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谷世煌一记纵横剑长虹贯日、气吞山河,四合之地震了几颤,妖魔邪祟灵元皆四散逃离至老巢,不敢贸然出动。周易安、叶未央则采用分阶术,剑指四方、仙光潋滟,将各路妖魔锁入相应之地,再用合丝翎布展大局,隔离离间、各自归元。
尖叫嘶吼瞬时化为噤若寒蝉,平静如十五年间。虽如此,谷世煌仍忧心,见四方凝聚的妖魔之力越来越大,怕是终有一日破了大局,要往中心夜谭处聚拢。无论它们是自愿敬奉灵元,还是寻找那黑血毒重生,任意一条道路行之,都将会犯下滔天的大罪。及至仙侠一族不能力挽狂澜之时,纵有数千剑灵山庄也无法封印之。
几番巡视之后,谷世煌一行才御剑离开了东海,欲加紧回山庄与各路仙家商议应对之策。
“清秋近来可好?”
“回上神,清秋现下正在燕洲天府城协助查案,一切皆好。”
及至陆地之时,赵映源道:“上神,我急需回古袂山请命,就从这儿跟您分道了。”随即又向周易安、叶未央作揖道,“保重!”谷世煌一行见赵映源有要务在身,便也叮嘱赵映源路上小心。
这赵映源心里却在盘算着另一件事,他偷偷从半路折回,拿着那合丝翎,又绕到了东海魔界处,还未至夜谭中心,就被一股强大的张力排斥在外,“倏~”得一下被弹出几十米远,赵映源封住气门捂着胸口,一口滚热鲜血还是势不可挡地吐了出来,周边的邪祟都发出狰狞面目欲要争抢,却因为封印而被毁去大半灵元,只得眼巴巴看那汩汩流出的鲜血渗入地界。
“既然来了,就没打算空手回去!”他走到距夜谭中心数十尺开外的水灵镜前,朝里面喊叫:“喂,听得见吗?”只见那声音瞬间被化成波纹反弹出来,又是一记重重的气波掌,若无这金丹傍身,恐怕自己将死两次!
“啧啧!”一只狐尾小妖从罹患树后面蹦了出来。“好甜腻的妖血,可惜不是纯的。”他快速用那锋利如刀刃的指甲划过赵映源皮肤,“还是个处子之血,我喜欢。”
那妖艳的笑声本来是要震慑赵映源的,没想到赵映源只是在一旁发呆,他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可爱的小狐狸。
小狐狸看到他身上有合丝翎加持,便一下子笑不起来了,“怎么,想去夜谭找魔尊?”
“是啊,可我发现好像进不了。”赵映源拍了拍手,偶感胸口疼痛,便只想坐地不起了。
“你还是别想了,你看这周边大魔小妖,哪个不是想挤破了头进去,向那魔尊讨要一点黑血毒好去重生,我看你,一个半妖而已,怎么排的上号?”
“半妖?”赵映源只觉得这只小妖很是与众不同,“怎么看出来的?”
“你看看你,每到月圆之夜法力尽失,就连一个凡人壮汉都打不过,还有你身上的气味,虽有迦南香做掩盖,但那半人半妖的气息还是时不时地窜出来,也只有我们同类才闻得出来了。”小狐狸夹紧腿摇了摇尾巴,“哎,不对,你跟我们不是同类,我们可是纯种的。”
赵映源见这小狐狸不过是徒有其表,便敲了他脑袋一下,小狐狸怒气冲冲张牙舞爪要抓赵映源,赵映源只一个轻轻侧身便躲过了小狐狸的攻击,“现在该是我嘲笑你了,你看看你,身为纯种妖怪,还不如我这个半妖呢?我倒想问问你,你是怎么在这妖气冲天的地方活下来的?要说去取这黑血毒,你恐怕只能排在最后吧?”
“你不知道这三界最聪明的脑子就在我们狐仙身上吗?”小狐狸呆萌地摸了摸脑袋,“我可不想进去,进去的都死无全尸了,你看!”小狐妖远远地指了指水灵镜,“这水灵镜便是夜谭的入口处,灵镜里面的绿光都是它们的血液,常年累积下来,水灵镜就由以前的琥珀白变成翡翠绿了。你要说这里面有什么,我就真的不知道了。”
“这水灵镜还能食魔吞兽?”赵映源从未见过这奇怪的东西,就连从前在钰成山的时候,梓琳上神也没有提及过。他又凑过去仔细瞧了瞧那水灵镜,确实是绿茫茫一片,还散发着微弱的腥臭味。
小狐狸不甘示弱也撅着腚朝里面望去,忽而发现一株嗜血草在绿血上飘荡,便伸手就要扯过它,没想到腿一滑,“刺溜”一声,跌进水灵镜,赵映源眼疾手快,扯住了小狐狸的尾巴,不料小狐狸越来越沉,越来越沉,最后两人齐齐落入了水灵镜中......
“啊,不要!”
“阿姐,你怎么了?”和颜听到春雪的喊叫,知其又做噩梦,硬是寸步不离守在房间不出来。就连屋外那噼里啪啦,忙上忙下贴喜字的活儿,爱热闹的和颜也谢绝不参加了。
今日为良辰吉日,天府城的李公子即将迎娶未过门的媳妇-----宁县宁知县的千金宁枝。
就在李辛大婚前几日,李靓被贺丞相招至府上。
“坐,李郡守莫要客气。”一袭绫罗绸缎织就的华衣丽服,一伸手便露出了金灿灿的扳指。
“下官不敢,不知丞相连夜召唤可是要事,是否是为燕洲黑血毒疫情操心?”李靓便依丞相落座西侧方。
“要事?哦,对对对,是要事!”贺知拍了拍那滚圆的肚皮,似乎那衣物上的清瘦仙鹤也沾了他的光变得油光满面起来,“令郎一表人才,我还想着这宫中还有些空缺的要职,本想看看哪个适合他,就让他选一个做去了罢,这回头就要迎娶一个籍籍无名县令的女儿,这可不是误了令郎的前途嘛!”
“前途自是为重,婚姻大事也不可儿戏,自古以来便有先成家后立业这一说法。”这李靓虽平时没少骂李辛,但自家儿子不喜欢做的事,他绝对不会因一己之私而去强求。
“哼!看来是没有回旋之地了?”便是那樯倾楫摧的骤雨天,也没他变脸这么快的。
“婚姻大事,全凭儿女作主。”李靓深深行了一个拱手礼。
“李郡守家风可真是清奇,也难怪深受子民爱戴。”寒暄了一阵后,贺知便命人将其差遣走,待李靓踏出门槛时,便“呸”了一声道:“让你儿子入赘,是看得起你,还蹬鼻子上脸了,还没有什么是我贺知办不来的事,早朝之时再参你一本!”
要说这李辛虽要做新郎了,却始终不忘友人之事。他替周幸川筹划找枯井自是记在心里的。哪知一个月过去了,周幸川还是一无所获。不是走了狗屎运捡到几个古董手镯卖了个好价钱,就是触了霉头碰上几堆森森白骨,最可恶的是有一次下到半途中绳索断了,害他不仅摔了个狗吃屎,还在井底呆了好长时间,差点被逼成抑郁症,还是李辛差人找到他把他弄了出来。
周幸川想这穿进来容易穿出去难,便也思虑现实起来,至少要过好当下生活,所谓无钱寸步难行,想着自己在李辛这久居不能白吃白喝,得找一份正儿八经的工作,再干几份兼职才行。