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四妹妹,你这宫里声势浩大啊,这是在干什么呢?”太子一进门就看到这样一幅杂乱不堪的场景,忍不住说了一句。
含月瞧见太子哥哥来了,赶忙丢下一堆衣服急匆匆走过去,亲切地挽着他的手撒娇。
“太子哥哥来的正好,快,我叫膳房准备了你最喜欢的吃的桂花蒸栗糕,快过来尝尝!”她挽着太子的手就往她的内宫走去,一点也没在意男女之仪。
不过他们本就是亲兄妹,同是出生于皇后的肚子里,就算过于亲密也不会叫人多说闲话。
含月拉着他坐下,亲自为他倒了杯好茶,再把早就准备好的糕点奉上,摆在他面前。
太子用手探了探,发现糕点还是温热的,显然是早就猜到他要来而准备好的了。
“哎呀墨迹什么,快尝尝啊!”含月双手撑着小脸蛋眨着大眼睛看他,催他赶快试试味道。
太子笑了笑,拿了一块乳黄色的糕点浅尝一口,味道清甜香浓,点了点头,味道还不错。
“无事献殷勤,说吧,忽然对本宫这么好可是有什么事又要拜托哥哥了?”太子放下糕点,直言道出她的心思。
含月羞了羞脸,扭捏地推了他一把:“太子哥哥说什么呢,难不成含月以前对哥哥不好吗?”
太子被推了一个踉跄,扶了扶身子站起来做出一幅要走的姿态:“既然没什么事,那本宫可就要去找父皇汇报一些事了?”
说着,欲要离开这里,含月哪里肯依,赶紧挡着他不让他离开,又给他捏了捏肩膀,推着他坐下。
“哎呀好了好了,太子哥哥就知道打趣我,妹妹不过就是想知道那人答应去了吗?”含月说的模糊不清。
太子明知故问道:“那人?那人是哪人?”
“太子哥哥,你在这样,妹妹可就不理你了!”含月嘟着嘴背对着他,看样子是有些生气了。
太子一瞧,可不敢逗弄她逗弄的过了头,伸手转过她的身子,这才正经道:“好了,父皇下的请帖他能不答应吗?放心吧,你就打扮的漂亮点准备迎接晚上的节宴。”
听到自己想听的消息,含月嘟着的嘴巴这才消下去,正想再问问一些细节问题,几个宫女却在这时拿着一件衣服上来。
“公主,御衣坊已经将衣服送来了,公主现在可要试试是否合身?”这首的宫女将衣服送至含月公主眼前。
太子见状,也不方便在此逗留,他站起来摸了摸含月的头:“行了,你就好好准备吧,本宫还有事就先走了。”
“恭送太子殿下!”宫女们异口同声地送他离开。
等到太子走了后,含月这才把目光放在眼前这件上身绣着彩蓝分皮琵琶袖缠枝牡丹纹金锦,下身裙是湖绿茸线八仙祝寿图缂丝水裙。
含月迫不及待地穿上试了试,镜子面前的她有着白嫩的鹅蛋脸,眉下是眼若流星的眸子,浓密柔润的长发,细细看去这人便是玲珑剔透。
在穿上那华贵不失礼节的绢纱琵琶金纹裙,整个人就像是一个刚刚成熟散发着诱人光芒的蜜桃!
含月满意的点点头,今晚她就要做画舫上最亮眼的女子,她就不信那人会不对自己动心!
…………
再看太子离开后,他直径去了皇帝的养心殿,一脚踏入,发现三皇子和国相终权也在其中。
“父皇!”太子殿下先是拜了拜龙座上的的楚皇,而后有转身朝着国相和三皇子相互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赢儿来了,如何,请帖送到没有?”楚皇坐在龙榻上问了一句。
太子点点头,又恭手道:“回父皇,江南皇舫也已全部准备好了,不知父皇何时登船?”
江南皇舫是大楚皇家独有的画舫,只有皇室中人才配乘坐,而一年一度的七姐诞早就已经准备好了皇舫,就等着今晚的到来。
楚皇点点头,而后又摆手叫众人推下,国相和三皇子两人早就讲事情汇报完毕,见皇上此举,他们也没说什么就自觉退下来,殿内就剩下太子和楚皇二人。
太子见状,心知父皇肯定有要紧事和自己说,他想着,面上的表情也逐渐严肃起来。
“父皇,可有什么要紧事吩咐儿臣?”太子先开了口问道。
楚皇揉了揉眼角,放下手中的奏折看了太子一眼,“今晚就是七姐诞了,你妹妹也已经到了成婚的年纪,朕想着要不要接着今晚的节日顺便帮含月指点婚事。”
太子和含月本是一母同胞,两兄妹的感情向来不错,所以楚皇才想着要和太子商量商量此事。
含月也是他的心头肉,是他为数不多的子女中特为宠爱的一个公主,在这亲事上面,他作为父皇定然是尽量满足自己女儿心意的。
太子听闻后,垂眸想了想,他刚刚才去看过含月,怎能不知道自己的妹妹早就倾心于那南璃亲王,正好这会父皇问起她的亲事,他不如顺水推舟。
心中想着,他又抬头看向楚皇,道:“父皇,儿臣来见父皇之前去过四妹住处,发现四妹正大张旗鼓地为今晚的节日做准备呢!”
