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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在哪里见过

闹市在皇城的中心,不过并不在主道上,而是隔两条街。每逢初五、十五、二十五才会有闹市,其他日子,原是闹市的地方,是很肃静的,从这里经过的百姓通常都不会久留。

来逛闹市的,都是形形色色的人。有达官贵人,也有平民百姓,既有昂贵的物品贩卖,也有廉价的,所以一不小心就会买到假的。

看着琳琅满目的商品,叶无双看花了眼,刚才的负面情绪也随之抛诸脑后。她从一个饰品小摊捡起一对琉璃耳饰,在耳垂下比划了一下,转身问向兰蕙:“好看吗?”

兰蕙看了看,笑着点点头:“好看。”

她放下那对琉璃耳饰,又拿了一对碎花钿插在发髻上,问道:“好看吗?”

“好看。”兰蕙见她如此开心,自己也跟着开心了。

她又放下碎花钿,拿起了一支小巧些的芙蓉花样式的粉色花钿,转身插在兰蕙的垂挂髻上,笑着道:“好看,买了,”便转身问老板,“这个多少钱?”

老板呵呵笑道:“姑娘,这个芙蓉花钿十五文钱。”

叶无双听后,便准备从腰带取出钱袋,兰蕙却拦住她的手,将花钿拔了下来,放回原位。

兰蕙道:“叶姑娘,我不需要。”

“什么不需要,”叶无双皱眉,道,“你这个年纪正是爱打扮的时候,这花钿很好看,我说要便要了,你若推搡,我便生气了。”说着,又将芙蓉花钿插在兰蕙的发髻上。

一听叶无双说生气,兰蕙便不再拦了,道:“叶姑娘,稍等片刻,”然后向前走了一步,对小摊老板说道,“这个花钿十文钱,您爱卖不卖。”说着,放下那个花钿,转身搂着叶无双的手臂离开。

“诶诶,姑娘,我卖。”这刚转身,老板便马上松口了。

叶无双惊得张着嘴,没想到这个小妮子讨价还价的能力这么强,绝对有现代人的风范。

站在身后的两个男人也明显被兰蕙讨价还价的气势惊到了,愣是站在原地瞪圆了眼睛。

付了钱后,兰蕙拿起花钿搂着叶无双的手臂转身就走。回头看不见那个小摊后,她舒了口气,双手放在胸前自我安抚一番,然后道:“吓死我了,我还是头一次跟别人说价呢。”

岳清笑道:“兰蕙姑娘,你还真让我大开眼界啊。”

兰蕙的脸颊微微泛红,低眸羞涩道:“岳大人,您就别取笑我了。”

南宫澈看了看叶无双,道:“双儿姐姐,我们再往前走走看。”

叶无双欢喜道:“嗯,这闹市真好玩儿,什么都有,刚才我还看见那边有在瓷器上作画的小摊,还有做糖人的,不过稍微恶心了些,还有还有,还有刻木头的,呆瓜,你有看到上面刻的小木偶吗?呵呵,要是在木偶上面涂上颜料,肯定会很好看……”

南宫澈认真地听着她说,没有打断她。她说话的时候,眉飞色舞,眸子里闪着光芒,看样子是真的高兴。她的心情好,他的心情也便跟着好。

“叶姑娘,您看,那边围了好多人。”兰蕙指着前方道。

叶无双顺着兰蕙所指的方向看去,不远处的角落,的确围着很多人,道:“走,我们过去看看。”说着便牵起南宫澈的左手,朝人潮走去。

南宫澈因为叶无双牵着自己的手,这一刻觉得自己的身体轻飘飘的,由得她牵着自己走。

“这孩子怎能在这闹市里摆着这一具死人尸体,真是晦气。”

“你闻到了吗?这具尸体好像已经发臭了。”

“是呀,看样子已经死了三四天了。”

“哎呀,这烈日晒着,能行吗?”

“看他小小年纪,估计是没钱埋了,这才卖身。”

“南宫世子,不如你买了他,既为这小孩儿葬了祖母,又可以收了他当令弟的小书童,一举两得啊。”

说话的是一名身穿灰色长衫,头戴儒巾的年轻书生,站在他身旁的正是南宫亦怀。

今日在候府里闲聊无事,便约身旁的书生云清扬出来逛一下闹市,没想到竟遇上卖身葬亲。南宫亦怀清俊的脸庞,眉宇轻蹙,看着眼前这小小年纪的人儿,他甚是心疼。

这小孩看着与他的弟弟南宫晓星一般大,但处境大不相同。

这边,叶无双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挤进人群,她的右手依旧牵着南宫澈的左手,就算挤进人群似乎也没有要松开的意思。好不容易挤进人群里,却看见地上跪着一个小男孩,身前挂着一个牌子,那字写的歪歪扭扭,不过这种情形,根据电视上最常见的一种场景所推断,这小孩是在卖身葬亲。

这时,她的目光扫过躺在那小孩身旁的尸体,那具尸体身上盖着一张竹席。见此,她不由得皱起了眉,道:“这样的小身板将这一具尸体搬到这里来,也不知道费了多少力气。”说着,她松开了南宫澈的手,走了过去。

当她越靠越近时,一阵尸臭味扑鼻而来,她下意识地捂住了鼻子。

“这人是要做甚?”兰蕙身旁的一名妇女道。

其他人纷纷摇头,没有说话,只等着看热闹。

这时,南宫亦怀也注意到了叶无双,只觉得眼前这个女子看着熟悉,像是在哪见过。

叶无双在尸体前蹲下,那股尸臭味更甚,幸好在出任务的时候有接触过,算是勉强接受得了,也好在四处还算通风,不至于受不住作呕。她抬眼看了眼身旁的小男孩,只见他一直低着头,一动不动地跪在地上,如果不是看见他胸前有起伏,她还以为这个小孩也死了呢。

随后她掀起那张竹席,低头看了眼尸体,看了一会儿,脑海里浮现一个画面。是她,茶楼里的那位老奶奶,叶无双心道。

那看来跪在身旁的小男孩,应该就是这位老奶奶当时提到的孙子啰,没想到她跟这位老奶奶这么有缘,不对,应该是和这个小孩,上次也是因为老奶奶要给他买肉吃,才会碰到的,所以说,她跟这个小男孩有缘。

既然这么有缘,不如就帮小男孩一把。她起身走到岳清身旁,道:“岳大人,可否帮个忙?”

岳清道:“叶姑娘请讲。”

叶无双指着小男孩道:“我想帮这个孩子将他的祖母入土为安,老人家的尸体已经发福发臭,死者为大,所以我想帮这个忙。”

“这……”岳清看向南宫澈,等待指令。

南宫澈道:“既然是双儿姐姐想要做的,便是本王要做的,你尽管做便是。”

岳清道:“是,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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