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秘的电话刚挂断,小白的手机响了,他接起来一看,是陈美丽的。
“白老师啊,你在哪呢?”自从上次被小白吼了她一下,她的态度是好多了。
“陈主任,我,我在学校呢。”小白听到这个女人的声音就心颤。
“你马上去趟校长办公室,找董妍媚取一份手稿。”陈美丽不容置疑地说。
“取什么手稿啊?”小白很不情愿。
“你到那里和她一说就行了,她知道的。”
“可是,我现在。。。不去行吗?”小白支支吾吾地抗拒道。
“快去。”
“哦,好吧。。。”小白无奈地应道,心里想怎么又是我。
他没好气地走到外间屋,拿起桌上的那份手稿就走。董秘赶紧叫住他:“校长,那个。。。”她指了指他手里的画册。
“什么?”小白语气颇不耐烦。
“您拿画册做什么?”董秘很奇怪。
“哦,我。。。”小白一时语塞,“随便看看。”
“看看可以,但是麻烦你不要拿出去好吗?等会有人要过来取。”
小白真想骂她两句,那个来取的人就是我啊,可是忍住了,无奈地放回桌子:“是这样啊,那我不看了。”说着又回到里屋。
他在里屋坐了一会儿,焦虑感越来越盛,想趁董秘不注意把画册偷偷拿走,可是董秘一直都在虎视眈眈地守护着那份画册,不给他下手的机会。等了20分钟,陈美丽电话又来了:“白鲁直你怎么回事,画册呢?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拿来,你干什么吃的?”
“哦,我马上。”小白冷汗直流。
最后他想到了一个调虎离山的办法,冲外屋叫到:“董秘书。”
“校长。”董秘应声而至。
小白装模作样地说:“有件事你马上去办一下。”
“是。”
小白随手拿起一份文件,递给她:“这份文件你立刻拿去复印,我现在就要。”
“好的。”董秘不疑有诈,接过文件刚要出门,又折返回来。
“校长。”她欲言又止。
“什么?”
“您确定要复印这份文件吗?”
“难道我的话还需要重复一遍吗?”小白语气颇为不善。
“可是,校长,这只是一份草稿纸啊。”
“啊?这。。。这个不用你管,你只要照我的话去做就行了。”小白不耐烦地答道。
“是。”董秘满腹狐疑地去了复印间。
见董秘走远了,小白一个箭步窜到外间屋,拿起那份画册,飞也似地跑下楼去了。
当他气喘吁吁地把画册交给陈美丽,陈美丽随手翻了一下就又交还给他:“你把这本画册转成电子文档。”
“啊,又是我啊。”小白沮丧地说。
冯盈盈幸灾乐祸地说:“白老师时来运转了,不做清洁工,改做文员了。”
肖金煜附和道:“可喜可贺。”
小白愁眉苦脸地拿着画册来到信息学院的复印间,这里有一台扫描仪,他把那手稿一页页地压在扫描仪里面做扫描。正好在这里打扫卫生的林阿姨在一旁冷眼旁观。
小白突然想起那件事还要再问问林阿姨,便把她叫到一边小声说:“林阿姨,十年前那个跳楼的女生,我这里有她的相片。”说着他打开手机,找到上次在谭校长家拍的那张相片,给林阿姨看。林阿姨首先看到了当年赤着身体的自己,怒道:“你这个小坏蛋,我不看。”
小白连忙解释道:“我不是让您看这个,你看旁边的那个女生。”说着他滑动着手机屏幕,可是他的这台xx手机卡顿无比,费了半天劲才找到。
“就是她。”他把照片上的慕紫依指给林阿姨看。
林阿姨睁大了眼睛:“还真是她啊。你这张相片哪来的?”
“是。。。从朋友那里考来的。”
“这是当年,我还在做模特的时候,最后一张合影。”林阿姨道,“之后不久,这个女孩就跳楼了。”
小白趁机问道:“你相信她是自杀吗?”
林阿姨警觉起来,头摇得像拨浪鼓:“我不知道。”
“后来这个女孩的男朋友也死了。”
“死了。”
“听说他死之前走访了很多有关的人。”
“是吗?”
“然后就溺水身亡。”
“也死了。”
“你相信他也是自杀吗?”
“我不知道。”
“他有没有来找过你?”小白突然问道。
“没有。”林阿姨被吓到了,惊恐地答道。这一瞬间的失态被小白看到眼里,他逼问道:
“他走访了很多同学、老师、有关的人,你是他们的模特,他不可能没来找过你。”
“没有。”林阿姨拼命地摇头。
“苏强找到你,问了你慕紫依被害的经过。”
“不,没有。”
“你告诉了他事实真相,然后他便被害了。”小白的语气咄咄逼人。
“我什么都没说。”
“慕紫依根本不是自杀,而是他杀,而你目睹了事情的经过。”
“我什么都没看到。”林阿姨声嘶力竭地喊道。
“不,你看到了,整个事件只有你一个目击者,你看着我的眼睛。”小白步步紧逼。
“不,不要说了,求求你。”林阿姨泣不成声。
小白见她已经接近崩溃,知道再问下去,她极有可能吐露实情。可是就在这个关键时刻,复印间的门被打开,范学高走了进来,两人马上停止了交谈。
范学高是来复印一份资料的,他奇怪地看了两人一眼,没有多说话,复印完就出去了。
小白想继续刚才的问话,可是林阿姨已经平静下来,冷冷地说:“我什么都不知道。”就去扫地了。无奈小白只好抱怨运气不好,这范学高来得也太不是时候了。他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只好继续扫描那本画册。一不小心,夹在画册中的一张纸掉了出来,落在地上。原来,谭校长交给董秘的这份手稿,本就是把画夹在里面的,其中有些是小幅的画,有些是对着画拍摄的相片,因为不可能把大幅的原版画作放在这里。这次为了扫描,小白把手稿打开了,于是其中一张小幅的画就掉落出来。
正好林阿姨扫地扫到这里,她弯腰捡起那幅画,递给小白,小白伸手去接。突然她脸色煞白,呼吸急促,手攥着那幅画不肯松手了。小白奇怪地向那幅画看去。原来这是他在谭校长家见过的那幅少女的人体速写,少女体态优美,一种青春的气息跃然纸上,但是由于是速写,只是简单地勾勒出了形体和五官的轮廓,面目尚不十分清楚。
“怎么了,你看到了什么?”小白紧张地问道。
林阿姨惊恐地盯着那幅画,颤抖地说道:
“慕紫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