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陪刘尘到场边休息时,嘉元院武试的第三试还在继续。但无一例外,上台之人感受到大院士的杀气之后,没有人能挺住几个呼吸之间。全数倒地不起,场外众医师和四位院士似是都已知道结果,早早等候医治各位考生。
这其中,撑过一个呼吸的考生,便都算通过了嘉元院武试,正式成为嘉元院门生,此等试炼,若不是通过前两试重重选拔,怕是要死伤无数,嘉元院武试,当真是名不虚传,怪不得每年只有十余人能通过。小白此时已无心在意此事,刘尘在大院士的杀气中坚持最久,身心所承受的压力和受伤程度远超他人,即便此时,耳鼻亦时不时会留下鲜血。好在刘尘腿伤已被枯木逢春医了个大概,接下来只要包扎好及时换药便可。小白此时手结冰晶悬于刘尘额头之上,希望寒气可以让减弱刘尘所受的心灵冲击。
“丫头,你的医术和水冰属性修为都让老夫感叹,当真是英雄出少年呐。”武试结束,问空院士来到小白身旁。“这个小子也是厉害的很呐,哈哈哈,老夫今日甚是开心。等下进宫便告知圣上此等喜讯,今年嘉元院人才济济,真是国之幸事啊!”
“院士,你可否为刘尘看看伤势?”小白恳请道。
“无须担心,此子元气充盈,老夫竟也有些捉摸不透,他的伤势卧床休养便可,所有考生之中,只有他向老夫打了一记风刃,你莫要小看了他呀,哈哈。”问空院士笑吟吟捋着胡子说道,似乎考生所受之伤都在他意料之中,同时看了看自己的掌心,一道伤痕于掌心浮现,正是刘尘风刃所伤。按理说,这一击绝不可能让大院士受伤,但问空院士亦是第一次见有人可以在他杀气威压之下打出一击,心情大悦,竟毫无元气防备,兴致勃勃地以肉身接了这一记风刃。
“丫头,你的枯木逢春从何处学来?”老院士问向小白。
小白未有隐瞒,将枯木逢春的法诀拿出递给院士,说道:“这本法诀是我偶然从商行买来的,本以为是破烂一本,但没想到竟是枯木逢春,我本就是医师,故情不自禁的修炼起来。”
大院士读过法诀之后,语气轻松了不少说道:“原来是一本残卷,无妨无妨,来罢,你随老夫进宫面圣,此子无须担心,院内医师自会照看好他。”
说罢,小白凭空被托起,随着问空院士,一齐来到藏云鹤的背上,向嘉元皇宫飞去。
藏云鹤翱翔于云海之上,云波缭绕,日光绚烂,宛若仙境。
“丫头,于藏云之背,翱翔天际,是不是壮阔十分,哈哈,常人可没有这般待遇。”
小白因并未感受到大院士的杀气,而大院士言行又颇为轻松,并不拘束,也就放松下来,点头应道。
嘉元皇都之大,以藏云之躯,亦是飞行了一炷香有余方才抵达皇宫,若是常人步行,怕是要走两三个时辰。皇都金碧辉煌,壮丽万分,嘉元传承近千年,根基深厚,这从天上俯瞰整个皇宫,当真是震撼人心。
藏云落在一巨大庭院之中,庭院内鸟语花香,种着许多金盏花,贵气十足。庭院之中还有一湖泊,湖心小筑中,正坐着一人,周围之人均站在身旁服侍。此人正是嘉元皇帝——嘉元古。
小白随着大院士步行至庭中,大院士行国君跪拜之礼,小白身后亦是赶快照葫芦画瓢跪拜起来。庭院之中,除了皇帝,国师亦在一旁,还有一人,似是医师打扮。
“问空,快起,我说过你我无需大礼!”嘉元古声音深沉清晰,话语之间,似是能直接说到人心里。
“陛下,老夫今日来此有一喜讯想告知陛下。”
“哦?快讲于朕听。”
“今年嘉元武试,人才济济,通过第三试的考生,足有十八之数。”
“哈哈哈。”嘉元古笑声响亮,“当真是喜事,吾儿已年满十八,亦是参加了武试,不知他表现如何,问空兄你没有手下留情罢。”
“老夫自然不敢懈怠,嘉元双天资聪颖,金属性更是天赋异禀,方才第三试,亦是在老夫手下,坚持了三个呼吸。”
“哈哈,双儿自幼便勤奋修炼,总说着要为我分担,保家卫国,朕心甚慰!”
“原来那金属性之人乃是当今嘉元皇子!”小白心里想着,不露声色,安静地站在大院士身后。
“犬子之事,有劳问空兄多栽培了。”嘉元古话锋一转,语气沉静缓慢,但威严之势已让小白有些许紧张:“你身后女子,就是偷窃水决:枯木逢春之人吗?”
