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城医院。
宁展寻和颜落到了医院,两个人一路走来,俊男靓女不免引起不少人的注视。
在医院十四楼,如颜落所料,还没走出电梯门,就人被拦了下来。
正巧何母从病房里出来,看见了颜落和宁展寻,三人对视。
宁展寻立即对何月母亲招手示意,故此约好在楼下见面。
在楼下等不过半刻,何月母亲就赶了下来。
多日不见,此时的相会好像亲人般热切,何母细细询问着颜落头上的伤情。
宁展寻觉得自己在一旁看着也稍有些不合适,便一个人在住院楼下的花坛周围散步。
“颜老能让你出来了?”何母摸着颜落的头。
颜落看着何母,眼里满是心疼,曾经光彩耀人的何夫人,如今已经憔悴不堪,面部的凹陷可见其操碎的心。
“我是偷偷跑出来的。”颜落握着何母的手不愿撒开。
何母满怀歉意地说:“真是让大家担心了。”接着哭了起来,“还有那家棋,也是因我们被抓了起来。”
提到刘家棋,颜落也叹气。
“好了何阿姨,我们不说这些了,今天来就是想告诉您一个好消息。”
颜落换了换心情,对着何母笑着,“一个不能说破的好消息。”
“什么消息?”何母问。
“就是……”
话刚要开口说出来,就听见身后一声巨大的闷响,颜落不得已被打断。
巨大闷响之后紧接着就是人群的尖叫声。
“天哪!有人跳楼了。”
“快,快去叫医生。”
“……”
颜落本想继续说下去,但是人来人往的惊叫,让颜落心里生出种种不安。
回头看何母,面色骤然苍白。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一起向发出声响的位置走去,此刻,那里已经围满了白褂的医生护士。
离事发现场大概五米左右的距离,宁展寻却突然出现,拦住了两人的前路。
何母眼神有些呆愣,虚哑着声音说:“展寻告诉阿姨,前面发生什么了?”
宁展寻支支吾吾,始终没说出个结果。
低着头看脚边的地砖,上面已经被溅上了斑斑血迹,透过医生护士的身影,何母看见了那件熟悉的衣服,睡裙上的淡黄色小花,一下下地灼伤她的双眼。
全身的血液好像都在一瞬间涌进头部,何母的心脏咚咚地狂跳不止,猛地一下,人倒在了地上。
慌乱中,宁展寻无暇顾及颜落,只能率先抱着何母跑向医院的急诊室。
事情发生的太快,颜落只能愣在原地看着何母被抱走,一时片刻做不出反应。
周围的人,好像都加了倍速一般,一道道身影在颜落眼前快速掠过。
盯着已经被衣服盖住的尸体,那圆滚滚的肚子已经初见形状,用来蒙住血腥场面的白色褂子也很快被血泊染红……
血泊映着落日晚霞,只瞧见那红云浸染了半边的天,连道路两旁的树叶也被染的微红,整个夏天至此进入尾声。
……
深夜。
医院手术室的走廊。
颜落双臂环着身体蹲在角落,因为哭的太久两边脸颊通红,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医院内的清冷,带给颜落阵阵颤抖。
眼泪一串一串地往下掉,左右手的衣袖都已经被泪水浸湿,头上左侧的纱布也渗出零星的血痕。
警察对颜落交代的话,一直在脑海里反复。
“经医生判定何月女士和其腹中胎儿属于当场死亡,请您节哀。”
宁展寻作为最开始的目击者,已经被警方带去协助调查,而在十四楼负责“监管”何月母女的那几个制服男,也被带去了警局。
何家近几月本就曲折多难,现在何母又怎能承受的住如今这般打击,看见何月尸体的时候,受不住突发了脑溢血,如今已经在抢救。
怎么会这样?颜落用力捶着脑袋,满是自责。
金城市医院有人坠楼的事情已经传到了网络。
本来警察已经将消息封锁住了,但不知道是谁给透露了出去,现在网络上已经有了“何月坠楼”的词条,热度也一直在攀升。
网络论坛里。
网友A:听说坠楼的就是之前被抓的人的女儿何月。
网友B:是的是的,我也听说了,好像是被人推下去的。
网友C:诶呦,这何志中贪污也不至于要去伤害他女儿吧。
网友A:大家还记得吗?之前何月上的娱乐新闻,不是说她还怀着孕嘛,这一下恐怕一尸两命了。
网友E:这也太残忍了吧,对孕妇也下得去手。
网友C:而且,何志中在监狱里也一直上诉呢,估计他们家就是被人算计了。
网友G:太可怕,都搞得人家破人亡了。
网友B:可别说了,小心……
果然,上一秒还在热烈讨论的论坛帖子,下一秒就被全部封掉了。
……
在警局,宁展寻见到了同样忙的焦头烂额的李芮青。
因为此前颜落就何月失踪案线索找到了她和黄警官,在经她二人上报总部门后,领导就安排李芮青和黄警官负责这次案件的秘密调查,李芮青调查何月失踪案那条线,黄警官调查何志中贪污那条线。
而此时何月的坠楼,不得不使这件案子摆到明面上,尤其现在网络里,消息已经铺天盖地的走漏了出去,恐怕这案子不好办了。
李芮青穿越人群,在警局内的另一头找到宁展寻,想要知道颜落的现况,“展寻,你可知道落落现在怎么样了?”
宁展寻更是满脸慌张,他已经在警局呆了太久,心里也是同样的放心不下颜落,可是他目击者的身份还不准许他离开。
“我也不太清楚,但我给她打了十几通电话都没有接,应该不会太好。”因为一口水都没喝过,声音很低沉沙哑。
从颜落身边离开一直到现在,他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反正是一直在忧心颜落。
李芮青攥着拳头打进自己的手掌,来回踱步思考,该如何是好。
心里盘算着,现在要不要打电话给颜老呢?颜老今天应该都在配合黄警官,在调查朱法恩,这样冒然打过去恐怕会坏了计划。
该找谁?一定是自己非常信任的人才行,最重要这个人要认识颜落。
思来想去,李芮青给某人打去了电话。
“喂李教官,请问有什么事?”
……
接电话的就是李觅,李芮青在警校所带班级的班长,也曾救过颜落一次。
挂断李教官的电话,李觅拿着特批的假条从学校离开,打着一辆出租车就向金城医院赶去。
不巧赶上晚高峰,一路的交通拥堵,既浪费着时间,又增加着李觅的担心。
虽然他只和颜落有过一面之缘,但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自医院离开的那天开始,每天都会忍不住想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