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由亮看着金杰人的眼睛，含着笑意说：胖子，大二那年，社团活动室窗户的玻璃是你打破的吧？结果是雪艺帮你扛了黑锅还替你赔的钱，有没有这回事？
金杰人听完就朝林雪艺劈了一掌过去，说好你个没良心的东西，跟他上了床，就什么都往外抖啊？！
林雪艺特无辜地摆手，说没有，没有，我没有跟他说过，我发誓肯定不是我说的！
由亮也不辩解，继续往下说，说胖子，有一次，你们的那个朋友，就是光头的那个哥哥，来学校看小暖，结果小暖不在，你一个人把他给你们大家带的水果吃掉了一大半，把肚子吃坏了是雪艺陪你去医务室配的药，她还帮着你瞒大家没错吧？
我朝金杰人轰的一脚踢过去，又拍了一巴掌，说好你个死胖子，叫你吃独食，叫你吃独食，叫你只留俩苹果给我！还说你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金杰人说我那天肚子疼得要死，也遭够报应了，你不至于这么多年以后跟我报这个仇吧？她嚷嚷着就去打由亮，说你他妈记住的跟我有关的事情怎么都是这么些没营养遭人恨的事情？你就不能记着我点好的？！
由亮说有，当然有，胖子。有段时间，小暖受伤住院，你接替她去主持晚间的广播节目，在节目里哭，说只要小暖能好，你就再不逃课再不作弊，你从那以后真的再没逃过课再没作过弊，苍天可鉴。
我们全都默然了。
由亮还在继续往下说，他说胖子，后来你一直做那个广播节目，每天晚上下节目的时候，雪艺都会去接你，和你一起慢慢走回寝室。你的那个搭档，叫和平对吗？他每次都站在楼梯口默默地看着你们走远。对了，你还记得学校后街那家没有名字的音象店吗？那个老板对你们很好，总泡柠檬水给你们喝，你总是跟雪艺坐在店门口的台阶上一边喝一边打闹，有一次你们闹得狠，把一整杯水都泼在雪艺的身上，她当时穿着很薄的衬衫，一湿就……
他的脸上腾升起一抹难为情的神色，像是又看见了当初被湿衬衫裹出来的林雪艺的美妙身体，特别不好意思。
对。
真的什么都对。
他说的所有事情，和我们整个的青春，分毫不差。大学三年，应该说只有两年吧，他比我们高一届，早毕业一年。那么，那两年里，他因为深深暗恋林雪艺而做了我们青春的旁观者，甚至是记录者。
金杰人听到后来，突然就哭了。她抹着眼睛呜呜地哭，说你们早就该在一起了呀，你个王八蛋早干嘛去了到现在才出现？！她伏在小扁怀里哭啊哭，跟个小孩似的。
由亮抱住林雪艺，用下巴轻轻摩挲她在阳光里折射出明亮银光的头发。他说雪艺，我不敢，真的不敢，你不知道，你走在街上，走在人群里，有多么耀眼，世界都被你点亮。我能躲在角落里静静地看就已经很知足了，怎么敢走到你面前？前天早上我一觉醒来，太悲伤了，我总不能爱了你这么久，你连知都不知道吧？所以我就来了。我现在也恨自己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你。真的。雪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