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都送上来吧。”
老人诧异的看了看林正则二人，楞了楞，慈祥道：“好的，饭菜需要热一下，二位稍等片刻。”
此店太小，老人又是掌柜又是伙计，缓缓钻进厨房忙活了起来。
“老头，给哥几个招呼些吃的！”林正则与杨素素才刚坐下，便见小店门口出现了几个流里流气的青年，一进门就开始吆五喝六。
厨房内的老人神色僵硬，这伙人已经来了好几次了，每次前来都是白吃白喝，他的小店哪里折腾得起。
他苦笑着从厨房出来，讨好道：“几位小哥，实在不好意思，今日小店已经没有食材了。”
几人中为首黝黑的青年听到老人的话，一脚踢翻店内的桌倚，冷哼道：“没有食材，你开什么饭馆！不然趁早关门算了，哥几个光顾你这小破店，是看得起你。”
老人心疼看着被踢翻的桌倚，满是风霜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小心翼翼的拾起散落在地的餐具。
“我大哥跟你说话，你装死是吧？”一面黄的青年走到老人身前，一脚踹在他的肩部，老人摔倒在地，肩膀处留下了一个脚印。
林正则怒火汹涌，如此对待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真是禽兽不如。听他们的语气，应该不是第一次这样了，他吼道：“你们这些败类，怎么对如此年迈的人下得去手？”
那面黄青年见林正则脸带稚气，看上去年纪不大，嘲弄道：“哪来的小崽子，滚一边去，不关你的事你别给老子多嘴，否则小心连你一块收拾。”
“哦？我看你怎么收拾。”杨素素语气变冷，坐在椅子上，不怀好意道。
“这位小哥，这不关你的事，你们先走吧，小店招呼不周，下次再来，老朽定好好招待。”
这帮青年并不好惹，与仙门沾边，看林正则二人年纪还小，唯恐他们惹祸上身。林正则摇了摇头，并未离去，向前搀扶起摔倒在地的老人，与他收拾着散落在地的桌倚。
“老大，你看那小娘皮，长得真精致！”那黄皮青年，指着杨素素。
杨素素肌如白雪，颈项纤秀，一席浅绿色的纱衣，杨柳袅袅，宛若空谷幽兰，那几个青年早就看呆了。
老人知道他们不怀好意，推搡着身边的林正则，担忧不已，小声道：“小哥，快带着那女娃儿先走吧，这几个人，惹不起的。”
林正则发现这几人正瞪着眼瞧着杨素素，哈喇子差点都流下来，那为首的青年最甚，拍手叫道：“我就说今天好事当头，果不其然，一出门就遇到了这么个小娘皮。”
林正则是了解杨素素的习性的，这些人现在有多开心，估摸着等会就会被揍得有多惨。
老人不由急了，道：“几位小哥，你们坐着，老朽马上给你们上菜。”向林正则使着眼色，大有让他赶快带着杨素素离开之意。
“滚一边去，大爷几个今日不吃了，读书人那句话是什么来着...”
“秀色可餐！”
那几个青年一言一语，调侃着杨素素。
林正则扶着头，活着不好吗？
果不其然，杨素素抓住餐桌上的筷子，一根不多，一根不少，对应人头恰好五根，激飞而出，分射五名青年。
这五根竹筷实在太快，若灭景追风，没有人看得清楚，五名青年只觉脚踝一痛，便齐摔在地。
只有老人不明所以，大是惊疑：“这是怎么回事？无端就摔落在地。”
但看见地上满是筷头，心里的大石落下，这姑娘一看就非常人，想来大有来头，真是不显山露水，估摸着这几人正是杨素素出手所致，难怪他让林正则带着她走时，不为所动。
原来是这几人在人家眼里就是蹦哒的蚂蚱，可随意拿捏，心头不禁暗自叫好，这几人平日中欺横百姓，现在终于有所报应了。
这座小城外五里地处有着一灵气充裕的山谷，被东灵山看中，圈作药田，无人打理，便招了些附近的青年，每日前去灌溉药草。
这几个青年正在其中，驴蒙虎皮，扯着东灵山的大棋，没少干些鱼肉百姓的事，吃白食，调戏良家姑娘，不少穷苦人家哀声怨道，又偏偏不敢得罪，有着东灵山的幌子，总有后顾之忧。
这几个流里流气的青年跋扈惯了，在小城周围，哪有人敢对他们动手？被他们欺负的人谁不是低声下气的，作威作福惯了，那黄皮青年明显没认清自个的处境，不忘出声威胁：“竟敢像我们出手？爷几个可是东灵山的人！你这小娘皮真是找死！”
杨素素哪里被人威胁过，更何况只是几个凡世中的小痞子。
她是不屑对几个毫无修为的凡人出手，不然那几根竹筷就不是随意击在脚踝了，甚至洞穿他们的内心也不过随意之事。
