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嗐,果然不错!这月工账比上回升了两个数啊!不愧是你,出的勤!”李大平笑得合不拢嘴,皱纹也跟着一颤一颤的。
我扯了扯嘴角,“谢谢老李的夸奖,本钱可别少了就成。”
李大平愣了愣,复笑着,“那是那是,定不会像上回那样出错。”眼底划过的一丝愠怒却被我见着。嗤,怎么个事儿?做了还不让人提醒一番?还是。。。因为没能成功,而懊悔自己的粗枝大叶?呵呵,真有他的。
李大平小心翼翼地数着钱,像生怕我多拿几分似的。我也默不作声,仔细地盯着钱。大致数完,我忽而笑道:“老李你可得快点了,你的小春宵还在门口等你呢。”我指指门口,便见一个娇滴滴又柔弱的小女生穿着及其轻薄露骨的小短裙贴着墙,“平哥~~”
我不禁啧啧赞叹:“老李你可有福气了。”多性感的身姿多甜美的嗓音啊,不愧是[做这行]的。
软绵绵的娇人儿似乎让老李的心都化了,匆匆把完钱给我,朝那妹子走起。
我笑了笑,手往桌上挪了一寸。
“喏,我拿啦,数没错。”他一愣一愣地点着头,眼睛还在那女生身上游离。于是我快速地把钱放进腰包,准备溜开这是非之地。
走出门口几大步,我缓缓地呼出一口气。
“等等!”
老李突然喝住我,朝我跑来。气未呼完卡在气管半生熟,我艰难地回头,“。。。怎。。。咳咳、怎么了?”
我疑心他发觉了。
“我。。。我在你这儿落了点东西。。。刚刚没位置放我。。。我就先放你包里了。”他说话有些结巴。很明显有问题。但这并不能饱和我的紧张感。
“什么?”我看着地板问道。
“就。。。你、你还是让我找找吧。。。那个,背包。”
“。。。欸?哦、哦。。。”我忙脱下双肩包给他。竟然。。。不是搜我钱包?
然后他在我书包小格拿出了一个明粉色的小套子,复尴尬地看我一眼,“成了。”灰溜溜地往店里跑。
我的心还是有些慌乱。刚才真是怕极了他发现我抽多了点钱。想了很多个开脱,中不中用暂且不说,思绪繁乱,现在还不能完全缓过来。
我大步往宿舍的方向走去。圭池的夜晚总是令我心寒。明月不愿倾泻些许,星星也不愿点缀,天空黑蒙蒙的,仿佛笼罩着人心,又好像在助滋着罪恶和黑暗。
这是一个破败又腐朽的地方。
“哼,破事儿一堆多。”我不满的嘟囔着。
来到李大平和几个小老板合资租下的“高档”小区,我也不见得高兴几分。我太疲惫了,却明确地警诫自己,这里不是我的家。我绝不会甘愿寄生在这个地方。
在小区的大门下,我掏出腰包准备夺舍钥匙出场。作为一名妥妥的普通人,我特别向往大城市里有钱人的家境。
但是李大平他们可不赞同了。“哎呀这些有啥用呢,没点实在!你看看我们这小区啊,环境优美(就那几棵白杨树和老化的健身设施),安全设施完备(不知是网络不好还是坏了的一闪一闪的监控器),还有专业人士监管(经常打瞌睡的一名胖保安,经常和李大平花天酒地的经理),你难道不觉得这里很不错嘛?人工和智能的完美结合啊!”
“。。。”我可是去见过大城市的农村娃!别想坑我!瞳孔、人脸、指纹、声音识别什么的真的不要太高级,也可以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比如现在,我还得混乱地找着钥匙。
并不是烦浪费时间,主要是我还是很小女生心思。我的通病,疑神疑鬼,总是害怕这害怕那的。
小区着实令人忧心,一如既往的。昏黄的路灯实在太暗,并没有使我感到一丝丝温暖。“这怎么能称之为灯呢,并没有给我带来什么作用。。。现在就算乌漆麻黑的我也能摸出钥匙个好歹啊。啊,上个月要求报销的其余的路灯还坏着。。。老李满脑子想着小春宵吗。。。”我一边搜着钱包一边自言自语道,仿佛能得到安慰一般。
但是真的不经考验。23点左右,小区沉寂地可怕,我只能听到自己胡乱地找钥匙的摩擦声,还有阴冷的风掠过我耳边的声音。
“嘎----吱咯---”
手下的动作停了一停。
我身体不由得紧绷了起来,不敢回头。
小区回归寂静。
“又是那垃圾的老化健身设施,可恶啊必须得报销。。。。全给老子报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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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了一愣。
钥匙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