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拓跋祜随众人祭祖。拓跋仁美看着堂上父皇母后的画像,情难自已,背着众人暗自抹泪。拓跋祜也跪坐一旁,神情黯然。
半响,拓跋仁美微微侧身,冲拓跋祜招手道:“祜儿,过来。”
拓跋祜起身,跪在拓跋仁美身边。拓跋仁美拉过拓跋祜的手,冲着画像,喃喃道:“父皇、母后,你们看,祜儿如今是个大姑娘了。也不知道以后会便宜了哪家的小子。不过,父皇母后放心,孩儿自会照顾妹妹周全。”拓跋仁美说着,眼角又滑下一滴泪来。
每年祭祖时拓跋仁美都免不了悲戚一番,拓跋祜每每这时也会自怜自己生来孤儿的命运。兄妹二人,相偎啜泣,毫不难过。但今年,拓跋祜听了拓跋仁美的话,又联想起昨日种种,眼泪生生冻了回去,禁不住遍体生寒。
“祜儿?”拓跋仁美感觉到了拓跋祜的异样轻唤道。
拓跋祜回过神,微微摇头。
“给父皇母后磕个头吧。”拓跋仁美没有多说,轻声道。
拓跋祜依言磕了头,拓跋仁美便也随着行礼,带着众人出了祠堂。
拓跋仁美与拓跋祜同乘一辇,两人却难得的一句话也未说。等到了乾清宫外,拓跋仁美终于叹出一口气,道:“妹妹生哥哥的气了?”
拓跋祜一愣,还没来得及反应,拓跋仁美已经下了辇,回手拉了拓跋祜下来,道:“你不愿意便同朕说便是,不言不语的,可不是祜儿的风格。”
“我说了,就有用?”拓跋祜有些惊讶。
拓跋仁美步子一顿,转过头来,眼神爱怜。他只当自己从小百般娇宠这个妹妹,最后养了个无法无天的跋扈公主,却不想,原来自己的这个妹妹竟看得如此透彻。拓跋仁美眉头微蹙,伸手揉了揉拓跋祜的脑袋,道:“那自然是管用的。朕就你这么一个妹妹,若是还要你委屈求全,那朕这皇帝也不不要做了。”
拓跋祜心头一热,伸手抱住拓跋仁美,道:“还是哥哥对我好!”
“那是自然。”拓跋仁美脸上也是一松,道:“昨日,那南齐太子是不是与你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了?”
“没,没说什么。”拓跋祜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既然哥哥已经答应不违背自己的意愿,还是不要给他添堵了。自己不松口,那萧星朗自然也翻不出什么浪来。
“没说什么?”拓跋仁美轻哼一声,道:“你少骗朕,昨日你都没陪朕守岁,那太子追你出去,回来你就要走,定然是他说了什么。”
“这不是淇奥病了嘛。”拓跋祜笑道。
“那小子也并不是什么好东西!”拓跋仁美一想起淇奥就气不打一处来,道:“为了个外人,差点儿把命都搭进去!你啊你啊!”拓跋仁美点了点拓跋祜,看着拓跋祜龇牙咧嘴的样子,又没了气,轻叹道:“罢了,大初一的,不提那些旁人惹气。走!皇兄有东西送你!”拓跋仁美拉着拓跋祜,三步并作两步往宫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