见到一旁乐在其中看戏的林正则，她道：“小贼，你过去，姐姐不想听到他们说话，简直是噪音，真是污染空气。”
林正则得到杨素素的授意，近日他力量见长，早就想试试力道，对这几个连尊老都不懂的畜生，最是适合不过。
他大步向前走向坐在地上的黄皮青年，咧了咧嘴，一巴掌抡了过去，“啪”的一声，黄皮青年身子横飞了出去，落在小店门口，口中吐出一串血花，划了三四米远。
还带着三四颗牙齿，左侧的脸一片红肿，鼓得像个馒头，艰难的爬了起来，口齿不清道：“小崽子，你竟然敢打老子，你他妈死定了！”掉了几颗牙齿，黄皮青年说话有些漏风，在配上他严肃的模样，杨素素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但想到林正则再揍人，这是个正经的场合，捏了捏嗓子，认真道：“你继续，对了，他还敢说话威胁，我刚刚可是说了，不想听到他们说话。”
“收到！”林正则揉了揉拳头，又朝着黄皮青年抡去，边揍边念叨：“让你话多，让你话多！”吃了杨素素给他的宝物，他虽没有开辟道海，但一身巨力不可小觑，随意一拳可达百斤之力，对付这些毫无修为的小流氓足够了。
“住手...住手。”黄皮青年在林正则拳下挣扎着，最忍受不了的是，林正则落下的每一拳都落在同一个位置。
直到他晕厥过去，说的是：“你换个其他地方下...拳不行吗？”
见到黄皮青年如此惨杨，那剩于的几个小痞子哪敢再多说一句话，只是恐慌的看着林正则，像是看着下山即将抢劫的土匪，
林正则皮笑肉不笑，原来揍人的感觉还挺好，冷笑着看着慌张失措的为首青年，指着拳头，问道：“这是什么？”
那青年愣了愣，不明所以，下意识回道：“拳头。”
“我他妈让你说话，没见到我老大说不想听到你们声音吗！”林正则揪着那为首的青年，又是一顿暴揍，他委屈的看着林正则，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眼睛里尽是委屈，抬了抬头，咬着牙，睁大眼睛，避免饱含的泪水落下。
林正则又转身面向另外三人，同样的问题，同样的味道，指着拳头问道：“这是什么？”
三人坐在地上的身躯向后扭动，像被恶霸欺凌的弱小，摇着头，闭口不言。
“哎哟，胆儿不小，小爷问你们话竟然敢不回答！”一阵拳打脚踢，几人脸青鼻肿，抱手的抱手，抱腿的抱腿，满地打滚，不敢哀嚎。
“还不快滚！”几人满脸愁容，一瘸一拐抱着昏睡过去的黄皮青年，唯恐林正则叫住他们，向小店外拥出。
“我做得还不错吧？”林正则献媚的看着杨素素。
“不错不错，孺子可教，很有潜质。”
“什么潜质...”
“不久你就知道了。”
林正则暗念着杨素素无趣，有什么话藏着掖着，还打哑谜。
老人虽高兴那几位小痞子被如此教训，但害怕林正则二人因此招惹到东灵山，惹来麻烦，额头上又多了几缕愁纹，好心道：“小哥，你们快走吧，这几人作恶惯了，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虽然他们实在可恶，但你教训了他们，实属有些莽撞，万一照来东灵山的仙人，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哪是对手啊！”
老人心肠不坏，现在还担心二人的安危，林正则笑道：“老伯，没事的，吃完饭我们就走。”
片刻，老人便端上了饭菜，两叠馒头，两叠野菜，还有半只烧鸭，色香味俱全。林正则肚子不争气咕噜噜叫了起来，这几天，几乎顿顿吃兽肉，不觉也有些腻味了，眼前简单的素菜，让他食指大动。
他快速拿着碗筷，拿着雪白的馒头，狼吞虎咽的吃着，相对林正则的样相，杨素素文雅了很多。
“慢着吃，可别咽着。”老人又从厨房端了两碗菜汤，林正则接过饮了一口，夸赞不已“老伯，你这手艺真是绝了，连普通的野菜也弄得如此可口。”
老人谦逊的摇了摇头，整理着刚刚被踢翻的桌倚，拿着抹步擦拭着桌面，道：“只是你们二人太饿了，所以才会觉得这粗茶淡饭可口，其他客人进店后，知道只有这些个素菜，便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那他们可真没眼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