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已经和夫人说过了,先生看起来最近精神不是很好,身体也欠佳。想来其中都是朕的缘由,所以请先生在宫中养着,有宫人在旁照顾,又有范太医也可以为先生诊治,待先生大好了,再回府。夫人已经同意了,说是会时常进宫看望先生的。”
拓跋仁美的语气没有给帝师任何拒绝的空间。
帝师的呼吸一滞,自己这是被软禁了吗?帝师扑通一下跪地,道:“陛下,罪臣自知有罪,还请陛下降罪,只是,此事与内人无关,还请陛下放过府中人等啊。”
拓跋仁美微微抿嘴,手指在案几上轻轻敲着。过了半响叹道:“先生啊,您怎么就不懂朕的心呢?”拓跋仁美长长吐出一口气,伸手将帝师扶起。
帝师感觉胳膊上像是被什么钳住,如铁爪一般的手似乎是在隐忍着什么怒气。拓跋仁美强扯着笑容,道:“朕,敬重先生还来不及呢,先生说出这种话来,实在是太让朕......伤心了。”
拓跋仁美说着又是一叹,起身道:“罢了,想来先生也累了,过两日朕再来看您吧。”拓跋仁美弯腰按住了欲起身相送的帝师,轻声道:“先生好好在这儿活着,可不要再让朕为难了,好不好?”拓跋仁美歪着头,带着点儿少年的撒娇微微一笑。
拓跋仁美直起身,道:“你们都好生伺候着,若是先生有个三长两短,拿你们是问。”拓跋仁美说完又冲帝师微一作揖,这才从房中退出。
帝师看着拓跋仁美的背影,这才明白拓跋仁美的用意,不禁苦笑。如今自己还真是死都死不得了呀。
不论帝师是如何想的,在这院子外面都传着拓跋仁美是如何不计前嫌仍敬重照顾着这位帝师。而京城百姓更是赞颂着拓跋仁美的仁慈及尊师重道。
男子脸上浮出一抹冷笑,喃喃道:“当年小看了你,防备不及,竟然让你占了便宜。如今却不知你要如何招架,难道再拉着天祜公主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男子长长地叹出一口气,道:“如今你的宝贝妹妹未必会陪你在鬼门关走一遭了。”
正在男子出神长叹时,有下人跑进来道:“老爷,出大事了!”
“什么事?慌里慌张的?”男人眉头微蹙。
“说是要举办秋闱了,刚下的诏书。”下人们一面擦着汗一面道。
“什么?!”男人也一惊,猛地站起,道:“什么时候的事儿?!”
“就是刚刚出的诏书。”下人回道,“这不已经有大人找过来了,您快去前厅瞧瞧吧。”下人说着行礼退了出去。
男人眼睛微眯,沉声道,“这是要来一个大换血啊。”
很快,这个消息便传遍了京城,几家欢喜几家愁。
安平乐带领着翰林院的众学士,夜以继日地准备着秋闱,皇城之中完全没有不上朝的空闲感。
另一面,百官见到拓跋仁美的架势,这才担心自己的乌纱帽不保。眼看拓跋仁美是死了心了,百官又打起了太皇太妃的主意,就连德惠长公主的门槛都已经快被人踏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