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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投资的起点(3)

1934年,格雷厄姆和多德合着的《证券分析》出版,在全世界引起轰动,书中号召大家拒绝投机,而是探寻价值投资。格雷厄姆后来将该书重新编纂成大众版,即《聪明的投资人》。一个偶然的机会,巴菲特拜读了《聪明的投资人》,从中学到了价值投资理论:聪明的投资人不应当因股价的波动而分心,而要专注于企业的价值。可以说,正是这本书让巴菲特恍然大悟,真正悟到了投资之道。

“两位恩师,一本着作,改变了我的人生。”这是巴菲特对《证券分析》的评价,称《证券分析》改变了他的人生,可见这本书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之高。在《证券分析》中文第六版中巴菲特亲自作序,我们不妨看一下整个序言渗透的巴菲特对《证券分析》的爱不释手和对恩师的感激之情:

我的书房里图书堆积如山,其中有4本我特别珍爱,每一本都写于50多年前。即便是我今天第一次读到它们,仍会感受到其巨大的价值,书中的智慧历经岁月磨砺而毫不褪色。

其中的两本,是亚当·斯密《国富论》(TheWealthofNations,1776)的第一版,以及本杰明·格雷厄姆的《聪明的投资者》(TheIntelligentInvestor,1949)。第三本正是此刻您拿在手中的这本书,即格雷厄姆和多德的《证券分析》。1950到1951年期间,我在哥伦比亚大学研读过《证券分析》一书,当时我恰好有幸师从本杰明·格雷厄姆和戴维·多德两位师长。两位师长的为人以及他们的着作改变了我的生活。

从实际与功利的方面讲,那时所获得的经验教训,成为我日后所有的投资和商业决策所依赖的基础。在遇到本杰明和戴维之前我就迷上了股市。我在11岁时购买第一只股票之前,花了很长的时间才攒够了买股票所需的115美元。那之前我阅读了奥马哈公共图书馆里每一本有关股票市场的书。那些书都很有趣,其中一些还特别引人入胜,但却没有一本真正有用。然而,当我遇见了本杰明和戴维后,我的“智力取经”之路就算到达了目的地,而带给我指导的,首先是他们的着作,其次是他们的为人。他们制定的投资路线图我已经遵循了57年,我没有理由去寻找另外的路线了。

本和戴维给我的,除了思想和理念之外,还有友谊、鼓励和信任。他们对我完全不求回报,对一个年轻的学子,他们只是想不断地给予帮助和提携。最后,我要表达对二位师长的感激之情。他们来到这世上,注定会有辉煌的成就:他们慷慨而友善。

性恶论者肯定会对他们的行为感到迷惑不解。本和戴维曾指导过数以千计的潜在的竞争对手,他们当时都是像我这样只会瞄准便宜股票或套利交易的年轻人。这等于是直接与本的投资公司格雷厄姆·纽曼公司竞争。此外,本和戴维还不吝在课堂上以及他们的着作中使用现实中的投资实例,实际上这样也等于替我们做了投资分析的工作。他们的所作所为,就像他们的思想一样,给我和许多同学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们不仅教导我们如何明智地投资,还教会我们如何明智地生活。

我书房里以及我在哥伦比亚大学时使用的《证券分析》,都是1940年版的。我至少读了4遍,显然这是一本很特别的书。

但是,请允许我谈一下我在前面提到的4本书中的第4本,它更为珍贵。2000年,戴维唯一的孩子芭芭拉·多德·安德森(BarbaraDoddAnderson),送给了我一本她父亲在1934年版的《证券分析》,上面写有几百条批注。戴维写下这些批注是为1940年的修订版做准备。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其他礼物能包含如此的深意了。

1954年,巴菲特进入恩师格雷厄姆的投资企业——格雷厄姆·纽曼公司工作,他仔细研究从1926年该公司成立以来,到1956年间的套利盈余,他发现每年从套利获得的无融资报酬率达20%,巴菲特用心学习格雷厄姆·纽曼所运用的套利秘诀,然后加以运用,发扬光大。巴菲特在该公司工作了两年,直到1956年格雷厄姆停业退休为止,期间,巴菲特发现他和格雷厄姆之间对实际投资的理念有些不同,格雷厄姆不想花太多时间做深入的企业分析,尽管格雷厄姆不赞成巴菲特的做法,但是巴菲特还是通过将研究成果运用在投资上,取得了比恩师更高的投资收益率。巴菲特在1992年股东年会上表示,格雷厄姆总是认为投资人寻求简单而安全的投资途径,注重于选择最便宜的股票,他奉行的原则是,以一家公司的净营业资本的三分之二买进股票。但巴菲特却不这么想,他开始参考价格低廉以外的其他因素,他尽可能对一个企业做深入地分析,他还表示,开始将股票视为企业,而且当他和所有投资人一样估算价值时,会把成长视为另一种价值。

