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河匪隐藏得够深呀!”小船穿林过草,才来到一处峭壁处。
“四面环水,又有天然峻险,万夫莫开!难怪官府的人一直都剿灭不清呢?”白衣男子感慨道。
被挟持的河匪指着前方的一块大岩石道:“那里有个暗哨,在那里的人眼见八方,耳听六路,我们这样过去,无异于敲锣打鼓。而且轮换之时毫无间隙,无论如何我们都是过不去的。”
白衣男子抬起头淡淡道:“只消一小会,所有障碍都会消失。”
“错觉吗?”沈追星明显感到周围冷了几分,在高峰之上似乎有什么莫名的怪物在上面张牙舞爪,虎视眈眈所有的生命。
沈追星想了很久,才明白过来,是杀气,凌驾于一切之上的杀气。到底是什么人,竟能有这么可怕的实力。
一声口哨响起,白衣男子抓住两人脚不沾地,飞向高峰上面。只见山上到处都是河匪的尸首,甚至有些人还站在那里,手里面的兵器还没有拔出,就直挺挺地死去。
一身黑衣男子架着一个大汉出来,大汉血迹斑斑,异常骇人。
“大鱼钩出来了,账本在他怀里,我该走了?”黑衣男子说。
“不急,等我把小尾巴处置好,再走不迟!”白衣男子对着幸存的河匪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笑容对于河匪来说,无异于恶鬼的咆哮。河匪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事无大小,他们和银牌赌坊,以及知县的勾结通通说了个遍。一张无形的黑暗之网笼罩在所有阵亡将士遗孀的身上,把他们伤得体无完肤。
黑衣男子居高临下问道:“拆骨剥皮还是粉身碎骨,选吧!”
河匪自知死期将近,但是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死之前还有遭受这么可怕的折磨,他连忙求饶道:“望诸位看在我坦诚份上,让我速死吧!”
“不选!那就……”黑衣男子剑未出鞘,充满死亡气息的寒气就走遍他全身,一寸寸裂开他的经脉,让他痛苦到极致,却又无法言语。过了一会儿,河匪终于是承受不起如此犀利的剑气,终于是凄惨死去。沈追星拿起刀朝着为首的人过去,一刀割下他的头颅,朝天三拜。
白衣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大仇得报,心里面畅快了吧!”
“前辈是如何得知他们与我有仇?”
“自然是近日所查得知,你本是渚郡谯村人,多年前匪患猖獗,屠戮大半村民,只得两人生还,一个是眼前的你,还有一个是……!”
“别说了!”沈追星显然是被说中心事,不愿意别人再提起这件事。
白衣男子打圆场:“这事要是没你,还真不好弄。要不是你在江湖上闹出这么大的风浪,他们也不会看上我们。我计谋也不会成功呀!”
“计谋?”
“对撒!从你一上船,我就打算借你近来的名声接近这帮唯利是图的河匪,但是要他们放下戒心不是件易事。”
“所以,你让我和鲁如风对战,来个两败俱伤?”
“对头!本来以为你会输,然后我们装作逃亡的样子,慌不择路,被他们捉住。但是,没想到你竟会铁衣门的护体功法,把我的打算全毁了。没办法,我找人散布你受了伤的消息,引他们前来。当然,他们虽然计谋差了一点,但是行事也是谨慎,所以抓到人,我就严刑逼供,要不然酉时一到,他们关闭山门,就麻烦了。”
“我可是你们护送的人,这样利用我,心不痛吗?”
白衣男子煞有其事道:“京华轩处世要义:不做亏本买卖,上了我们的船,就是我们的货,该卖就卖。何况,小一也没说是护送你要毫发无损,更没说护送的是死人还是活人。”
沈追星觉得自己上了一条随时会走向不归路的贼船,他忽然有快点离开的冲动。
白衣男子看穿了他的心事:“都说了你是京华轩的货,货未到之前,你得寸步不离跟着我们。”
沈追星只好从内心里祈祷自己不会被他们弄死。
白衣男子继续厚颜无耻说:“反正你跟他们有仇,帮我也是帮你自己。”
沈追星只好认命,他看着一黑一白两人,总是会把他们和黑白无常联系在一起。
黑衣男子沉默不语,白衣男子话痨一个,两人都带着面具,内息运转相似,很难分出两人的差异所在。
京华轩的四意境高手只在三四之数,眼前这两人究竟是谁呢?
带着这个疑问,沈追星被两人带到船上,船上升起小帆,一路乘风向西。沿途上,满腹狐疑的沈追星在两人的气势压制下,除了吃饭睡觉,其他的是不敢多说一字,一句。
过了很久,白衣男子问道:“你,可带够这个”白衣男子做了了钱的手势。沈追星眼珠子差点掉到地上,过了很久才反应过来:“护送我,不是……”忽然间,一向油嘴滑舌的沈追星也说不出话来。
“是这样,你看我们虽是京华轩的人,但呢?吃官府这碗饭的人,只有小一一人。其他人呢?都不是正儿八经的官府人,得吃饭,得要钱。我是算命的,船头那个呢,是写书的。现在,我们吃饭的家伙事放下,护送你。于情于理,你是不是该表示一下呢?”
沈追星整个人的思绪天翻地覆,碎落成沙。江湖上传闻的京华轩的人,无不是神出鬼没,不食人间烟火之人,现如今看来传闻一事,真是误人不少呀!
“大侠,您要多少银子呢?”
白衣男子笑着说:“别担心,不会让你倾家荡产的。另外,这一张纸,你要写上你的名,画个押。”
沈追星望着纸上密密麻麻的字,陷入沉思中,这一份明显是卖身契,自己能签吗?
“写,立即写!”沈追星的右手腕被白衣男子一把握住后,爽快地写上自己的名字。
“好了!高老弟,转帆,往东走,答应了。”
小船顺着河流,往东疾行。一路上,白衣男子是每停一处,都是美女、美酒加佳肴,俨然一副醉生梦死的样子。
就在沈追星惴惴不安时,黑衣男子冷冷地说:“子欲盖之,必先扬之。一路西行,就是让他们摸不着头脑,以为我们走了偏僻小道。然后,我们再大摇大摆地过去,他们绝不会想到有此一着。所以,好好享之吧!”
沈追星细想一下,确实比起之前的险象环生,现在是真的一路太平。
“我们三人未露真容,行为放荡,能给我们带来不少益处。你的事,其实也不是完全没头绪。”
沈追星忽然振奋起来,急问道:“难道前辈您?”
黑衣男子回忆道:“台上湖有我一好友,他是台上湖的渔夫的头儿,前些日子,闽州太守王治望下了禁令,强使他们休渔。他心里不服,偷偷地带着人在一处隐蔽之地捕鱼。无意间发现台上湖的来了一批生面孔的渔夫,而且除了渔夫外,还有一些贩夫走卒掺入其中,你若是想要追查,可从王治望开始。”
沈追星抱拳答谢道:“谢谢仗义相助!”
“无妨,吃了你的饭,总要给你点甜头。”
小船一路行驶,无意间闯到一处开阔之地,黑衣男子的筷子一停,说道:“来者不善!”
白衣男子微笑道:“来的人还不少,看来他们是慌不择食了。”
“前面的人听着,还请下船一聚,美酒佳肴少不了,如若不肯,只能多多得罪了。”
“声音蛮洪亮的!动手的话,怕是麻烦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