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巧看到陆可可的反正,拧着她耳朵的手又加了几分力道。
“老娘跟你说话呢,哑巴了?还是聋了?”
天知道,刚刚光顾着思考别的去了,陆可可哪里知道她说了些什么。
耳朵传来的疼痛,让陆可可这会是真的流泪了。疼啊!
“娘,疼。”陆可可不知道原主的性格,不过看她张巧这嘴角,自己扮弱是肯定的了。
“你这是干嘛呢?”大伯母拉开张巧的手,在陆可可看不到的地方微微的摇了摇头。本以为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偏偏陆可可顺着凌乱的头发,把这一幕完全看在眼里。
心里本来就升起的疑虑,这下坐实了。陆可可觉得,自己肯定是进了一个不可告人的家族,或者整个村子都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是她多疑,是不得不多疑。
现在这种情况,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局面。
“可可,只要你不愿意,大伯母肯定不让你娘带你回去。”大伯母一脸关切,语气诚恳。
如果不是陆可可已经肯定这一家子不是什么好东西。那么这会这个自称原主大伯母的女人现下的表现,她肯定无条件的信任,“好人啊”。可惜,没有如果。
“翠兰,这毕竟是你小叔家的孩子,人家娘来了,咱拦着不让走,会被村里人说闲话的。”陆可可还在思考要怎么演时,那个“外公”出来说话了,唉声叹气,语重心长,说的那叫一个无可奈何。
“大伯母,大伯,我,我跟娘回去。”
不就是演戏吗,谁不会。要想过得好,演戏少不了。比演技,姐是鼻祖。陆可可内心已经给整件事情定义为演戏一说。
“听到没,这可是她自己说的,我可没逼她。”张巧面带得意的对着其他三人说道。
陆可可这会儿也没多余的思绪去理会一屋子的戏精,总觉得自己陷进被人织好的一张大网里,不是她疑心重,是相处的时间越久,漏洞越多。既然都是戏台子,去哪不是唱。换个地方也许收获更多。
想开了之后,陆可可也不专牛角尖了,既然是假的,那就肯定有真的,依照目前来看,自己的命肯定能保住,有命在,还怕没真相?
既然想通了,那就该吃吃,该喝喝。
陆可可很快就吃完了一张饼,又拿起一张往嘴里塞,还不忘喝两口碗里的稀饭。
吃饱喝足,在大伯母虚情假意的关怀下,把陆可可娘俩送出大门。
“姐,妮子舍不得你。”
“姐,早点回来陪妮子玩。”
陆可可跟在张巧身后慢慢踏上穿越的旅途,身后妮子哭喊的不舍随着冷风飘散开去,谁也没有多在意张家走了个侄女。
离开了大伯家,一大一小两人渐渐远离了村子,很快来到了上村和下村分界的那条大河。
陆可可还是第一次真实的看到村里的这条河。四五米宽的河面下隐藏着湍急的水流,撞击在边缘的岩石上,溅起高高的水花,又重重的落下,回归到河里。一座颤巍巍的吊桥孤立在河水中间,腐朽的木板千疮百孔的躺在前面,无声的诉说着自己的悠久历史。
陆可可看着这么危险的吊桥,又看看桥下湍急的河流。脑袋开始有些晕乎乎的。
“闺女。”
正在天人交战的考虑要不要过桥的陆可可被停下脚步的张巧叫住。
“娘?”陆可可做出一副不解又害怕的表情,抬头看了眼张巧,又立马低下头去。
“如果人从这里跳下去,可还有活路?”张巧没看路可可,眼神渴望的看向湍急的水流,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在问身边的小人。
陆可可被张巧这没头没脑的话语弄得有点莫名其妙,悄悄抬起头又看了眼。
这眼不得了,张巧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全身的气质来了个翻天覆地的变化,清冷孤傲的身姿给人一种孤独的感觉,缥缈的眼神里透露着深深的向往。
陆可可找不出用什么言语来形容此刻的张巧,仿佛就是被人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一心想要展翅飞翔。
