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公子留步!”正当终卿临走之际,三皇子开口叫住了她。
终卿回头,问:“三殿下还有何事?”
三皇子谦谦一笑,看了眼周围环境,邀请似的道:“这里人多嘴杂,不知本殿可否请公子到缘客居一座?”
终卿闻言,娥眉一挑,微微弓身道:“三殿下有礼了!”
“哈哈,公子,请!”三皇子伸手一请,邀她上了自家的马车前往楚京第一会客酒楼。
马车很快行驶到楚京的第一酒楼——缘客居。
终卿随着三皇子踏步而至,习惯性的,她下意识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这里的宾客并没有她想象中的多,在这大厅间只能看到几个散客坐着,大部分的来的客人都会被小二引到二三层的包间去。
“是三殿下来了啊,老规矩吗?”缘客居的小二见着三皇子进门就恭敬见礼。
三皇子点点头,小二会意,带着两人上了缘客居最高一层楼的“听松阁”会间,这个包间是三皇子常年专用包间,所以小二一说老规矩就带着他们来到这里。
两人进了听松阁,里面的布置倒是和包间名字特别符合,一进门就能看到一棵小松树,小二先是给他们上了一壶沥竹青,在准备了几壶热酒好菜就退下去了。
“秦公子请,这缘客居的茶水在大楚可是千金一壶。”三皇子亲自给她倒了杯茶,茶水清润带点竹色,闻之间还能感觉到一股竹叶的清香。
终卿接过:“谢三殿下!”
她作势尝了一口,入口香醇怡然,茶水到了喉咙口还会返回一股淡淡的竹香味,的确好茶!
只是尝了一口便作罢,终卿当下杯子,看着三皇子单刀直入:“不知三殿下邀在下来是有何事?”
三皇子呡了口茶,听她这般直接,他倒也不慌不忙道:“秦公子方才在琼林榭说太子殿下正和段王爷商议交换种植一事?”
终卿听言,心中了然,她猜到三皇子是为了这件事而来,所以脸上并没有露出什么意外。
她淡笑:“是啊,太子殿下还送了许多珍宝,叫我等感受了一番大楚的待客之道。”
三皇子听了她的话,心中讶异但脸上并无表现,他给自己倒了杯酒,似是漫不经心的说:“那不知,段王爷是何意?”
段王爷何意?当然是毫不要脸的接受了那些珍宝咯!
当然,心中这般想,终卿肯定不会真的这样说,和三皇子这样的上位者打交道,她得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王爷何意在下不知,像我们这样的属下哪里能窥探主子的心理?”她自嘲似的反问一句,脸上的表情似乎恨恨的,看起来像是不平自己这般被警惕在外。
三皇子眼里瞧着,喝茶的嘴角微微上扬,又道:“可本殿在御园宫的宴席上见公子的身份可是不凡呢,还记得当时本殿想打听一下公子的身份,却不料被段王爷反驳一口。”
“能容的段王爷这般维护的,又怎么会是一个平凡的属下呢?”三皇子说完,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一眨不眨的看着对面之人,不放过她的任何表情。
终卿被三皇子问的呼吸一窒,而后故作轻松道:“殿下说笑了,那哪里是维护,不过是王爷个性如此而已,实不相瞒,在下身无二两技,哪能得王爷看重呢?”
她自嘲似的语气说的半真半假,说完后还闷了一口酒,热酒冲劲十足,她一个没憋住硬生生灌了进去,辣的喉咙难受。
“秦公子没事吧,这热酒的劲可是实打实的冲,像公子这般一口闷的,本殿还是头一个见。”三皇子打趣了她一句,又拿起一小杯热酒慢慢饮下。
喝了一口酒后,三皇子语气顿了顿,试探道:“若秦公子可小使手段破坏商议结果,再为本殿引荐一番,那本殿倒是可以给公子谋个好出路,总不像公子一直呆在段王身边壮志难酬。”
闻言,终卿低头故作考虑一番,心中却在想着三皇子和太子之间的争夺,从表面上看,此次交易一事是由大楚皇帝交给太子去做的,按理来说这里面是没有三皇子插手的余地。
但是听三皇子刚才所言,似乎他并不想放弃,还想从中作梗插上一脚,想来是为了和太子争夺罢了,在大楚朝上,唯有太子和三皇子的呼声最高,两人暗地之间的交手定然极为激烈!
若是她能把这趟水搅浑,那之后想做什么事定会更加方便些。
想通之间利害关系后,终卿微皱眉头,故作为难的模样说:“殿下的意思我明白,但是我人微言轻,事成与不成……”
她还没说完,三皇子立马打断她:“成与不成,本殿都不会多说什么,反而会多给秦公子一番酬金,只希望秦公子尽力!”
