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道旨意,一连五道旨意从李公公口中发出,话语传入众臣耳中,众臣即便早有预料,听见圣旨内容后仍然有些讶异。
五道圣旨内容并不复杂,其一,接纳桫椤国为大华王朝属国,封桫椤国女王为“奉圣女王”,允许其派使团入京朝圣纳贡;其二,允许桫椤国与大华王朝通商,不向桫椤国商品征收任何税款;其三,封迦德摩为南洋公,总理朝廷与桫椤国之间的事务;其四,桫椤国负责与朝廷联手围剿海盗,还大洋一个清净;其五,赐桫椤国黄金百万两,绢帛一万匹,茶叶三千担,另赐桫椤国女王黄金十万两,锦缎三千丈,中原各色香料、女红共五百斤,瓷器五百件,除此之外还赐迦德摩京师府邸一座,黄金万两。
迦德摩听见这些赏赐,喜色溢于言表,急忙跪倒在地上,连连拜谢,用生涩的中原话说道:“谢主隆恩,谢主隆恩……”
圣上摆手,道:“爱卿,如今大华王朝与桫椤国之间的事情全全由你负责,莫要让朕失望啊!”
迦德摩连声道:“臣,必不负圣上厚望!”
圣上满意点头,接着对李公公说道:“李源奎,继续宣旨吧。”
圣上的话刚出口便引来一点小声的讨论,不少官员面露讶异,“陛下不是已经下旨了吗?为何还要下旨,难道就不能一起宣读?”他们窃窃私语,却还是弄不明白。
杨云锋则对一切了然于心,闻言暗暗叹气,心中泛起一点说不出的难受。
果然,李公公宣读的诏书与他有关,涉及的也是他私闯虚玄道玄天观的罪行。“杨云锋还不接旨!”李公公走到杨云锋身边,一口气宣读完诏书,然后低头看向杨云锋,却见杨云锋怔怔出神,并不接旨,顿时心生恼怒,厉声斥责道,“莫非是不把陛下放在眼中。”言辞自然是有些过分。
杨云锋回过神来,深深吸口气,向圣上跪拜,而后便接过李公公手中圣旨,道:“臣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平静安然地面对殿内众臣的议论。
群臣大多难以明白圣上的意思,对原本应是朝中红人杨云锋前去前线担当监军感到诧异,其中很大部分大臣从圣旨前后的词句中猜到圣上这诏书看似是给杨云锋肥差做,实际上却是在打压杨云锋,顿感不解,同时对杨云锋生出一分同情,特别是司空威一派的大臣,更是对杨云锋的离京倍感遗憾。
而又有一些知道杨云锋是司空威一派的重要人物的大臣联想到今日太子东宫失火,司空威入宫久久离宫也未公开露面的事情,隐隐嗅到一点阴谋的味道,暗想司空威恐怕已经失去圣上的宠信,即将失势,于是再开始思索自己是否要投靠太子,以免太子得势掌权之后秋后算账,对付他们。
面对群臣的诧异与同情,杨云锋轻轻叹气,却也只能平静地接受。他早知圣上的意思,对其旨意并不感到震惊,也无众臣那种讶异,倒是身边原本和李平欣谈得火热的玥儿在听见李公公宣读诏书后,立刻怔了下,随即侧首向杨云锋投来关心的目光,许久后才用带着分苦涩的声音说道:“原来哥哥刚回来不到三日,就又要离去了。”心里的难受从话语中透了出来。
杨云锋听见玥儿的声音,微微叹息,也不出言回答,静静地回到位上,斟酒自饮自酌。
忽然察觉到一点不善的目光,抬头向前直直看去,目光落在李丞相旁身穿尊贵服装的太子身上,看见他嘴角幸灾乐祸的神情,顿感厌恶,不免冷哼一声。
忽然觉得圣上让他离开朝廷去外监军,也不见得就是件坏事,至少可以暂时从朝廷两大派系的争端中抽出身来,至少不用再受太子的气了。
然而终是心有不甘,于是饮酒之时难免有些不快。
玥儿凝视着只顾醉酒的杨云锋,美丽的容颜上透出分担忧,却不知该说什么来安慰他。
杨云锋注意到玥儿的目光,随即投之以温和的笑容,随后用传音入密之法对她说道:“玥儿,不管我是否在京中,不管我去哪儿,我们始终是兄妹……我对你的爱,一分也不减。”
玥儿闻言,忽觉心窝里一阵暖意,自己的天空变得无比的明亮,忍不住让一滴清泪缓缓划过面庞。
于是不管周围人诧异的目光,轻轻用柔荑握住杨云锋的手,含泪道:“我也一样,不管哥哥在哪儿,内心的情都不移。”
杨云锋闻言,淡淡一笑。
随后的宴席便是在歌舞中进行。那迦德摩从桫椤国带来了不少绝色的舞女,纷纷在桫椤国宫廷乐师那带有独特外邦风情的曲子的伴奏下舞出各种中原人从未见过的动人舞蹈,一时艳惊四座,在场众臣无不拍手叫好。
就是圣上也不禁面露喜色,赞叹道:“好,甚好!”接下来便将各种珍奇物品赏赐给这些舞女。
舞女谢主隆恩,面上皆露出迷人的笑容。然而杨云锋却看见她们双眸无神,暗自心惊,道:“莫非她们是受迦德摩逼迫,前来中原献舞并非自己的意愿?”想到此,难免不对迦德摩心生厌恶。
只是圣上管不了这么多,只连番封赏,丝毫不考虑这些舞女的感受。倒是那迦德摩一脸贪婪,显然这些赏赐最后还是要落到迦德摩手中。
杨云锋将一切收入眼中,心里不平,也就没心情继续欣赏殿内的舞蹈,身前的珍馐,浑浑噩噩地度过这段难熬的时间,神情恍惚,竟完全不知道这段时间内圣上说了哪些话,其他人有何反应以及发生了哪些事情。
一场盛宴,终于即将结束。在圣上的示意下舞女皆退下,乐师皆停止奏乐,众臣起身,正欲山呼“万岁”而后鱼贯离开,却不料一个小太监急急忙忙地冲入殿中,在众人注视下扑到在地,向着圣上惊呼道:“陛下,大事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