楚皇一听,浓黑的眉毛微微上,略有惊讶:“哦?平日里她不是最不喜欢这种节日的吗,怎么今日她这般异于平常?”
听到父皇问他,太子微微一笑,顺势而道:“妹妹还缠着儿臣好一通打听那段王今晚会不会去鱼州湖呢。”
听到这里,龙坐上的楚皇有些坐不住了,他站起来走到太子面上细细问道:“难不成含月竟对那段弋动了心?”
太子面带笑意的点了点头,继续道:“我观着妹妹对那远道而来的段王确实不一样,父皇想想前些时候在接客宴上,妹妹是如何看那段王的。”
楚皇听了,好似低头想了想,那日含月的舞蹈又浮现在他眼前,回忆了一番才发现自己的女儿原来还真的对那段弋动了心。
“哈哈哈,好好好,朕这会正愁给含月找不到好婚事呢,没想到她自己倒是早就有了打算了!”楚皇大笑,若这门婚事真的成了,那对含月来说是一点都不吃亏的!
如果含月和段弋成了的话,他不仅满足了自己女儿的心思,还笼络了和南璃国的关系,这一举两得的好事也难怪他高兴。
不过,楚皇笑容顿了顿,又问:“那段弋在南璃的关系如何,可曾有过婚配?”
太子闻言,他早有准备,在段子还没到达大楚之前他就把段弋的身世里里外外都差了个清楚。
“回父皇,儿臣曾调查过,那段弋在南璃身份特殊,父母早亡,小小年纪就世袭了亲王,而后十年时间在南璃屡屡立下奇功,赢过不少胜战,几乎没有败绩!”
“可以说南璃如今这般强大和段弋弋长年累月打下胜仗而离不开关系,周边的一些小国根本不敢进犯,最重要的是,他还不曾有过婚配!”
太子简单说了下段弋的身世,说起来他自己也有些佩服段弋,小小年纪就能屡立战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楚皇听了,面上的笑意愈发浓郁,要不是碍着段弋的身份,他恨不得现在就下旨赐婚!
“好,既如此,那朕就为此事做主了,你回去也和你妹妹窜窜气,让她今晚也有个计划,别再像平日那样行事毛躁!”楚皇大手一挥,含月的亲事就算是先暂时定下,有了个粗显眉目。
太子拱手领命,随后又交代了些今晚节宴的琐事后就主动告罪离开了养心殿。
——
七月七日,这一天的时间似乎过的快,日幕很快降临,天色也逐渐擦黑。
这一日的晚上不同于前些天,天色才刚刚擦黑,过往的街道上就已经灯火通明起来,不少商贩都在街上挂起了灯谜供人猜谜。
段弋他这时正带着终卿和清风等几个侍卫行走在络绎不绝的街道上,今晚的邀宴他没有带上姚影,两人身份不同,段弋没必要带上他。
由于段弋容貌过盛,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堵塞,他出门前就带上了面具,整张脸就露出一双眼睛一张嘴,其余的全被面具遮的严严实实。
可就算这样,街道上也还是有不少人频频观望,或许是男人的气势过于强盛,身旁的行人只是驻足观望,并没有敢上面搭讪的。
段弋眼神微冷,一言不发的走在街道上,他本来想乘坐马车前往鱼州湖,但想着面前的小姑娘应该会对这节日有好奇心,所以硬是带着一批人徒步前往。
如他所料,终卿的确对街上的各种小吃摊位和其他没见过的东西充满了好奇,一路上走走停停,终卿每在一个摊位前停留一刻,他们就原地等待一刻。
还好出来的早,距离楚皇下帖赴宴的时间还有一个多时辰,他们根本不急。
“哎,那里有灯谜,走,快过去瞧瞧!”终卿正拿着一串刚买的糖葫芦指着前面一个摊位,她说完后就兴奋的独自跑过去观望。
段弋没说话,脚步很自然的跟上女人的步伐,那猜灯谜的摊位前围了许多人,终卿像条泥鳅一样一溜烟就滑到最前面。
段弋没挤进去,他只是站在最外围等着,眼睛一直没离开活蹦乱跳的女人,生怕她一个不小心就被其他人掳走。
“来咯来咯,瞧一瞧看一看,各位朋友们,本轮猜谜一共有五十个,若谁能全部答出或者猜对数最多的那个即可获得流烟舫的一夜游!”
摊位老板吆喝着,他面前摆放了一连串的灯笼,灯笼纸上写着不同的谜语,这是第一轮猜灯谜,灯谜数量不限,一柱香的时间谁解开的多谁就赢,报名人数规定五个,只要谁答出的多,谁就能得到老板的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