小白这法诀并非偷来,听罢皇帝一言,深知已有误会,额头微汗。大院士说道:“哈哈哈,这说来,更像是一场机缘。此女亦是通过嘉元院武试的门生,她机缘巧合得到了一本枯木逢春的残卷,卷中只记载了以元气治愈伤患的法门,并无后续隐秘要诀。”说罢,大院士便将小白的残卷交于那位皇室医师。
“残卷?枯木逢春还有后续要诀?”小白心头疑惑。
皇医读过法诀之后,向嘉元古躬身说道:“陛下,正如大院士所言,此诀只是一门残卷,并未记载法诀高深要点。”
“哦?如此说来当真是有世外高人遗留了残卷在外。”嘉元古说道。
“陛下,不可大意,万一此女故意藏起法诀中的隐秘,此事关系重大,不可放虎归山。”国师突然在一旁觐见道。
小白不知自己学得一门医治他人的法诀为何会被说成放虎归山?国师一语,亭中气氛陡然严峻了起来。
就在皇帝与大院士沉思不语之时,小白突然说道:“陛下,我自四岁起于母亲学习医术,现如今已十二年了,草民不知为何枯木逢春为皇室机密法诀,不能传于民间救治百姓?”
小白一言,震惊四座。于皇帝威压之下,竟还敢口出此言。
但亭内沉重的气氛,竟被小白莽撞一语化解,嘉元古与大院士朗声大笑起来,而国师在一旁沉默不语,此时小白有些愣住了,不知所措。
“此女一言,朕相信她定是不知枯木逢春的法诀隐秘了。”
“陛下明鉴。”大院士拱手说道。
似是被小白一言逗得开心,嘉元古见小白疑惑的表情,笑着说道:“哈哈哈,你有所不知,水决:枯木逢春,为何只是流传于皇室而不传于民间医师,正是为了保护民间医师!”
嘉元古一言,小白更是听不懂了,不把治病救人的法诀传于医师,是为了保护医师?这是何意?
“告知你也无妨,已入嘉元院,未来就是嘉元国之栋梁。你手中的枯木逢春只记载了这法诀的一半,是用元气治疗他人。枯木逢春的后半卷,乃是用医师自身生命救治他人!”
听完嘉元古这席话,小白神情一震,竟颤抖地后退一步,眉头紧锁。
“想必你已清楚,性命之忧时,为了活命,任何人都会做出目无王法之事。若民间医师会了牺牲自身性命救治他人的法诀,可还有命活?”
小白想到此处,已是额头冷汗直流,她脑海中闪过姑母被恶人劫持威逼施展枯木逢春耗尽生命的样子,不禁摇了摇头静下心神。
见小白的样子,嘉元古说道:“此事已完了。问空兄,你可带她先行退下了。”
大院士行礼之后,便带着小白返回嘉元院了。亭下,只有嘉元古和国师两人。
“国师深思熟虑,好在只是一场误会。”嘉元古倒着一杯茶,说道。
“为陛下分忧正是我……”国师尚未讲完,嘉元古冷声道:“定元珠遗失之事,有何进展?”
手中茶壶水流入茶杯之中,国师猛地跪在地上,说道:“臣已派隐阁全数出动捉拿三默贼,虎口镖局之人亦在追查。”
茶杯已斟满,嘉元古放下茶壶,茶壶与桌面接触的清脆声响,让国师身躯又低下几分。“尚无进展是吗?”
嘉元古喝完杯中茶,双手去将国师扶起说道:“还望国师加紧找寻。虎口镖局办事如此不利,劫镖存活的那名镖师抓回宫中。其余人无需我多说。”
国师抬起头来之时,已是满头冷汗,立刻领旨说道:“遵命,臣定即刻捉拿三默贼归案。”
嘉元院中,刘尘猛地惊醒,周身元气爆发,将身旁之物皆吹飞开来,喘着粗气,警惕四周,显然是依然沉浸在大院士的杀气威压之中。周围的医师似是早有经验,离着刘尘远远的。待刘尘稳定下来,才上前去递出汤药。
刘尘神情不定地接过汤药,突然问道:“小白呢?”刘尘昏倒后自然不知小白用枯木逢春救治自己的伤口,以为小白也会受到大院士杀气的威压,担心小白的伤势。
“她没有受伤,你不要多言,喝了汤药,继续休息。”医师冷静地说道。
刘尘扬起脖颈,一口喝了汤药,正要起身,不知是汤药的原因还是杀气威压仍在,刘尘又无力的倒下昏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