“娘。”
陆可可不知道自己应该说点什么,却又不能不说点什么。只能又叫换了一声。
“我不是你的娘。”语气里不是气话,不是埋汰,只是一句陈述。
陆可可早猜到这个女人不是她的娘,但是被这么直白的说出口,陆可可还是有些不明白张巧这话是什么意思,不好搭话,只能安静的现在那里等待着张巧的下文。
“孩子,如果你能离开这里,就再也别回来了。”依然看着河面,这话确实对路可可说的。
“我能知道为什么吗?”陆可可想也没想直接就问出口。
张巧猛然回头,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陆可可,一言不发的审视着这个表面害怕,眼神里缺是透露着疑惑的小人。
陆可可被张巧这么打量着,说是不心虚那是假的,可是她真的不知道原主跟这个“娘”到底是个怎么样的相处模式,只能继续“胆怯”的任由对方肆无忌惮的打量。
“呵呵,你倒是让我感觉意外。”收回审视的目光,张巧突然笑了。
“是个聪明的,也不往我救你一命。”
纳尼?陆可可被张巧整蒙了,这是什么跟什么?自己到底穿到个什么神剧情里。本来以为自己已经把身世猜到个八九不离十,现在全部推翻,所有情况又回到原点。“神呐,让我在死一次,重新穿个简单点的地方行不行”陆可可内心已经在崩溃的边缘徘徊了好久。
“那次把你丢山里,我后来去给你上??药,怕你被野兽吃了,我在你的周围给你撒了药粉。”张巧不理会陆可可能不能接受她说的事实,自顾自的说着。
“他们也不是你的大伯母一家。”
“我不能告诉你为什么,我唯一能告诉你的就是,想要离开这里,唯一的办法就是跳入这离河。能活着但上游,你就能离开,如果不离开,你会活在生不如死中。”
说完张巧静静的看着陆可可,等待对方的结果。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事到如今,陆可可也不演了,直接大大方方的看着张巧。
“不是告诉你,是每一次我带人从这里走过,都会提醒。”张巧像是早就看穿对方一样,对于陆可可的变化没有多余的意外。
“每一次?”陆可可好像抓住了重点,疑惑不解。
“你是不是没有记忆?”张巧问
“这个大伯母他们都知道,你知道也不奇怪。”陆可可答。
“呵呵,你不用在试探我,我有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没有记忆,也是张家大伯把我带回的家,只不过人不一样而已。”张巧接着说道。
“那你知道我是谁?”陆可可没有否认失忆的事实,也想借着这个机会多了解些其他的事情。
“走吧,时间不早了。”
张巧没有回答陆可可的问题,看了看天色,说道。
“走哪里?你不是让我逃吗?”陆可可问。
“这吊桥年代太久,你看到没,中间那里那个大洞?有好几个人都从那里掉下去了,走的时候你一定要小心,万一掉下去,记得不要着急,水里有乱石,危险。”
张巧自顾自的说着像是安慰的话,自顾自的踏上吊桥。
陆可可不可能一个人留在这里,只得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跟上张巧,陆可可急忙开问。
“如果你真的掉下去,记得靠右边顺水向下游,那里会有人救你。”
“我在问……”突然,陆可可灵光一闪,哑然而止。把没说完的话全部吞会了肚子里。小心翼翼的跟在张巧后边,慢慢靠近张巧刚刚说的那个“中间的大洞”。
“娘……!”
一声凄厉的惨叫在吊桥中间响起,很快就被湍急的河流淹没。
“可可,可可……”张巧伤心欲绝的跪坐在吊桥中间,透过破损的大洞看着依然湍急的河流,眼泪哗啦啦的流个不停,嘴里呢喃着“可可”。
突然,河岸两边飞身而下两个黑影,直接扎进河里,紧接着,又一个黑影出现,把正在“伤心”的张巧拦腰抱起,纵身一跃,只见一抹残影在眼前飞掠而过消失在下村的村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