不止是他,其他三位墓门护法心中也是这样的想法,只是敢怒不敢言,他们都是心思缜密之辈,不然也坐不上护法的位置。
见刘大刚俯首称臣,想来定有不凡之处。
“我历来不喜欢有人如此质疑我!看来你是做出选择了!”
只见“先生”缓缓的黑袍中伸出一只手,这只手干瘪,粗糙,像是松树皮一般,却给人一种阴冷的感觉。
五指上突兀冒着黑气,让人觉得邪恶,“先生”变掌成爪,楚人雄的身子不受控制的向前飞去,他惊恐的张大着嘴,可喉咙像是被人勒住,怎么也发不出半点声音。
眸子瞪大,眼球里尽是血丝,他离地悬空的双腿不断瞪着,可并没有丝毫作用,挣扎不开这股力量。
很快,他的身子停在“先生”的爪前,惊恐的一幕出现了,他的头发迅速花白,肉身干瘪下去,他甚至清楚的感知到心脏的跳动开始变得缓慢,体内的修为与生命力化作一丝丝白色的精气涌入“先生”体内!
这种场面无人不俱,跪在地上的刘大刚神色更加虔诚。
另外三位护法眼角缩了缩,带着些恐慌,这种场景他们前所未见,“先生”所表现的实力让人猜不透深浅,但身上传来的威压像是一坐高不可攀的山岳,不知不觉他们脸上溢出了不少冷汗。
片刻,楚人雄壮硕的身躯变得个骨瘦如柴,再看不出有本来面貌的一丝痕迹,“先生”双爪上黑气有生命似的跳动着,朝着他的头颅捏去,转瞬之间,楚人雄便化作飞灰,湮灭在议事堂内。
另外三位护法哪还有半分不愿,恐惧的学着刘大刚跪在地上,纷纷开口:“我黄天罡愿意做先生的奴仆。”
“我王辰愿意做先生的奴仆。”
“我罗文勇也愿意......”
王辰正是百川瓶内的黑袍人,消息很快便传到了林正则耳中。
想要掠夺阴阳镜的人目前只有邪修这一条线索,这些人必定与风家灭门有关,要想弄清楚风泽南的仇家,只能先从邪修下手,试图撬开他们的嘴巴,打定主意后,他与风泽南迅速前往“浩瀚万宝”,看看还有没有其他重要消息。
“浩瀚万宝”内,自从捧月山一行,李韵雪就一直待在这里。
林正则与风泽南到这儿的时候,檀木桌上摆着一盘残棋,她拧着眉正在琢磨,棋盘旁摆放着半盏茶,茶水已经凉了,眸子里精彩异常,罗列着白棋的走势。
林正则对围棋也略懂,只是造诣不深。
在望舒镇内时,林父无事时总会在前院摆放一盘棋,如现在李韵雪一般,独自琢磨一下午,直至晚饭。
林正则耳濡目染,正是时常观看林父下棋,便懂了其规则,风泽南贵为风家大少,自然也懂。
两人并未开口打扰,沉迷棋盘中的人最忌讳别人打断思路,只是在一旁看着,也不发出动静。
千点飞凝露,万道飞霞光。林正则与风泽南不禁沉浸其中,惊叹其中奥妙,黑白分两势,如阴阳幻变,玄机无穷,黑子周周相环,势若雄狮,蚕食着白子仅剩的生机。
白子形式不容乐观,几乎没有落子之地,更像是一盘死局,根本无解,黑子像是一支凶悍无比的军队,而白子却如老弱病残,黑子所过之地,白子被杀得片甲不留。
下棋讲究沉得住气,博弈之道,贵乎严谨。
李韵雪凝神注视,揣揣小心,思量了片刻,皱起的眉头缓缓舒展,眼角处闪烁着笑意,好似想到了妙法。
攻后而瞻前,以谋其生,只见她捻起一枚白子,朝棋盘上的下“平”位三九路走去,棋子落定,局面顿呈开朗起来。
“真是妙啊!”林正则拍手叫好,这步棋虽没有彻底使白子翻盘,但接下来的走势也没那么束手束脚了。
李韵雪笑道:“林公子过奖,这次与风公子前来我这“浩瀚万宝”,想必是为了那黑袍人吧。”
放下手中的棋子,亲手沏了两盏热茶,邀请林正则二人坐于客座之上,她性子喜静,所以身边并没有什么丫鬟,生活琐事都是自个动手处理,用她的话来说,若事无巨细的事都交给其他人安排,那日子得过得多无趣。
她虽贵为万宝阁的少主,但在她身上却丝毫看不出半点高人一等的模样。
风泽南性子冷冽,风家灭门以后,这些日子以来就交好于林正则,虽是急切想知道那黑袍人是否知道风家被灭门消息,但却不知道怎么开口询问。
林正则也看出了他的囧处,坐上客椅后,直奔主题,问道:“李姑娘,可否帮在下一个忙!”
李韵雪有能耐问出他修炼邪法的过程,那自然也有法子问清他们是否与风家灭门有关。
李韵雪轻笑,好似早已知道林正则与风泽南二人的来意,道:“二位公子,怕是想让我询风家的事吧!”说完,漫不经心的看了风泽南一眼。
风泽南身子绷了绷,放在檀木桌上的手不由自主的握紧,眼神锐利,身上有法力波动,说明他此刻内心并不平静。
毕竟报仇基本全是风泽南活下来的动力,所有线索都指向与黑衣人有关,此刻他怎么能无动于衷?
“李姑娘既然已经猜到我二人的来意,可否如实告知,这黑袍人是否知晓风家被灭的幕后者!”
“二位公子随我来吧!黑袍人就在此地,想问什么你们尽管问便是,我保证他知无不答!”
李韵雪起身走向“浩瀚万宝”的内部,林正则与风泽南跟在她身后,尽头是一排摆放法宝的橱柜。
到橱柜前,她施了道诀,手指朝橱柜注入一道赤光,只见橱柜缓缓朝两侧移动,露出了一道石门,石门之上排列着一串文字。
李韵雪也不怕二人看到,秀手拨动着那些文字,直至排列完成,石门缓缓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