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笛,你去休息吧,我等下自己处理”,待万笛点头之后,思枚打开了门。
将衣服挂在屏风上后,思枚踏进浴桶,看着窗外的景色,手无意识地滑过水面,抚过一个个花瓣。
“呵...居然感到了可惜”,这么多年来,还从未如此激动过,可惜?
可能是吧,自从披上这个身份,他就再没有了一天属于自己的快乐,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都给他定好了。
只要做的不对,就会得到父亲对他的惩罚,他也从最初的反抗变成了现在的接受,并学会了努力存活下去。
摸了摸自己的内心,原来他的内心还是非常憧憬。话本子里的故事他曾经看过,男子娇俏可爱,女子俊朗大气,两人幸福简单的过一辈子。
思枚苦笑着摇了摇头,他还在奢望什么,盼望谁能来解救他么。
站起身从浴桶阶梯走下,将头擦了擦,将屏风上的干净衣服取下换上,刚刚整理好他的中衣,转身朝屏风外走去,刚走出屏风,他停住了脚步。
房内何时坐了一个人,果然是他太放松了么,此人坐在棋盘的一面,正缓缓的喝着一杯热茶,这人是谁?茶,棋,他房内何时有了这些东西?
看了自己的衣服一眼,他盯了盯眼前之人,冷静的将屏风上的外衣穿上,忽略他微微发抖的手指,倒是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苏木端起一杯茶吹了吹,看了眼正在穿衣服的思枚,回神喝了口茶,这人有那么一点点意思。
思枚穿好了外衣,扫了一眼房间,走到棋盘另一面跪坐下。
‘刷’一声,苏木打开了折扇,放下茶杯,看了一眼思枚,“会下棋吗?”
思枚点了点头。
不管这人是谁,如此轻易的就来到了他的房间,也没有引起人的注意,肯定不是什么简单人。
“那来一局,啪”,苏木下了一子。
思枚看了一眼苏木,从棋盒里拿出一枚白子,往右下角下了一子。
“你可有把握”,苏木懒散地坐着,慢悠悠地摇着扇子。
思枚手里的棋子顿住了,这人...,放下一子,“没有”
苏木随意放了一块地方,“倒是坦诚,有了它你就有把握了?”
“没有,但是会有帮助很多”,思枚放了一颗棋子。
“有帮助么,你还需要几年”,苏木落下一子,收了扇子,敲了敲棋盒。
“不知”,思枚收回手,敛了敛眉,要推翻那些盘根错节的朝臣,还有父族的人,他确实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
“天下大势,你怎么看”,苏木继续落子,看着对面坐着的思枚。
“一半”,在他的眼里,现在就是每人得一半的机会。
“喔,一半,怎么个一半法?”,苏木眼神慢悠悠地看了眼思枚,三大国四小国,放开乐海岛,怎么算是一半的。
思枚继续落下一颗棋子。
“虽然竹兰国女皇已经继任了三四年,但是朝廷内有的是顽固不化之人,要想扩张自己的板块或者改善自己的内部政策,都有强大的阻碍”
“凤若国现在已由新的人选苏木登基为皇,女皇刚刚登基,对于一个国家的把控与掌握,也非常需要时间,扩大外部板块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时刻”
“而明溪国,现任女皇刚刚登基一年,就这一年里就已经传出了她多笔风流事迹,她爱美人胜过爱她的天下”
“她的大小事务基本交于了朝臣,虽然现在是有可以依靠的臣子可以稳定国家,但终有一天她会丢失掉臣子的信任”
“如此看来,三国时机都不算最好,那么三方的关系现在基本还可以持续平衡,现有的机会也是各取一半”
“四小国你不考虑么?”,苏木用折扇撑了撑自己的下巴,原来他说的是这个意思,不觉得有点简单么。
思枚抬头看着苏木,有些许疑惑,“四小国的实力不足与三大国抗衡。”
四小国,这几年他调查过,并没有什么具有威胁性的动作和能力,他们每个国的实力都不足以与他抗衡。
听到这句话,苏木只是挑了挑眉头,没有多说什么。
那四小国单个拎出来是这样没错,可是现在有人想联合一起行动,只等待着某一天能够吃掉大国然后均分板块。
不过,那些人是没机会了,她会在她们成长之前就先拿下的。
苏木拿着折扇拍了拍手,看着眼前坐着的男子,“那竹兰国内部,你觉得有什么法子能处理?”
思枚从棋盒拿出一颗棋子,听到这句话有点愣,自己的国么?
“竹兰国有推出多种新法,实施没多久就被大臣拦下了,如果要想改善内部情况,首先就要想办法推翻旧臣”
“最好的方式就是找到旧臣有问题的证据,让旧臣没有反应的机会就被拿下,旧臣一被代替,朝内得到换洗机会,国家就有机会变得好些”
“除了旧臣,竹兰国女皇还有父族一脉力量的干扰,要想将新法实施顺利,破除这个力量也是必要的”
“如果两种方法都不行,只能实施压制性的力量,有了军队的支持,就可以以武力进行压制,那么新法一旦实施,竹兰国一定可以获得新的生命”
新法当中有一条是思枚比较希望推出的,就是关于男子的问题。
在竹兰国内部,比其他国对男子的要求还要苛刻些,有些穷苦家庭只是因为生的是个男儿,就将其抛弃,一点也不会顾忌是自己的孩子。
他也没有和朝臣讨论将来让男子进宫为官,提升政治能力的这一个问题,只是希望让百姓对待男子更好一些,并不是男子就是没用的。
但是因为父族这边和朝廷大臣的双向压制,他根本没有机会能够将他想的内容实施出去。
如果要将他们彻底推翻,他只能暗地里去收集他们有问题的证据,只有等到证据确凿之时,他才能非常迅速的让那些人下台。
这次想要这个令牌,也是想将自己的势力扩大一些,他就能获得更好的力量和他们对抗。
一阵风吹来,唤醒了思枚的神思,他眨了眨眼睛,往房内看了看,对面已经没有人了。
什么时候走的,连热气都没有了,已经这么久了么?
看了一眼棋局,黑子白子成了一朵盛开的‘花’,思枚微凝神看了看。
这白棋有些是他下的,现在还在棋面上,黑白棋色已由她自己补充完毕,却形成了一朵花的样子,这确实是正常中的不正常的棋局,棋局还能这样走?
放下了手中的棋子,这人很厉害,也不知是什么时候走的。
他竟然如此放松的谈了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是因为芙蓉城内的环境么,在这里确实令他感到了惬意,有时都有些放空大脑,不愿想将来的事情。
思枚看着刚才风吹进来的窗户,起身想去将窗户关了,走近时才发现窗边摆放着一封信,将信拿起看了看,芙蓉花的印戳,这是写给他的?
将信打开看了看,越看下去越令他震惊,瞳孔也忍不住放大,拿着信的手也有些颤抖。
很久之后,思枚收了信,看着窗外的夜色,夜色微凉也抵不住他的心惊,这人几句话就给了他一个新的方向。
如果他操作得当,这个国就再也没有了阻挡,这让他内心也变得激动,思枚敛眉,下次相遇,他想认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