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爸在位上这么多年,怎么可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谭老夫人当过兵,自然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她拉着谭冥,手不停的抖。一向刚强的她,眼眶不禁湿濡了,强忍着,才没有在外人面前哭出来。
“振业就要退休了,你说弄出这种事来,万一要是澄清不了,对你以后的发展也有影响啊!”谭老夫人两边担心,她知道,谭冥最喜欢的还是当兵,官场真的不适合他,看他在家的懒散样子就知道,要是把谭冥放在官场,估计这辈子也就是个小小的副局了,还是靠关系进去的副局。
要是谭振业真出什么事,估计谭冥连个副局长都干不了。
“妈你放心,爸绝对不会犯这种错误,一定会查清的。”谭冥现在能做的就是安慰母亲,他相信父亲,那个在心目中神一样存在的人。
谭老夫人张了张嘴,没有说话,谭冥知道母亲想说什么。只是怀疑,口说无凭,说出来有可能还会招惹祸端。
在这个档口,谭振业要是下去了,最有利的是谁?不言而喻。而且,谭振业一生正直清廉,做事就是论事,不讲情面,得罪了不少人。
韩道飞就不同,他圆滑的很,与每一个人都相处的很好,起码表面上是很好的。不像谭振业,如果出了属下出了差错,教训起来,毫不留情面。
在总参二部里,谭振亚与韩道飞就是一个白脸一个红脸。
谭冥好不容易安慰下谭老夫人,一个人站在阳台上,手中点了烟,看到乔芊羽推门进来,举到嘴边的烟放下。乔芊羽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他,脸贴着那曾经给她支撑和力量的后背,“伯父一定会没事的。”她相信,清者自清,从谭冥不喜欢在暗地耍手段的品性,就能看出,谭振业也是一个刚正不阿身正影直的铁汉子。
只是,这次若真是有人陷害,实在是高明。他没有陷害谭振业收受贿赂以权谋私,陷害的是工作失职。这对一个老兵来说,如此第几不可饶恕的错误,是一辈子抹不掉的黑,是奇耻大辱。
谭冥拍拍交叠在胸前的手,他从小在父亲的羽翼下长大,从来没有想过父亲有一天会突然掉下来。他终于明白了父亲的苦心。
磨练他,培养他,不是为了那可笑的家族争斗,而是为了他的将来,为了他的前程。
“没事,我给爸的老战友打过电话,能帮上忙的,他们一定会帮。”是在安慰乔芊羽,也是在安慰自己。
谭老夫人忧心谭振业,也没有心思去挑乔芊羽的毛病。芊羽知道老人家心情不好,尽量照顾周到,刘妈也把照顾老夫人的活交给芊羽,给她表现的机会,老夫人虽然脸色不好看,倒也没说什么。
谭冥把这些都看在心里,他曾发誓不会让芊羽为了自己而受委屈,现在,还是受了。他从来不舍得让芊羽端茶倒水,现在,几乎所有的活都是乔芊羽一个人在干,刘妈陪着谭老夫人说话聊天。
“好了,你也别忙活了,看得我头晕。”谭老夫人哪能不知道他们的心思,显现小殷勤就想让她接受她?不说谭家的地位,就算是谭振业出了事,乔芊羽还是配不上她儿子。再说,若是谭振业真出了事,谭冥的婚姻那就不能由着他自己了。有时候,家族联姻,是被逼的。逼得是孩子,也是父母。
乔芊羽听话的把茶放下,站起来,坐到一边。
现在,谭振业的事,能动用的人,都用了,只是,总是感觉哪里不对劲。好像暗中有一只手在操纵着。其实也不奇怪,这个位子,多少人虎视眈眈地盯着,谭振业又不会与人交好。
他在位上,许多人都想捞好处都捞不到。本来,只靠国家发的那几个工资哪够花的,现在的人,就是个小小的公务员都有钱可捞,他们占着那么好的优势,就是因为谭振业太过刚正,却不能发大财,现在好不容易被弄下去了,当然是欢喜的多。
找的几个首长只说尽力,不是自己的事儿,谁也不想趟这趟浑水。
还好有人怕谭振业会回到原来的岗位重拾权力,所以,对他的待遇也还是不错。有谭老夫人在谭宅,总是会感觉压抑,乔芊羽去了陆夫人那里。从陆夫人认了乔芊羽这个外甥女儿后,就在谭宅附近买了房子,两家来往起来也方便。
现在,乔芊羽的花店交给了陆夫人,有事情做着,陆夫人放在先生身上的心思也会被分散,心情也好了不少。
“芊羽,看看我插的花怎么样?”陆夫人端着刚插好的花瓶过来,她从小就学过。以前,家里的花都是她自己插的,先生走后,就再也没了那个兴致。
“很好呀,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是专业的呢。”乔芊羽摆弄着花儿,心不在焉。
现在,她的身份暴露了,虽然有着韩式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但是想要搬到韩式,还是不可能,报复韩沐风的计划陷入了僵局。这一局没有打开,谭冥的父亲又出了事。
陆夫人看出乔芊羽的心事,这个孩子就是太实心眼儿,别人对她好一点,就对别人掏心掏肺。谭老夫人对芊羽的态度她是知道的,这芊羽现在就是她女儿,看到谭夫人这么对芊羽,陆夫人气不过,却是不能不管。
“你也别担心,谭振业干了这么多年,不会没有一点根基,大不了就是调查下,关几年……”
“不行,那谭冥怎么办?”乔芊羽一听陆夫人这么说,急了,这要是坐实了,可是大罪。
“你呀,还没嫁过去呢,就只想着谭冥。”陆夫人湿着的手点了点乔芊羽的脑袋,手上还沾着花汁儿,点在眉心,如一颗朱砂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