听他这么说,终卿总算是放心,当下,她拿起一杯酒与他碰了碰,拍着胸脯道:“三殿下放心,在下定全力而为,只是这件事还望别让第三人知晓。”
三皇子一同举酒保证:“自然!”
二人在缘客居酒过三巡后,外面的天色也完全暗了下来,终卿见状,举起最后一杯酒一饮而尽。
“三殿下,天色已晚,在下就先行告辞了!”最后一杯酒下肚,脸蛋红彤彤的朝着三皇子一拱手,说完之后就摇摇晃晃地离开了缘客居。
在一脚踏出缘客居后,原本还一脸醉呼呼的终卿立马变得清醒无比,媚眼中哪还有一丝醉意,清醒地和正常人一般无二。
摸了摸脸蛋,还有一点微烫,现在天已经晚了,她必须赶快回忆晚苑把令牌还回去。
夜风微凉,一路快步回去,路上的微风已经将她的醉意吹散个七七八八了。
在忆晚苑门口处,终卿打开一丝门缝偷看了眼,发现没什么人后才静悄悄的踮起脚尖走进去。
很好,这么安静,看来没人发现她偷溜出去了!
终卿心中窃喜,带着侥幸的心理偷偷来到清风的房间外,里面没有烛光,说明人已经睡下了,她猫着腰偷偷打开门溜进去。
视力极好的她很快在木桁上看到清风的衣服,真是天助她也!
她像个老鼠似的静悄悄地走过去,把腰上挂着的令牌又偷偷放回清风的衣服里面,等到物归原主后,她心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此地不宜久留,正当她准备离开之时,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
“小家伙,本王的令牌好用吗?”
突然出现的声音立马让终卿愣在了原地,脑子忽然一片空白,她瞪大了眼睛仔细往声音方向一看……
“啊,原来是王爷啊,真巧,你也来看清风吗?哈哈!”她定睛一看,段弋就正坐在床榻上,一双凤眸似乎闪着光似的正看着她。
“是啊,真巧。”四个字,男人只说了四个字便别有深意的看着她。
终卿一动都不敢动,她头一次做坏事被人抓包,心中不免有些忐忑。
她听段弋只说了四个字后便没有下文,自己也不知道该不该接他的话,她愣在原地良久。
半盏茶功夫过去后,终卿憋不住了,她小心翼翼开口说道:“那啥,王爷您要是没事,那我就先下去了?”
她说完就在原地等着男人回应,但是过了许久都未听他说一个字,他该不会是睡着了吧?
如此想着,终卿大着胆子向门口的方向迈出一步,片刻后,发现段弋没什么反应,确定他应该是睡着了!
既然段弋睡着了,那她也就不方便就在这里了,像进来的时候一样,猫着腰就准备悄无声息地离去。
就在终卿的手快要碰到房门时,男人独特的声音又突然响起。
“小家伙,本王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就想走了吗?”
终卿的脚步一顿,伸出去的手立马收回来,僵着身子回头看着床榻上的男人,一时之间手足无措,像是偷吃糖的小孩子被大人抓包一样。
坐在床榻上的段弋半闭着眼,眼神淡淡地看着身体僵硬的终卿,说道:“ 五子棋,与三皇子相约,你这一天里倒是做了挺多事。”
忘了,都被他知道了,原来自己做什么豆逃不了他的眼睛!
“既然王爷都知道了,终卿只得任凭王爷处置。”终卿一脸懊悔的表情,那样子就像是被恶霸欺负的民女一样。
段弋被她那脸表情逗得嘴角不自觉轻扬,站起身来慢慢走过去:“慌什么,本王不过是问问你那令牌好不好用。”
嗯???
终卿心里打了个大大问号,不明白段弋为什么这么说,难道是想试探她有没有包藏祸心吗?
“怎么,那令牌不好用?”段弋见她不回答,又问了一句。
终卿回神,眨巴眨巴眼睛,赶紧道:“王爷我错了,您有什么惩罚尽管说吧!”
“错?错在哪了?”段弋心中好笑,面上却无一丝表情。
终卿可怜兮兮:“错在不该偷拿王爷的令牌!”
“既然你拿了本王的令牌,那你以后出去代表的就是本王的身份。”段弋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既没有怪罪她的意思,也没有要惩罚她。
终卿听着,摸不着头脑:“那王爷的意思是……?”这到底是要惩戒她还是就此了事,她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明白?
“本王的意思很明显了,天色已晚,回去休息吧。”段弋丢下最后一句话后直径离开了清风的房间。
这么说她是没事了?王爷也没怪罪她?
终卿心里疑惑想着,原地踌躇了好一会儿才确定自己是真的没事了,心中松了口气,大大咧咧的回了自己的房间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