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两个聊了好久,最后历佳人爸爸想了想,还是说出来,“佳人,爸爸知道你已经很久没见到家里人了,你很想念他们,但是。”
历佳人不知道爸爸要说什么,但一定不是对她好的事情。
“你爷爷,他将你,许配给道长了!”历爸爸说话都是气音,连开口说这番话内心都是煎熬。
他就一个孩子,她是他的掌中宝,他精心呵护她养到至今,不是让她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下,一个没有家里人给她撑腰的地方,与一个不知道性情的人结婚生子的!他何尝愿意让自己的珍宝嫁给一个连自己都不放心的男人呢!
一室寂静,许久,历佳人开口打破这满是寂静,“爸,你不要这幅表情嘛,丧气,笑笑嘛,爸爸你笑起来就像是个太阳,暖洋洋的,我最喜欢了!”说着还将小脑袋靠在历爸爸的肩膀上,撒着娇。
历爸爸扯扯嘴角,最后露出一抹笑来,像个太阳。
————————
最后的最后,历佳人还是与于道长结婚了,在这座深山里拜堂成亲,一切流程都按照古时的婚礼流程。
在婚房里,历小安几个陪着历佳人,没有人说话,没有人高兴,历佳人盖着红盖头,笑着说:“怎么,嫌我这个婚礼太小了?都不说话,也不热闹。”
他们是历家同一辈分的孩子,都是彼此照顾着彼此,他们想过他们长大后会看着对方结婚生子,但他们没想到历佳人会是在这种近乎‘抢劫’似的情况下结婚!
“要不是陈臻斌,你也不会躲在这里,爷爷也不会找这道观的人帮忙,你也不会被那于道长作为‘帮忙费’与他结婚!”历小安从小与历佳人一起长大,原因就是她们的母亲是一起怀上她们的,生下来时也是同一天,不说历家,就是京城谁不说她们不是亲姐妹,却胜似亲姐妹!
历佳人盖着盖头,历家人也不知道她的表情,一会儿,历佳人缓缓说:“于道长人很好,我会过的好的,别担心。”
婚后的日子历佳人就与没结婚一样,于道长也没碰过她,一次都未,历佳人想着不碰也好,他是道长,结婚已经超出她的想象了,要是真碰了,于道长在她心里那高大伟岸的形象就不复存在了。
于道长潜心修行,到老了,临去之前,颤颤巍巍的伸出那双如同树皮的手,道观已经没有人了,师父在帮历家解决陈臻斌这一事后就驾鹤西去了,两个小道童后来还俗了,历佳人他的妻子去年刚走,于道长至今还想起他与历佳人初见时的场景。
历佳人白衬衫配黑西裤,回头看见他时露出的笑,是于道长觉得最美的、最动人心魄的笑,他才让师父下山出手帮李淼淼治了疯病,就想与她有交集。
治好了李淼淼,历佳人因为有事就没来过南边,他只好继续游行历练心境,后来他又一次可以与她有交集,但这次,他想抓住她的手。他不想还俗,但也不想放她走,师父也知道他的心思,还想着为他破例给他做证婚人。可是陈臻斌体内的那机器在最后关头突然自爆,师父只来得及将他们送出去,自己就与陈臻斌和陈臻斌那机器死于爆炸中。
于道长失去了师父,就更不想放下心头上的姑娘走了!他提出要与历佳人成婚的事,历家拖了半个月才答应下来,历老爷子亲自拍板定下。新婚夜他没碰她,连婚后他也不敢碰她,怕她怕自己,他不想她怕自己,就想着温水煮青蛙,没想到这温水一煮就是大半辈子!
于道长没来得及问历佳人‘你可爱我?’。当时他有事出深山,办事去了,回来只看到她刚咽下最后一口气,于道长心都停了,要是知道她会走,他不会离开她半步!
于道长至死都不知道他爱的姑娘到底喜不喜欢他?爱不爱他?怕不怕他?可否愿意与他下一世再会?
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兰有秀兮菊有芳,怀佳人兮不能忘。他见她时正值秋天,绿意褪下满目枯黄之时,这首诗正好合上,不管是时间还是人,正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