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兵中君子;剑者,正直!”杨云锋手持一柄纤长的木剑,对着文黛潇严肃地说道,“持剑之人,当心正,身正,行正,方能为第一等剑客!练剑之时,便应秉承这三正之法,以浩然正气对敌,方为我正道中人!若是心不正,胸有邪念,使出的剑招缺少浩然之气,剑势威力自然大打折扣!”他言至此,语重心长地道,“所以黛潇,日后你修行之时,一定要胸有正义,要谨遵三正之法!”
文黛潇听着舅舅这番高谈阔论,不禁皱了下眉头,眼珠子里全是疑惑。“舅舅……”她嘟了下小嘴,小声地问道,“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啊!”
杨云锋闻言不禁微微一怔,随即洒然轻笑,微微摇头。“她这么小,哪能理解我这番义正言辞的话语?”他暗暗想道,于是轻轻伸手摸了下文黛潇的小脑袋,道:“舅舅是说,练剑的时候,应当胸怀正义……也就算决不能有任何不好的念头。”
文黛潇似乎明白了,郑重点头,道:“舅舅这么说,我一定会做到!”
杨云锋看着小姑娘纯洁的双眼,不禁目露欣慰。
他自己并非那等刚正不阿之人,持剑之时也并非全无杂念——自有自己的坚持和原则,不为所谓正义之道所束缚。但他不希望文黛潇这小女孩也如自己这般,他要让她从小就做一个正直的人,不做不正之事,不怀不正之心。
文黛潇毕竟是个女孩啊,不能让她背负太多,不能让她成为下一个自己!
这时顾神飞进入院中,看着正在教导文黛潇的师兄,不禁怔了下,面上露出分踌躇,欲言又止。
“师弟!”杨云锋注意到他的神情,于是放下手中剑,对其说道,“可有什么要紧事?说出来吧,不必顾忌太多。”顾神飞现在已是杨云锋的师爷,一天要替杨云锋处理许多事务,时间紧张,因此一般无要事不会轻易面见杨云锋。此刻他突然出现,还一脸踌躇,分明是有重要的事情埋在心中,欲说却又难以开口。
顾神飞便不再犹豫,轻轻吐口气,而后开口道:“师兄可知这些日子里水师妹的行迹?”话落犹觉言语不够,于是补充道,“这几个月来极少见着她!”
“原来你是为这事而来。”杨云锋闻言淡淡一笑,仔细打量这个年纪不大的青年,仿佛看见了数年前的自己,于是脸上出现分怪异的笑容,道,“不必担心,她在番禺认识了些朋友,经常与他们相聚,因此很少在府中滞留……你若有心加入他们,我可给你一段假期,你看如何?”
顾神飞见杨云锋不但不焦急,反而打趣自己,不禁紧紧皱起眉头,道:“师兄,我是给你说正事!水师妹这些日子不知道同什么样的狐朋狗友混在一起,我担心……担心那些人对她不利!”
杨云锋却不以为然,道:“师弟是真的多虑了,水师妹又不是小孩子,用着我们管吗?何况这些日子以来她的心情比以前好了许多,你没看出来吗?分明是对她好的事情,怎么到你口中就成这样了?师弟啊,我说你就是疑心太重了!不要胡思乱想,好好做好手中事情,好好修炼便可!”
顾神飞闻言脸上露出分焦灼,不停摇头,却不知道用什么言语来回答杨云锋的话,只好说道:“不行,我不能不管,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诶!年轻人就是这样!”杨云锋又想起许多年前的自己,不禁感慨,道,“随你了,你的事情我也不管,若你有什么担心的,只管照自己所想的去做就是!顾师弟,你要清楚自己是什么人,如此犹犹豫豫踌躇不前还在这里征求别人的意见,算什么大丈夫!”
顾神飞听他这话,顿时愣了下,随后看出杨云锋眼中鼓励之意,隐隐明白了些东西,点头道:“师兄……教训得是,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话落转身即离去。
杨云锋看着他的背影,淡淡一笑,用只有自己听得见的声音说道:“年轻就是好啊!”
“舅舅!”这时候小女孩文黛潇轻轻地开口了,“刚才那位叔叔……好奇怪的模样啊!你们都说了些什么?怎么我都听不懂?”
杨云锋望着小外甥女清澈纯洁的眸子,不禁心生疼爱,轻轻抚摸她的脑袋,道:“这叫……男女之事……等你长大了,你就明白了!”
文黛潇似懂非懂,双眸中映出分淡淡光芒,轻轻点头。
杨云锋接下来又手持木剑向文黛潇说了一大通正气凛然的话语,小女孩年纪不大,着实难以理解,于是他便让她先将之记住,日后慢慢理解。“等你长大了,你就明白了。”他如是说道。
文黛潇每次听见这话,眼中皆会露出迷茫之色,但都非常懂事的点头,将杨云锋的话认真记下来。“舅舅说的话,准没错!”
杨云锋指点一二,之后若有所思,便叫来管家将文黛潇带回房间,自己则一身便装,走出杨府,化成道风,急速穿过番禺的大街小巷,而后在一处店铺外驻足停步,凝视店铺上那块书有“徐记”的牌匾,默不作声。
眼前徐记的这家店铺中顾客云集,好生红火,着实让普通人羡慕嫉妒。
几个月过去,徐记的生意越做越大,已经在番禺站稳脚跟,隐隐有成为番禺规模最大的商家之一的趋势。
这一切,自然得归功于杨云锋在暗中的支持,也得归功于徐福茗过人的能耐。
此刻一个灰色衣衫的中年人看见店外的杨云锋,不禁喜上眉梢,赶忙迎接上去,笑道:“原来是杨大……大老板,稀客稀客!我们东家已经在客房里候着了,还请杨老板随我进去一聚!”
杨云锋对这中年人的言辞颇为满意,目中透出分赞赏,点头说道:“好,还请林大掌柜引路!”
林姓掌柜连连点头,便将杨云锋领入店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