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卿沉默了片刻，“那你为什么只学皮毛呢？”
“学而不精，精而其用，没那份才情，也没那份闲情，不想涉足太多，勉勉强强凑合就好。”
“呃？”月卿笑道：“我觉得你很聪明。”
“哎呀……被你发现了。”晓画坐下，徐徐道：“不过比别人看得看开些，人无论身处何处，千万要明白自己的身份地位，树大必招风，越有用的人，下场越惨，这是天理，可惜……还是被上天发现了。”
一副上天就是这样的神情，稀疏平常的语气。
月卿眸光闪过一道异色，黛眉一蹙，“比如？”
“灵澈。”晓画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伸手去捞月光，抓不住，“这世上最愚蠢的错误都是聪明人犯的，因为聪明反被聪明误，而人总喜欢自以为是。”
一刻的沉默，月卿轻嗯了一声，道：“貌似你说的很有道理，未想到小小年纪的你就把事情看得怎么通透，这天衣会选你，我挺不服的，现在我忽然有点明白了。”
“哦？”晓画自己都还没想明白，她听了自己说几句话就清楚了。
月卿笑道：“因为你看似有贪恋，实则务求无欲。”
晓画笑了，倒觉得眼前的月卿更有意思，问：“何出此言？”
月卿莞尔，道：“修真修道，说来说去，不过追求自己所坚定的真道，活了几十年，不能说看过多少人，但你是我看过第二位最特别的人，因为你很坚定自己的道路，有很多人修炼修了一世，直到坐化的那一天都一门心思在修炼上，可就未能堪破真道境界，重新步入五道轮回。”
“修真人士大多想让自己变强，法力超群，最好到至尊无上，顺为凡，逆则仙，所以大家都知道必须斩情丝，断欲念，反排自己的命格，为的就是能化神登上九重天，达到寿与天齐的境界。”
“心念成魔，有多少修真者因欲念被反噬，堕入魔道，是神是魔也不过缘由心生，心生如何，便注定将来的路会如何走？”
这话也不错，晓画赞许，忽然想起她与少阳曾共闯地府，问道：“听说你会占卜，是不是把我的命也占卜了，我将来可能当富婆呢？”
月卿一笑，摇头道：“很奇怪，你的命，我算不出来。”
“宝宝的呢？”
月卿依旧摇头。
“莫非丰少阳的，你也算不出来吧？”
“他的算出来了。”她明眸微黯，“但是他的命格很奇怪，即便人看到也猜不出什么意思。”
“什么？”晓画好奇问道。
月卿说道：“墨玉破碎风飘絮，尘世浮现雨打萍。”
“墨玉破碎风飘絮，尘世浮现雨打萍？”晓画重复了一遍，左眼眼皮一跳，心中升起一股淡淡的哀伤，询问月卿大半夜的来这里干什么？
月卿才想起正经事，“我被掌门请来监督你的进展的。”晓画一笑，重新躺下，三两句她便打发了月卿，凝神看着月光射下的浮尘，处处是尘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