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叶支颐从来都不是这个故事的主角。
在我十七八岁那年,招来了一个和我年龄相仿的乐师。
我躲屏风后面看他弹琴,他一指一捻的拨动着我的心弦,那时我才知岁月静好一词有多么动听真实。
他对我很好,好到可以陪我折纸鸢,教我弹琵琶,替我抄诗书,却给不了我独一无二的爱情。
在我二十一岁时,与叶家世交的余家的小姑娘忽然从上京回来,父亲给我找了位大不了我多少岁教我武功的师傅沈秋水。
余摇光温婉似水,虽说是在上京长大,却平白沾了几分江南烟火气,而我却不同,不曾温婉亦不曾善良。
当我看到方玄冥初见余摇光时灼灼的目光,我必须得承认我输了。
他不显露,我不说破。
夤朝沂城叶氏,祖父辈从官,父辈从商,是夤朝大族,不知有多少人虎视眈眈。
逢中秋节,我遵父命邀余摇光在后山赏月,不知哪里窜出两个杀手拿着剑抵着我和余摇光的脖子,要把我们俩押走。
方玄冥忽然出现,执了把长剑,不假思索地向用剑抵着余摇光脖子的杀手手腕劈去。
他松开了余摇光,方玄冥立即上前赶忙抱住她,又转身狠狠踹了他一脚,他飞出去三尺远晕了过去。
拿剑抵着我的杀手见状不妙,正想拿剑划的我的脖子,沈秋水从背后刺了他一剑,死了。
我松了口气,却瞧见那个晕了的杀手悄悄的执了剑爬了起来,向方玄冥刺去。
我本能的挡在他身后,长剑入我胸口三分,要了我半条命。
我竟不知文弱弱的乐师武功盖世,他是救了那个相识不足几月的余摇光,却丢弃了我同他一起足足五年的时光。
可那又怎么样呢?当有把剑刺向他时,我同样是毫不犹豫替他挡了那一剑。
我伤好之后,父亲开始为我择夫婿。向叶家提亲的人,踏破叶家门槛。
我支着头,问方玄冥,“他们我都看不上,不如你娶我?”
“我不过是你府中的乐师,实在高攀不起。”他低头抚琴淡淡地说。
“沈秋水想娶我,我父亲也是允了的,他也不过是我师傅。”我苦笑,“其实没这么多理由,你只是不爱我而已。”
“我知道你喜欢余家姑娘,你骗不了我的。可惜,你与她既无缘,也无份。”
我曾一遍遍地告诉自己,他不爱我我就不爱了吧。可是我怎么也做不到。我不再挣扎顽固,最后选择了沈秋水。
我与他成婚的前一晚,把他唤了过来。
“你怎么会知道?”他的手一顿。
藁阜几十年来都与夤朝势不两立。这都是他的阴谋,想利用我拖垮夤朝大族叶氏,进而攻打夤朝。
“方玄冥你瞒着我太多了,就像你进我叶府也绝非偶然,就像我替你挡的那一剑,恐怕也是你亲手策划。”
“他们料不到摇光也在那,你一心护着她,自乱阵脚,又露破绽。”
“你布的局不够周全,父亲早就识破。”
”我放过你,也放过我自己,你带着城内的藁阜人一起走吧。”
“能不能再给我弹一次琴?真的最后一次。”他不知道我有多难过。我付之赤诚,他报之冷漠。
最后这局棋他还是赢了,我同他说,“你信不信我也会赢你一回?”
往事如过风,最后曲尽终人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