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声渐渐停下,阵雨过后,是空气中飘来混合着泥土的湿润气息。抬头望去,阳光有些许已经破开云层,洒落下来。不远处有一片隐隐的绿色浮现,在成片大厦中点缀出勃勃生机,那正是陆家嘴中心绿地。两人的步伐也不经意间往绿地走去。
梁老望着绿地,笑眯眯的说道,“一座城市的绿地就是这城市的肺,你看着片宽广的绿地,是不是让在这里工作的人们在繁忙之余有了一席喘息之地。”
“这一路走来,在滨江大道就可以看到满眼的绿色。沿江公园和中心绿地,真的是陆家嘴的神来之笔。让这片高楼有了生机!”思浦忍不住地夸赞。
“正是如此,在建设之初,我们就有这样的共识。陆家嘴绝对不能只有‘水泥深林’而没有绿荫。在整个上海没有一块街头没有围墙的公园。而浦东就要带个头,做第一块绿地给人们喘气用!”梁老得意地讲。
“在当时,有关领导反反复复和我们商量,就问我们有没有可能,能不能下决心,弄一个十万平方米的绿地。要知道在寸土寸金的陆家嘴中心,这个绿地意味着什么。我们的决定就是,要做!”
“我记得这个绿地做起来可没这么简单啊,”思浦沉声道,“当年这个块绿地可是有着近三千多户居民的棚户区,把这些人安置完可不是一个小的工作量啊!而且部分动迁户不相信政府的绿地计划,他们怀疑政府要把这块地卖给房产商,赚大钱。要挪走他们可不容易。”
“是啊,这些人也我们头疼不已。正巧那时候绘制浦东地图的同志来新区政府审批,我们领导就对他说啊,在地图,棚户区这里,你给我涂成绿颜色。绘制员就问,涂成绿颜色,就是绿地,叫什么名字呢?领导就说现在名字也没有,反正你就给我涂成绿色的!”梁老笑吟吟地回答道,“结果地图一出版,那些钉子户就服帖了。哦,原来让我们搬走不是造高楼大厦,是造绿地!”
“哈哈,我也记得那时候。听到是做绿地,就连一些蛮横的都老老实实配合拆除了。”
“也不是所有的房子都拆除的,我们还是在绿地中留了一栋房子没有拆,那就是陈家老宅”梁老解释道,“这栋1914年的建筑用了中西合璧的建筑方案,是浦东当时最豪华的建筑,也是中西融合海派文化的代表”。
指着眼前的吴昌硕纪念馆,老人感慨地回忆道,“一座城市需要它的记忆,在拆除过程中,为了保护这栋建筑,不少学者和教授为此奔走、联系媒体,力陈保留这栋老宅的重要意义,而如今这栋宅子就成了这座城市过去和未来的见证。”
“一座城市不能没有记忆,更何况上海浦东可不仅仅是经济城市,更是一座人文城市。”思浦相当认同,“别的不说,上海浦东的文化设施可不输于任何其他国际都市。”
上海科技馆、图书馆东馆、博物馆东馆、上海美术馆、大歌剧院、东方艺术中心等,建筑文化艺术各方面的精品和设计理念不断在浦东凝聚,一座座大型地标美轮美奂。浦东不缺人气、商气,更加不缺文气。
“在三十年前,浦东人看演出、看展览,都要坐着轮渡去对岸。放在如今是想都不敢想。”梁老欣慰的笑着。“上海浦东的人文可不止体现在日益增长的文化中心上,你没有注意从前那些老的船厂、炼钢厂的改变吗?”
上海曾经工厂、码头、仓库林立的工业水岸线,随着开发开放的深入,渐渐失去原来的意义。“还江于民”,打造新的滨江水岸线则被提上日程。
从15年海鸥舫酒店拆除,16年捷东水泥厂搬迁,沿江一个个堵点被打通。曾经用来生产生活的仓储码头,以全新的方式,成为了艺术中心和综合区域。艺仓美术馆(原老煤仓)、八万吨筒仓,船厂1862时尚艺术中心,以新的面貌阐述历史变迁,连接起这座城市的过去和未来,这才是人文。
“如果这些都被拆掉,我们认为上海城市的记忆是不完整的。有一些在上海历史上比较悠久,工业史有着重要地位的建筑,是有保存下来的价值的,”梁老解释道:“这些工业遗存是串联起城市历史文脉的重要一环,调研、勘察、保护、修缮也是必须的。”
在这些被历史定格的工业遗迹里延续着一座城市的文脉,又融入了一座城市的精神内涵。东岸的贯通,工业以及的改造仅仅是个开始,浦东的目标是完成世界级滨水公共开放空间的梦想。
为了更好满足市民的需要,在沿江的每一公里,都有一个驿站,也就是一个小木屋,一个非常好的休闲空间。这些小木屋设计精良,与环境融合,暖人心。
现在在沿岸,不仅有一座座望江驿站,还有色彩各异的骑行跑步道,满足市民畅游需求。
黄浦江从原来锈迹斑斑的生产线,变成如今色彩仓缤纷的生活线。
可以想象,驻足临江漫步道上,凭栏远眺,江上游轮往来穿梭,对岸是外滩万国建筑博览群,身后是高耸入云的天际线,当落日余晖散漫江面,望江驿亮起温暖的灯火,老船厂的舞台徐徐拉开了大幕,城市水岸带来了幸福,城市让生活更加美好。这就是浦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