格雷厄姆和多德在《证券分析》中指出:“当证券分析家在寻找那些价值被低估或高估的证券时,他们就更关心市场价格了。因为此时他的最终判断必须很大程度上根据证券的市场价格来做出。这种分析工作有以下两个前提:第一,市场价格经常偏离证券的实际价值;第二,当这种偏离发生时,市场中会出现自我纠正的趋势。”格雷厄姆和多德认为,股市并不是一个能精确衡量企业价值的“公平秤”,而更像是一台投票机。对于一个公司,股价就是市场上的投资者对他进行的投票,这些投票有的是理性的,有的是感性的,投票热情高涨时,股价就会高于实际价值,投票热情低落时,股价就会低于实际价值,这符合价值规律,即价格围绕价值上下波动,但最终会体现价值,因此在这个过程中,格雷厄姆喜欢寻找那些股价被严重低估的股票,当股票价格低于公司实际价值时,买入股票,赚取价值回归带来的收益,格雷厄姆总结为:从短期来看,市场是一台投票机,但从长期来看,它是一台称重机。对于这句话的理解,中国股市历史上的亿安科技(现是000008:ST宝利来)就是个生动的例子:

亿安科技的前身是深圳市外贸系统第一家上市公司——深圳锦兴实业股份有限公司,股票简称深锦兴。该公司成立于1989年8月,1992年5月7日在深交所上市,以前是一家生产禽畜饲料、仓储、粮油食品、纺织的公司,由于种种原因,深锦兴上市后经营每况愈下,1999年中期每股收益0.11元。就是这样一只股票,从1998年8月的5.6元左右,最高上涨到1999年2月的126.31元,涨幅高达21.5倍,整个过程完全是庄家的操纵,不断地发布利好,继而引发投资者的疯狂,股价完全脱离公司实际价值,但却一直上涨,这就是为什么短期来看市场是一台投票机;疯狂过后,结果可想而知,没有业绩支撑的空中楼阁最终难逃倒塌的命运,股价一路下跌,11年后的今天,股价还徘徊在10元附近,当时追高买入持有至今的投资者,早已血本无归,这就解释了长期来看股市为什么是称重机。

市场就像一只无形的手,控制着价格和价值,没有业绩支撑的股票,即使涨上去也会因为价值回归跌下来;有业绩支撑的股票,即使短期下跌,长期也会因为价值释放推动股价长期上涨。很多投资者都喜欢追题材股,消息股,而不愿意去花时间研究公司的基本面,认为那都是无用功。短期看,这种做法可能会带来暴利,但是长期来看却是极其危险的,只有把精力放在研究公司自身价值和成长性,才能发现推动公司股价上涨的内在动力,才能在股市长期盈利。

5.风流的投资大师

说巴菲特不可能不提格雷厄姆,他是巴菲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可以说,没有格雷厄姆,就没有巴菲特的今天。巴菲特曾经在给女儿的信中说,格雷厄姆是除了父亲外对他影响最大的人。

1894年5月8日格雷厄姆出生于伦敦,其父亲是一个瓷器餐具和小塑像经销商,他是犹太人的后裔。在格雷厄姆刚刚满一周岁的时候,伴随着美国的淘金热潮,随父母移居纽约。因此,犹太民族在金钱方面的杰出智慧、冷静头脑和美利坚民族的激进、浪漫的冒险精神在格雷厄姆的身上得到了完美的融合。

起初,他们的生活很优裕:有一个女佣、一名厨师和一个法国女管家,并且住在第五大道北区。然而,在格雷厄姆9岁的时候,他的父亲去世了,家里的精神和经济支柱突然倒塌,给这个家庭带来的打击是巨大的。此后,家里的经济状况每况愈下。1907年,格雷厄姆的母亲将大部分积蓄投到股市中,结果在当年的金融恐慌中,股市狂跌了49%,微薄的家产几乎在股灾中化为泡影,最后不得不靠典当珠宝首饰和亲戚的帮助来维持生活。

这件事使十多岁的格雷厄姆开始意识到股市的危险。

在纽约公立学校读书期间,格雷厄姆表现十分优秀。他爱好文学,并且精通法语、德语、希腊语、拉丁文等多门语言。毕业后,他向往去哥伦比亚大学读书,但是需要申请经济资助。不知是何原因,奖学金核查人在拜访格雷厄姆家之后拒绝向其提供奖学金。无奈之下,格雷厄姆只好上了免费的纽约城市大学,在那里他看不见光明的前途,于是,他退学工作了。

后来,格雷厄姆再次申请哥伦比亚大学,这次,幸运女神终于来临——原来上次申请奖学金是因为一个职员弄错了。他终于如愿以偿得到了奖学金,他的才华也在这里结出了硕果。1914年,格雷厄姆以荣誉毕业生和全班第二名的成绩毕业。在他的最后一个学期,该校有三个系(英语系、哲学系和数学系)邀请只有20岁的格雷厄姆担任教职。

迫于经济上的压力,格雷厄姆需要找一份报酬较为优厚的工作,为此,他放弃了留校任教的机会,在卡贝尔校长的力荐下开始步入华尔街并决定在那里闯荡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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